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羊奶和血液

“红色……是血？”林娴打了个寒噤。

透过窗洞往里扫一眼，绵羊被拴在木桩上。聂深摸一摸窗框，手指上沾了些羊毛，他把手指按在墙上蹭洁净，这才发明墙壁外缘长满了苔藓，毛绒绒的，触手温热。

二人完整被苔藓吸引着，冷不防听到问话，都吃了一惊。

仿佛看破了聂深的疑问，缪璃微微一笑：“我是来散心的，你们不是也无聊吗？”

林娴有些难堪，她是第一次见到缪璃，不知该说甚么。

聂深又抠了些苔藓，在手心搓弄几下，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林娴没有多说甚么，跟着聂深走了。

“阿谁苔藓的‘藓’字――”缪璃在他们身后大声说。

“红色――是羊奶。”聂深有些骇怪。

“我们该归去了。”聂深说。

“你就是阿谁弹钢琴的人？”林娴窜改话题。

林娴说：“我再尝一下。”

聂深向前一步，将林娴挡在身后：“谁？”

“嘻嘻，明知故问。”缪璃的身影从黑暗中闪现。她换了一身古典式门生装，在夜幕中显得亭亭玉立。

“我们一天三顿饭，顿顿一碗菜汤――喏，就是这东西。”聂深从墙上揪下一撮苔藓，在林娴面前晃了晃。

“呃，为啥？”林娴呆呆地问。

林娴来了兴趣，凑到墙边嗅了嗅，点头称是。

“他们倒费心，用这玩意接待客人。”林娴哼了声，但也很痛快地嚼起了苔藓，一边嚼着一边说，“不错不错，生着吃更鲜。”

“‘草’字头，左边一个‘鱼’字，右边一个‘羊’字。”聂深回应道，“这类草，就是要用鱼血和羊奶灌溉。”

“甚么？”林娴惊诧。

“二位很罗曼蒂克，真让人恋慕。”缪璃说。

“哇，你的知识好丰富。”林娴赞道。

“哎，你细心看――”聂深有了新发明。

聂深说：“就当是荤菜吧。”

“你看啊，这宅子雾气森森的，从大门的锈迹和屋顶的色彩来看，很难照到阳光，院子里也听不到虫鸣，更没有鸟叫，就连风向也不定，申明这里没有传播花粉的路子，以是宅院里见不到鲜花，更没有庄稼、果树等等，只要苔藓才能够在如许的环境下耐久保存。”

“新奇的味道还不错。”聂深说。

“这是知识。”聂深一笑，正要说下去，忽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聂深如有所思地说：“这栋宅子里有各种奇特的征象，但是吃苔藓，反而不奇特。”

“哦？你也懂琴？”缪璃顿时有了兴趣，“这么多年……嗯，真是可贵啊。”

莫非缪家蜜斯的食品，是本身取用吗？

“这就走了啊？”缪璃神情落寞，对林娴说，“我在三楼操琴，有空来啊。”

聂深不肯在这里胶葛。以赫萧的变态风格，如果瞥见缪璃在暗中的羊舍前与两个客人说话，此中另有一个是伤害分子，那家伙不发疯才怪。

“菜汤就是这东西做的。”聂深低声说。

聂深重视到缪璃的手上也提着一个瓦罐，很小，约莫够一人的分量。

这类苔藓是退化后的初级种类，有了假根和茎叶的分化。聂深手上捏起的一撮苔藓，根部胶葛在一起，固结着一滴露水，却不是晶莹透明状的，而是红、白二色相间。

聂深俯身靠近苔藓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奇特香味。他俄然明白了。

二人互视一眼，目光在黑暗中闪动。

“晓得‘藓’字如何写吗？”

胡丙在羊舍里挤羊奶时，绵羊收回一阵奇特的声音，像是一个朽迈的婴儿在叫喊。林娴嘴唇发青，躲到聂深背后。

“此人很风趣呢。”缪璃望着远处消逝的人影，喃喃道，“真想看一看，在那帽子上面的脑袋瓜里，都有些甚么。”

缪璃回身走进羊舍时，神采变得惶惑不安。

固然被吓得不轻，但胡丙分开后，林娴还是忍不住要去羊圈，她想晓得绵羊平时吃甚么，导致体型如此奇特肥硕。

用羊奶和血豢养的苔藓，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