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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贾修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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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凡见

李纨因惦记取黛玉练《青冥诀》的事情,这日在贾母处坐了半日,抽暇寻了黛玉去她屋里说话。黛玉见李纨如此,便把紫鹃雪雁几人都指了个事情支了出去,李纨便从袖中取出一方巴掌大的净水烟玉盒来,翻开了,里头是一块苍青的玉石,光彩清冽,朝气浮动。黛玉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了,那苍青的玉石把纤指映得一如脂玉。李纨将那玉盒放下,开口道:“这玉与你梦里都惦记取的那本书是一道的,原放在一个木匣子里,我清算书的时候也没顾得上这些杂七杂八的。前些日子你提及家上不舒畅,我方才想起来。恐怕也是有说道,这便给你送了过来,你且佩了尝尝。”黛玉听了这话甚奇,歪头细看那玉,道:“大嫂子,我头回传闻有书要配玉的,”又踌躇道,“我看这玉内心觉着好生靠近,只是它也没个眼鼻的,可如何佩挂呢?”说着从领子里取出那块留皮暖玉来,“我现在戴着这个呢。”本来本年这暑天也不热,黛玉便没有换李纨给的那套广寒玉的。李纨笑道:“要提及来另有奇特的,这玉上原附着片木片,道是青冥有感之人方得佩此玉,这佩法也别致,不是镶不是挂,是置于脐上。”黛玉笑道:“这如何搁得住?”李纨也点头:“原话如此,我也不知。”因知黛玉面皮薄,便笑道:“还道是月华感到之时最好,虽是不经之谈,尝尝倒也无妨。mm先收着吧。”黛玉见李纨把那净水烟玉盒也推了过来,便想要推拒,李纨止了她道:“那书与这玉都不是常物,人多嘴碎倒不好了,你留下这个也好打个草率眼。”黛玉听了会心,少不得又谢李纨一遭。

两人又闲话路途见闻,林如海感慨道:“现在可真是天人呼应了。”文士笑道:“单你这句话就够治个罪的。”林如海苦笑着点头不语。文士便道:“公然这盐道还是点了你,这一坐又是三年,火凳子不好受吧?”林如海昂首看他一眼,长叹一声,“江南盐税占天下近半,恰好又把持在旁人手里,座上的岂肯善罢甘休。”文士敛了笑,正色道:“如果里头那位想要保全你,当在前两年便替你筹算了才对。现在这么看来,到底是江山和儿子要紧些,林兄现在算是填坑里了。”林如海抚额低声道:“现在想来,一腔热血都成笑话。”文士摇点头道:“可见你还是有私心,若真作观局者言,把林兄你摁在这个位子上,倒是最稳妥的体例了。如果去了你,这位子少不得又一番风雨,不管落到了谁手里,恐怕都是顾前不顾后的,伤敌为上,谁还顾得上民生经济。”林如海苦笑道:“现在我又那里顾得上这些了?虽还没得甚么动静,恐怕迟早要有人递话过来,到时候不知该听哪个的。”文士笑道:“嘿嘿,世事难料,当今可不是凡人,现在传闻正建工厂呢,敢怕是要依托商贾另寻一条路出来。”林如海低声道:“毕竟不是大道。”文士便笑:“汉初文景行的便是黄老之学,有为而治,现在尊孔重儒,号称以仁孝治国,这大道变迁,那里是你我能断的?只看结果便是。旁的不说,便是这两年的风雨不调,若不是有大商贾运营海运在先,恐怕各地的粮价就是一灾,*乘着天灾,又有别有用心的唯恐天下稳定,不知要多多少饥民。现在倒好,几大船队沿着海陆内河一开,倒是瘦了些官吏和奸商,实在好笑,好笑得很。”林如海自也晓得这些,便道:“话虽如此,由来做大的商贾,哪个不攀附权贵?这些商行现在刚崭露头角,以后还不知如何,在处所上行事,总要跟官府打交道,哪有那般便宜?别的不说,只这江南处所,现在便死死握在四五手中。松江宁波两地的江海关和浙海关不知换了多少人,你弹劾我,我攀扯你的,迟误多少事。”文士点头道:“*大过天灾,”略一游移,忽道,“对了,此番回山里,倒是听了一新奇事。”林如海以目表示,文士自顾道:“你知我略懂星象推演,这两年的气候实在希奇,与按常理所推算的分歧,便去问老头子。老头子几次三番打岔不打理这茬儿,厥后被我烦狠了,才撂出一句‘蛟龙运水,有甚希奇?!’。听这话音,是有妖魔之类搅风搅雨。”林如海愣了一下,慢声道:“怪力乱神……”文士哈哈大笑,“就晓得你是这个话!”

挑了好半日,也亏是现在,若还是当年*凡胎的,只怕早就头晕目炫了。将那些能上两的分金银收了,余下实在藐小的,便让五行傀儡中的红衣恶汉给拧成小锞子。目睹着金丹修士手里挤出一个个金锭银块、金花生、银核桃来,让人不忍直视。

扬州城内,盐政后衙,林如海正筹措洗尘宴,落了座举了杯尚将来得及说上两句客气话,那客人已干了一盅,本身执壶又满上了。林如海发笑,点头道:“墨兄还是老模样。”那对坐的文士又干了一盅,方道:“这一通好赶,可累坏了我了。”林如海便问:“上回一别,原以难堪再见了,本日相逢实在让人欣喜。”文士放了筷子,又拿起那把大葵扇来,感喟道:“我到现在也摸不着脑筋呢。”林如海给他满上一杯,并不出声。公然那文士本身接了话,道:“老头子几个门徒里,最偏疼我与小师弟,这回死命我等回山,我只当他算到本身大限了,一起赶得直冒盗汗。到了山上一看,倒是满面红光的,我还心说莫不是回光返照?正揣摩甚么时候开哭呢,倒被他领去里头又是号脉又是摸骨地一通折腾。敢情是我看着不好?”林如海听了这话,打量面前这位神采如常的,那里像有甚么病痛。那文士夹了一筷子菜细细嚼了,又尽一盅,接着道:“我们上学时,老头子给取的字,小师弟叫鹤年,我唤作延松,俗不成耐,俗不成耐!厥后我回过味儿来,这不是松鹤延年么?老头都被逼到这份上了,看来是我跟小师弟不太好啊。又想起旁的师兄弟都有活儿干,老头督管得甚是峻厉,独独我跟小师弟是放羊养大的,小师弟要考科举也由他,高中了结不肯当官也由他,我就更是连场子都不下,老头也未几说。这细细揣摩来,越想越奇,我便直言问老头子。老头子倒也不瞒着,本来推算我俩公然是短折之人,天赋也实在弱些,此次本该应劫了,哪想到都还好好的,这身子骨也好的跟凡人无异了。到底是甚么原因,却不晓得。”林如海听他干脆,便开口问道:“既是如此,岂不是大喜之事,如何又说被赶下山这等话来?”中年文士听了,嘿嘿笑道:“我那小师弟在京里给人做西席,收了个极小的弟子,那娃儿请他喝过一种酒。这回接了师命回山,晓得我也归去,便舔着老脸问小门徒要了一坛子那酒。那小门徒实在是个好的,他家里原也就剩那么点子了,竟都与了我师弟。那酒实在是好,甘醇绵厚,香气悠远,观其光彩则如青莲虎魄,温饮最好,我们试着用山腰冰洞里的寒冰冻了喝,竟是另一番风味……”林如海点头道:“打住,打住,你若没能带点子来,便止了这话头!说你被赶下山的事儿,倒品起酒来。”文士正说到兴头,约莫又想起那酒的滋味来,忙干了一盅,欣然若失地咂咂嘴,道:“可不就是在说被赶下山的事儿!老头晓得我跟小师弟在山下先喝了好酒,气得直跳脚。师弟赶着把预先留的一小坛子给献了出来,哪想到老头一喝,更气了,便连夜把我们赶下山去了。”林如海猜疑道:“莫不是你给调包了?”文士一翻白眼,道:“我哪有那胆量!是实打实的紫米封缸酒,老头开坛的时候那香味,我死忍着才没有动手夺过来。”林如海看他那样,恐怕再说下去连口水都要滴答下来,忙给他倒上一杯,问:“既是贡献了好酒,如何反气着了老仙师?”文士苦着脸道:“恰是因那酒太好了,老头子喝了两口,想着不知有多少进了我们的狗肚子,他只得了这么些,越想越气,就连夜把我们赶下山了。”林如海听闻一愣,放下酒盅大笑起来,连连道:“妙人,妙人!”

不过几日,常嬷嬷便与闫嬷嬷道:“起初说奶奶手里少些散碎银两,现在倒好,散碎银两是多了,打赏起来更比昔日熟行松,我算是白说了一回。”闫嬷嬷道:“是了,不过是搬搬抬抬的活儿,打赏婆子都用起银角子来,恐怕要招口舌。”常嬷嬷叹道:“我们若要拦在头里,又要招人怨。”李纨从里间出来,听个正着,笑道:“嬷嬷们莫忧心了,又打赏不到外头去,不过是院子里头的人罢了。”闫嬷嬷听了点头道:“奶奶,话不是这么说的,主子有主子的比方,这例等是有定命的,过分了不免惹人闲话。”李纨笑笑道:“我们这府里,如何做能没有闲话?多了多怨,少了也很多怨,嬷嬷快别忧烦这些了。”常嬷嬷看李纨一眼,道:“奶奶现在是更加不把事情看在眼里了。”李纨道:“我们又不消讨谁好,本身如何乐意就如何来吧。”两人见李纨如此,也只好作罢。

98.凡见

且说黛玉这里试了灵玉摄了玉灵却浑然不知,都城东北深山里一对僧道在她摄灵的顷刻却有所感。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飞身落到了山颠,眼睛精芒大盛往城中看去,却未能捕到踪迹。那道人感喟道:“这孽畜能收回此等灵力,已非你我能敌了。”和尚在一旁点头,神采不明,却又点头,道:“不对,若真那般了得,它还躲藏个甚么。”道人也回过味来,迷惑道:“对了,照着陈迹来看,却也有些道行,但比不得方才那等灵力。”和尚打袖中拈出两片玄色鳞片,笑道:“尚未成蛟化龙,早着呢。”那道人听了倒游移了:“这牲口搬水弄云,实在是个祸害,你我好不轻易追到此处……”和尚了然,道:“方才那等动静,便不是它,也必然与它有关。”道人忽的想起甚么,迷惑道:“莫不是得了甚么宝贝?”和尚道:“这个却无从晓得了。”道人叹道:“我们也担搁不起辰光,还得往南边去,再在此处盘桓两日,实在不成也只好作罢!唉,那孽畜有此等宝贝在手,恐怕要待警幻仙子脱手了。”和尚点头道:“又不碍此人间的情债孽缘,警幻仙子那里会脱手。”道人苦笑:“你我尚不能消了这存亡苦乐之见,实在是一大苦。”和尚大笑:“岂不恰是凡人所言慈悲心?”两人说着话赶路,不过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

李纨自去了,黛玉略一深思,便将那玉盒放到了床里枕头底下,也未与紫鹃等人提及。待得晚间,世人都歇下了,看窗外刚好月华如练,便默念几句口诀。垂垂感觉体轻若无,伸手取了那玉盒来,揭了盖子将那块灵玉取了出来置于腹中脐上。只觉脐间暖意融融,身上忽的多了无数阡陌交通的藐小通路,活动着荧光闪闪,流转间垂垂成一旋涡,那中间便在脐上,这旋涡越转越急,忽的华光一闪,那灵玉竟快速一下被吸入脐中。黛玉心下大骇,何如身材却一时转动不得。内观自发那灵玉吸入后,旋涡扭转渐缓,不知过了多久方稳了下来,跟着呼吸律动,仿若体内存了个星空又似一个水系。好不轻易手脚能转动了,黛玉从速去寻那玉,哪知一伸手就摸到了,仍旧照原样搁在身上呢。心下奇特,拿在手里看了,原封原样的,只是却没了方才初见时内心的靠近劲儿。她那里晓得,现在留在面前的不过是块玉壳罢了,那玉灵早跟着青冥诀转入她体内了。屏息谛听,紫鹃睡得正沉,心道方才约莫是幻象,如果真有光影,凭着紫鹃的警省劲儿,恐怕夙起来过问了。可闭上眼运起口诀内观,那星空流光兀自缓缓转动,又不是幻象了。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脑筋发沉,不一会儿也睡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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