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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着云不悔，唉声感喟，“结婚第一晚，娘子便如此委曲为夫，真是……”

她悄悄点头，程慕白单手抬起她的下巴，才子如花，颊胜桃花，凤眸含情，羞怯不安，顺从之意并不较着，程慕白问，“那是为何？”

她莞尔一笑，用剪刀剪去烛芯，龙烛先是将灭之态，半晌便又燃烧起来，和凤烛一养，燃得极畅旺，程慕白唇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她在他身前忙繁忙碌，为他换衫换衣，平常是灵溪、灵心的事情，她做起来笨拙，并倒霉索，他却满心欢乐，这娇小的人儿，是他的老婆。

云不悔低着头，脚指不安地缩起，程慕白的声音带着笑意，并未活力，可她却感觉惭愧，清楚是她所求的婚姻，他要她是天经地义的。

他的手背肌肤冰冷，她的手心倒是一团盗汗，热气直冒，他比她高出很多，在他面前，她要抬头看着他，“夫君，能不能……”

她到屏风后，解开本身的霞衣，换上乌黑的寝衣，睡裤，程慕白还没歇下，正在龙凤双烛前不知在看甚么，云不悔走畴昔，“世子在看甚么？”

只古只要男人让女子独守空闺，岂有女子让男人独守空闺的事理，此话也就程慕白说得出来。

凤烛燃烧得旺，龙烛却将近燃烧。

“夫君，你先歇着吧，我随后就好。”云不悔把喜服放好，红着脸请程慕白先去安息，她挣扎着不晓得该如何和程慕白说，洞房花烛夜，可否今后推一推？她还没故意机筹办。

“娘子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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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盈盈一拜，笑靥嫣然，“是，不悔必然服膺。”

“夫君，今晚委曲您了，他日娘子再补返来，成不成？”云不悔调皮地问，娇俏敬爱，更是灵气逼人，程慕白本就不存那般心机，见了如此风情的她，更是一字回绝也说不出来，暗忖女色误人，女色误人，他本来筹算再逗逗她，现在也没了心机，她说甚么，便是甚么吧。

如果半途哪一支蜡烛燃烧了，便代表着哪一方先死去。

“这烛要灭了。”程慕白转头说，云不悔看向龙凤双烛，龙烛的烛芯微微垂着，似要有灭了的迹象，凤烛却烧得极旺，新婚之夜，这一对龙凤双烛要燃到天明，蜡烛如果半途燃烧，便是不祥之兆，如果蜡烛点到天明，便代表着伉俪两人能百年好合之意。

云不悔心跳不受节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门，转眼间，程慕白已解开第二颗盘扣，霞衣下的红色内衫已闪现出来，程慕白的指尖拂过第三颗盘扣，云不悔俄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云不悔哑然，他的语气怎生如此委曲，她说道，“怎会是独守空闺呢？不悔在这陪着世子，又不会拜别。”

程慕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肯意？”

她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程慕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云不悔会心，虽是羞怯，却也不再内疚，她莫名地信赖程慕白，他承诺今晚不洞房，那必然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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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白能允了她，推迟洞房花烛夜，真是漂亮。

烛火敞亮，一双璧人影子摇摆，如鸳鸯交颈。

程慕白拳头抵住唇边咳嗽，声声渐重，咳得云不悔心有不安，仓猝为他顺气，悄悄拍着他的后背，扶着他坐到床上，好一会儿，程慕白才缓过气来。

新婚第一晚便不让本身夫君碰，的确是委曲了他，哪有男人能任由本身娘子如此率性，孤负了大好良辰，俗话说，洞房花烛，春宵令媛。

云不悔直视程慕白，“结婚前，我们没有见过几次，我和世子了解不深，相互尚陌生得很，俄然间要……要……不悔感觉有些快了，能不能推迟些日子。”

云不悔俄然扑哧一声笑了，刹时百花齐放，国色天香，程慕白感觉云不悔莞尔一笑时极其斑斓，如一朵红梅皎然盛放，殊不知，大笑时的云不悔亦是如此夺目，灿若牡丹。

云不悔说道，“这叫剪烛心，把坏的那部分剪掉，新的出来，天然就燃得畅旺了。世子快别看了，歇去吧。”

程慕白微微一笑，夫君改成世子了？她言下之意，他何尝不晓得，他本就只是逗逗她玩儿，不会真的要了她，听了此话，眉梢一挑，“娘子，彻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为夫第一晚便独守空闺么？”

云不悔看了程慕白一眼，寻来一把剪刀，程慕白不解，“你在做甚么？”

本觉得要操心唇舌，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程慕白伸脱手，悄悄抚着她的脸，指尖绕着她脸颊便的发丝，卷了卷，墨发在他指尖上卷过，如丝绸拂过，冰冷和婉，触感极佳。

他又感喟，说得好不委曲，云不悔咬着下唇，也甚是委曲地凝着他，两人一时寂静，相互都用很委曲的神情看着对方，仿佛对方对本身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话但是娘子说的，今后可要好好赔偿为夫，不然多孤负这春宵一刻。”程慕白半真半假说。

发丝卷过指尖，悄悄拂起，他的指落在她前襟的盘扣上，微微解开一颗……

能不能晚些时候。

她看着床上铺着的纯白丝绢，脸上更感觉热了，这门婚事是她所求，并不悔怨，嫁了程慕白，此人迟早是他，他若要她，她也不会矫情不给，只是……她想缓些时候，待两人更熟谙一些。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没有来由推却。

他一时看得痴迷，竟移不开目光，如同揭开盖头那一刹时。

她端了杯热参茶来，奉侍程慕白喝下，“时候不早了，世子早些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