第108章 去大同
永寿宫内，嘉靖帝在青纱帐内一声龙啸：“大同卫总兵李虎误国！大同卫的守备、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莫非是一群饭桶么？朕给了他们八万人马镇守大同，一日以内，竟然便被鞑靼人破城！八万多人，倒被鞑靼五万人马清算掉了十之八九！”
贺六道：“我那位续弦夫人倒是很有手腕。用好菜收伏了香香那丫头，又用美酒收伏了老胡你。”
半晌后，嘉靖帝又开口道：“那就且饶过李虎的性命。极刑可免，活罪难逃。将其撤职，关入诏狱。别的，查抄他在大同城内的宅邸！”
众臣走后，大殿当中只剩下嘉靖帝和陆炳。
嘉靖帝道：“嗯。朕刚才已经宣旨，查抄李虎在大同城内的宅邸。朕看这事，就交给贺六去做。他办事，一贯是得力的。他对丁旺案、江南私盐案的措置，就很纯熟。你替朕奉告他，他此去，查抄李虎的府邸只是个幌子！他要替朕查清大同卫之败的本相！”
动静传到都城，朝野震惊！
兵部尚书张居正跪倒叩首道：“启禀皇上，臣是兵部的堂官。大同城破，臣亦有任务。”
嘉靖帝持续说道：“别的，鞑靼已经退兵。兵部要集结北直隶、山东、宣府的卫所军充分大同防务。唉，可惜，东南倭患尚未安定。戚继光要镇守浙江！如果让戚继光做大同总兵，这仗何至于打成如许？”
陆炳叩首道：“臣遵旨！”
贺六道：“批示使，部属要求让老胡跟我一起去大同。”
白笑嫣会做人，手里又不缺银子。她特地差人从江南给老胡运来了几十坛子西凉葡萄酒。
贺六点了点头：“你这话倒也对。她上京不过一月，拜了前军都督府赵都督的夫人做乳母；拜了柱国公家的宠妾玉娘做干姐妹；这两天还整天跟陆批示使的夫人打马吊。。。。”
浩繁官员心中都大惑不解。不是说，大同城已被洗劫一空了么？那李虎在大同的府邸另有甚么好抄的？
严嵩跪倒奏道：“启禀皇上。李虎为了抗击鞑靼人，身负八处刀伤！如果斩了李虎，会寒了为朝廷保卫边镇的将士们的心啊！”
大同卫总兵李虎但是严嵩的干儿子。严嵩现在是必然要站出来保护李虎的。不过严嵩是老狐狸。他没有明着替李虎说好话，而是转移话题：“实在大同卫这一仗，我们大明也不算彻完整底的输。大同卫治下的左革三营，便在鸡鸣谷设伏，斩鞑靼人首级两千余！”
锦衣卫北镇抚司内。
老胡道：“呵，我始终是上了年纪的人。见过的人比你头上的头发丝都多！吃过的屎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看我那侄儿媳妇儿白笑嫣，骨子里倒是个有胆有识又有脑筋的奇女子！你老六有福啊，有这么个贤浑家！”
兵部尚书张居正叩首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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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先是抢着认错，而后话锋一转：“不过，作为兵部的堂官，臣自夸精通兵略。大同卫这一仗，打得有些蹊跷。七万人驻守大同城，一万人分离两翼拱卫大同，不管如何打，也不成能在一天以内就丢掉大同城！”
陆炳答道：“启禀皇上，实在刚才，兵部的张尚书已经替臣说出了心中的疑虑。这一仗，蹊跷的很啊！驻守在大同城内的，是七万精干男人，不是七万引颈待戮的妇孺！如果打上十天半月，城破了――那叫胜负乃兵家常事。可仅仅一天就城破军败？这此中必有隐情。”
嘉靖帝问陆炳：“你对大同这一仗有甚么观点？”
张居正的话里有话――较着是思疑大同卫所军和鞑靼人之间有猫腻。
贺六拱手道：“谢批示使。没有别的事，部属就先去筹办了。”
“明白日的，就在值房里喝酒。让刘镇抚使看到，又要骂你了！”贺六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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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道：“她那是给你老六找外援呢！你现在是赵都督的干半子，柱国公的扳连襟，还是陆批示使夫人马吊搭子的夫君。。。。哪一天你真出了甚么事儿，这些人还不得冒死保你？就算你不出甚么事儿，在朝中多一些干亲，总归不是好事。”
嘉靖帝又道：“好了，散了吧！陆炳，你留下！”
老胡笑了笑：“刘大这个做门徒的，常日里经验我这个带路徒弟还少么？谁让人家现在身居高位呢？我早就风俗了。对了，我那侄媳妇儿，对我可真是孝敬的很！这几十大坛子葡萄酒，从江南运到北京，光盘费不得上千两银子？”
陆炳找到贺六，将差事交代给了他。
青纱帐中的嘉靖帝怒道：“大败当中的小胜，不值一提！大明律！军中将领败北失土者，杀！将李虎。。。。。”
陆炳叫住贺六：“等等。李虎是严阁老的干儿子。如果大同之败的确有隐情，又牵涉到严阁老。。。。你晓得该如何做。”
贺六回到值房，老胡正在喝西凉葡萄酒。自从上回在扬州见了盗圣一面，喝了一次葡萄酒，老胡就爱上了这异域佳酿。
嘉靖帝又道：“主军溃不成军，左革三营这支偏师倒是打得不错。让鞑靼人晓得，入侵我大明的地盘是要支出代价的。左革三营的统统将士，都要好好封赏！传旨封赏的事，也交给贺六去办！”
贺六道：“我们还是言归正传。皇上又给咱派来了活计。让我们去山西。。。。。”
站在一边的陆炳心中暗笑：严阁老这话也就能乱来乱来皇上。身负八处刀伤却没死？莫非鞑靼人的马刀都是纸做的？又或者，鞑靼人懒到懒得将马刀上移几寸，砍在李虎的脑袋上？
陆炳点点头：“你和老胡一贯是秤不离砣。就让他跟你去办这差事吧。”
嘉靖四十年六月初八，鞑靼犯境大同。大同当日城破。大同巡抚赵简之就义。大同卫总兵李虎身负重伤。八万卫所军战死六万余。六月十三，鞑靼人将大同城劫掠一空后退兵。
青纱帐内一阵沉默。
贺六答道：“明白！李虎是李虎，严阁老是严阁老。这个部属心中自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