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罚
提起姜二爷，王香芝就感觉难受，“二爷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他不把三女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他狠心，夫人不会死，三女人也不会被大夫人和孔家这么欺负！”
两个在国子监读书的儿子，是孔氏最大的依仗，也是她挺直腰杆的本钱。
“去送!”
“姜家式微了，二爷再不济也是繁华的田家翁，两位女人饿不着冻不着的。”
怒斥完，何婆子回身走了。王香芝往里看了一眼，正对上孔氏冷森森的目光，忍不住一颤抖。
“孔家是王家的姻亲，孔老爷是我们府上的仇人！不过是为了一头牛，你就豁出了两家的脸面！”
这事儿，还得从姜留的外公王正桥春闱金榜落款提及。王正桥高中探花郎插手琼林宴多饮了几杯，回家时不慎跌入湖中差点淹死，被当时任东城兵马司副批示使的孔全武救起。拯救之恩无觉得报，王正桥便将随身的玉佩的给了孔全武，许下一诺：不管孔全武让王正桥做甚么，王正桥都会两肋插刀，绝无牢骚。
“不是一头，是两端。”不忍媳妇被婆子这么呵叱，王河张嘴帮腔。
待坐到牛车上闲逛悠往姜家走时，王香芝哭了，眼泪鼻涕一起往下贱。王河冷静脱下短褂，罩在媳妇头上，赶着牛车往姜家走。
“老夫人，可这牛……”
何婆子连眼神都没给王河一个，又对王香芝道，“快去送牛，送完该去哪去哪，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你本身内心衡量着。老夫人本要接两位表女人来学琴，你就来这么一出，是见不得两位表女人好么！”
孔氏撑着肥胖的身躯爬了起来，王香芝呆愣愣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姜留惊奇地伸开小嘴儿。
王香芝半天赋伸开嘴，“香芝没有……”
“没，老管家给了我一匣子吃食和一袋钱。”王河把装吃食的匣子放在牛车上，又把媳妇扶上车，伉俪俩出城回柳家庄。
这王河看着木讷，倒是个明白人。姜二爷固然不着调，但却不是个恶人。牛车垂垂远去后，跟在车后的姜宝回姜府复命。
待出了城，王河才小声说，“这钱是二爷赏的，不是三女人。媳妇，王老夫人再亲，那也是三女人的娘家，二爷才是三女人的亲爹。”
王香芝分歧意丈夫这么贬低本身，“你不一样，你疼媳妇照顾儿子，是个好人。”
姜留拉住姐姐的手，“想-听。”
快到姜家，王香芝已经不哭了，哑着嗓子道，“你把我放路边，送了牛再过来接我。”
姜慕燕看着这两端牛，则气得红了眼圈。姜留拉住姐姐的手，“姐，不-哭，吃-牛-乳。”
不过，这只也蛮敬爱的。城里长大的姜留，之前真没发明牛的大眼睛本来这么标致。
听到要抄书，孔氏吓死了，仓猝往前爬几步，抱住婆婆的腿要求，“娘啊，儿媳任打成不？您打儿媳十棍吧，不要罚儿媳抄书。您看雅正夫人要来了，儿媳在屋里抄书，府中琐事没人管，乱套了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父亲就爱喝酒。”姜慕燕又道。
“我也啥都不会，你和壮儿跟着我刻苦了。”王河甩鞭子抽在要停下来吃草的牛身上。牛又闷着头，吭哧吭哧地赶路。
“这事儿，奴婢倒是传闻过。”赵秀巧哈腰抱起小姜留，带着两位女人回西院，将起孔王两家的旧事。
孔氏见婆婆死了心要罚她，只得认罚，“十遍，儿媳写十遍还不可吗！”
姜留……
孔家的人卖了她和mm庄子上的牛，奶娘去外婆家给她们讨回公道，却哭着出来了。在她和孔家之间，外婆会方向谁呢？姜慕燕强忍着眼泪，心中慌得很，“大舅母的父亲救过外公的命，以是外公才让大舅娶了大舅母。”
王老夫人闭目深思了半晌，才道，“贪财失德，是为大过，罚你誊写《孝经》十遍，誊写完之前，不准出院。”
姜府前院马厩外，姜留歪着小脑袋，盯着栅栏内卧在地上半边脸像糊了白面的小牛，半晌才叹了口气，孔小五不是傻子，就是拿姜家人当傻子哄。
王河叹了口气，“二爷没做过对不起二夫人的事，也给了她面子；二爷待三女人不如六女人，是因为三女人底子没把二爷当爹贡献。就算如许，二爷可打过三女人一巴掌？”
本来如此！姜留托着小腮帮，忍不住诡计论了，“外-公-是-大-人，怎-么-会-掉-进-湖-里？”不会是被姓孔的推下去，又捞上来的吧？
“欸。”王河应了，把媳妇背下牛车，放在晒到太阳的处所，扶着她坐下，“你歇会儿，我去去就来。”
姜慕燕点头，“我只晓得这些。”
王河赶紧扶住媳妇，“咱走吧，这会儿子送了牛，入夜前还能赶回柳家庄。”
“……”
王家内院，孔氏跪在地上，想解释柳家庄那头该死的牛的事儿，可婆婆一句话都不问，她也只能憋着，满心期盼儿子们快点散学返来，救她脱身。
两个婆子出去托着她的两条胳膊，将她架到了院外，交给王河后，老夫人身边的管事何婆子训戒道，“你在我们府里呆了十几年，怎去了姜家后，连端方也不懂了？老夫人待两位表女人半点不差，你如何就狠心做出如许的事！”
女人真是太聪明了！赵秀巧却不好跟两位女人说街上的传闻，只道，“或许是喝多了。”
“二十遍。”
“喝酒伤身又误事。”姜慕燕道。
“如果奴婢没记差，女人们的大舅当时应当是八岁。”赵秀巧接着道，“因有王大人的承诺在先，王家只能应了这门婚事。”
王老夫人缓缓垂下眼皮，“你起来，香芝把牛送去姜府，再回柳家庄养伤。”
“嬷嬷，香芝说得是孔家……”
姜留点头，不错。
姜慕燕也感觉诧异，“当时大舅多大？”
匣子里不但有馍，另有热乎菜，王河让媳妇先吃。王香芝先拿起荷包，发明里边竟有几十枚铜钱，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没用，我对不起三女人。”
谁知第二日，孔全武和夫人就拿着玉佩登了王家的门，要与王家结为后代亲家！
“没有甚么？”何婆子低声斥责，“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说王家私占出嫁女儿的陪嫁？”
明天姜老夫人寿辰，姜家人都忙着，王河放下两端牛很快就折了返来。王香芝低着头问，“挨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