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莘莘学子
全部书院以千莲池为中间,分为东南西北四院,南院便是庙门地点,分前后两殿;东院有会客堂和文茶斋,乃是待客场合;西院是师生论德会讲之所,有丽泽堂、依庸堂等多间讲堂;北院是门生和西席的寝居之所,名为阅微庐舍。再往北有一处宽广的操场,供门生练习骑射之用。
“我也就晓得名流轶事,那里称得上学问赅博?”段明臣顿了一顿,又道,“科举之路并非没想过,但是一来,我于习武方面更有天赋,二来,即便我能科举落第,进入翰林院,也要渐渐熬资格,熬到一把年纪才有机遇当官,为国效力,为民办事。而做武官则不然,哪怕年纪轻,只要有才气便可担负一面,不管官职凹凸大小,皆有报国为民、实现抱负的机遇。”
123言情书院占地足有千亩,从内里看并不显眼,内里却大有乾坤。修建古朴悠然,以青砖白墙红琉璃瓦当,放眼望去,文风古道,令人畅然。
段明臣固然从未曾悔怨弃文习武,但在如许晴好的艳阳下,看着嬉笑玩闹无忧无愁的学子,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恋慕来。
冰心面带歉意的道:“真是不美意义了,两位远道而来,我本该作陪。永安侯夫人是来看望她家公子的,不过这会儿门生们还未放学,我只能去陪陪她聊一聊。两位喝完茶,无妨去书院逛逛,文笔峰的风景还是值得一赏的。”
蒹葭看顾怀清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便低声先容道:“这两位学子都是这一届的佼佼者,个子较高的那位是安王世子萧珏,他身边的学子叫做汪子瑜,出身豪门,却极有天禀,读书也刻苦。两人固然身份差异,却玩得很好。”
顾怀清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许的讲授体例倒是新奇风趣。”
两人正相互打趣着,跟从蒹葭走出依庸堂,来到莲池中间。
“是啊,两大文豪的对话,至今想来都令人冲动呢!传闻当时全部丽泽堂挤得水泄不通,有人听得舍不得分开,乃至带了铺盖在这里打地铺呢!”蒹葭也笑道。
管忻去官以后,专注于研讨学问,著书立说,固然隐居避世,不求贵显,但在士子阶层中间,名声反而更响了。也不知123言情书院用了甚么体例,竟然请到了管忻如许的当代鸿儒来做夫子。也难怪123言情书院能有这么响的名声,大家都争抢着想进入了。
此时恰是讲课时候,门生们都在依庸堂内,不时有声音传出。
顾怀清打量一番段明臣,笑道:“哟,段公子晓得可真很多!学问赅博的段公子,当年为何没有学文,插手科举呢?”
蒹葭对段明臣和顾怀清浅笑道:“两位大人,喝完了茶,蒹葭带着两位大人去书院里走一走?”
顾怀清想想的确是如此,像现在的内阁大学士共有五人,最小的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了。像段明臣如许年纪悄悄仰仗军功就官至三品,文官是想都别想。
段明臣和顾怀清坐于莲池畔的大石上,池边有几株樱花树,乌黑细碎的花朵开得正烂漫。学子们说谈笑笑的颠末樱花树下,穿行于缤纷飘落的落英当中。温和的东风卷起红色深衣的衣角,墨色的幅巾在脑后飘荡,学子们年青飞扬的面庞、芳华无忧的笑声,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的动听。
段明臣惊奇道:“是那位连中三元、后又去官挂印而去的管忻吗?”
耳畔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靠近着,门生们鱼贯而出,本来是散课了。
蒹葭给顾怀清先容的时候,段明臣天然也听在耳中,内心倒是另一番考虑。安王的封地远在肃州,却将世子送到这么远的处所读书。须知身为世袭罔替的藩王,安王世子将来会世袭王位,无需插手科举,莫非真的只为了肄业这么简朴?
管忻生于江南王谢,自幼聪明非常,过目能诵,首度插手科举便连中三元。他会试的文章字字珠玑,很多大儒读完都赞叹,在如此短的时候内,管忻是如何能写出这般斑斓佳句的?
顾怀清听得悠然神驰,叹道:“那定是一场前无前人后无来者的文学盛筵啊!”
站在他身边的青年容颜端丽,明眸若水,唇红齿白,五官秀美,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致水灵,真是个少见的美少年。若论姿容之美,很少有人能赛过顾怀清,但是顾怀清之美锋利夺目,如皓月当空,却并不让人感觉阴柔,而这位美少年却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味道。
蒹葭公然不愧是冰心一手□□出来的臂助,对123言情书院的环境如数家珍,一边领着段明臣和顾怀清观光,一边先容书院的环境。
“恰是。”蒹葭的脸上暴露几分高傲来。
“那我便先失陪了。我的侍女蒹葭会给两位做领导。”冰心指着身后一名身材娇小小巧的侍女,“蒹葭自小跟从在我身边,跟我情同姐妹,对书院的环境也非常熟谙,两位如有需求尽管叮咛她。”
段明臣说的也是实话,像顾怀清未满弱冠之年当上东厂第二把手的,也是绝无独一了,比起人家十年寒窗考科举,做寺人真是一条飞黄腾达的捷径,不过支出的代价也非常高就是了。
冰心再三抱愧,留下蒹葭作陪,本身前去待客堂面见永安侯夫人。
顾怀清感觉非常讶异,在他印象里,书院应当是一群墨客点头晃脑的背诵之乎者也,要不然就是安温馨静的温书,如何这么闹哄哄的像菜市场?
此中一人身材颀长,浑身贵胄之气,腰间悬着一对翡翠螭龙玉环,天生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人时总给人一种密意脉脉的错觉,崇高俊雅中透出几分风骚的气质。不知为何,顾怀清总感觉这位青年有点面善,却又想不起到底在那边见过。
段明臣见状忙道:“山长有事便自去忙吧,不消陪我们,我们等会儿去看看方嘉。”
“段兄有此大志壮志,必然前程无量!”顾怀清笑着打趣道。
走出待客的东院,劈面是一汪清澈碧绿的池水,叫做千莲池。这本是峰顶瀑布倾泄会聚而成的天然深湖,呈不法则矩形。书院初创人独具匠心,在湖中遍植芙蕖,修建亭台楼阁,四周玉石堆岸,杨柳垂丝,环抱莲池安插水榭回廊。
正喝着茶,有书童出去通禀冰心:“山长,永安侯夫人到了。”
冰心放下茶碗,叮咛道:“快请夫人到待客堂歇息,我很快就畴昔。”
段明臣发笑道:“贤弟太谦善了吧?愚兄在你这个年纪,还在跟着师父习武。你将来之成绩,必定在我之上啊!”
学子都穿戴白底黑缘的深衣,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圈子中心坐着一名夫子。这位夫子头戴纶巾,身披鹤氅,峨冠博带,萧洒不羁,很有几分魏晋名流的风采。
也难怪蒹葭会如此,实在是管忻的名声太清脆了。
两人沿着莲池四周的水榭长廊,从东院一起行至西院。
管忻在殿试时也是辩论机灵,出口成章,被先帝赞为阆苑仙玉,不满二十岁就进入翰林院,后又外放为官。但是宦海暗中,并不是学问好就能平步青云,相反,因为管忻的名声大,反而召来更多的妒忌和架空。管忻很快讨厌了宦海排挤,竟去官挂印而去,此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他恃才傲物,傲慢高傲,但也有人赞美他萧洒不俗,很有昔日陶公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风采。
蒹葭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行动,然后带着两人悄悄到讲堂后门,朝内望去。
“有劳女人。”段明臣和顾怀清齐声道。
顾怀清望着她纤秀的背影,心想这冰心山长公然是长袖善舞,待人接物都恰到好处,让人如沐东风,是个不简朴的女人啊!想那永安侯夫人但是都城出了名的傲慢贵妇,竟然纡尊降贵到书院寻她,可见冰心在达官朱紫里很驰名誉。
顾怀清和段明臣站着看了一会儿,发明他们并不是在讲课,而是辩论,由门生自在发问,夫子作答,其他门生亦可参与会商,只听得唇枪舌剑,引经据典,热烈非常。
从阅微庐舍出来,有一条清幽小径通往湖心小岛。湖心有两个小岛,一岛名曰香雪园,内故意水亭,假山怪石,参不对落;奇花异卉,交叉成画。另一座小岛上有高楼耸峙,起名天一阁,藏有万卷图书,多是海内罕见的贵重孤本。
本来是安王世子,顾怀清豁然,他曾在宫里见过安王几面,萧珏长得跟安王确有几分类似,怪不得感觉眼熟了。
段明臣接着刚才的话题,也说了起来:“传闻,123言情书院的论道大会非常驰名,五十年前,一代鸿儒刘清溪大学士特地从福州赶到123言情书院,与这里的夫子、闻名大学问家朱善说文论道,两人在这依庸堂论道,整整三日不下讲坛,期间诗歌颂和,共做了百余首诗词,此中有很多都成了传世佳句。当时前来旁听的士子超越五百人,无不如痴如醉。”
蒹葭低声先容:“这位便是管忻管夫子,卖力传授国粹。”
这两人并肩而行,挨得很近,轻笑低语,神情之间透着一股子密切。
午餐以后,冰心带他们去文茶斋,亲身沏了一壶茉莉香片,聘请他们一起品茶。
蒹葭看出顾怀清的疑问,解释道:“这是123言情书院的特性讲授体例,到这里读书的学子都是有必然根本的,起码也是秀才,对于四书五经等儒家典范早已烂熟于心,到了这里,更多的是参议学问,而夫子则卖力答疑解惑,指导迷津。很多时候,学问都是在辩论中得出的呢。”
顾怀清的目光却落在这群学子中间,固然学子们都穿戴同款同色的深衣,但有两名青年却如鹤立鸡群,格外惹人谛视。
“如此甚好,我等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