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姜二爷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你啊!”姜松叹了口气,不是亲生的都这么疼着,如有了亲生儿子还了得,“去榻上睡会儿吧。”
听婆婆提起庶女,陈氏内心不欢畅,“昨日英娥跟儿媳说,想让筝儿留在家里练琴,雅正夫人嘉奖筝儿悟性好,叮咛她不成懒惰。”
见女人一脸茫然的模样,奶娘解释道,“落水时在场的就女人、三少爷和书秋三人。女人不记得,三少爷和书秋各执一词,就算到了衙门,审案的老爷也不会单凭书秋的话就定了三少爷的罪。何况在东院时,老夫人和大爷已经定了要惩罚三少爷,书秋说不说那句话成果都是一样的。老夫人罚书秋,是因为她不懂端方,而不是因为她帮女人说话。这件事便是要说,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嘿-嘿。”见了姜松的神采,旁人都忍着,只要姜留幸灾乐祸笑出了声,被爹爹狠狠瞪了一眼。
“不是大哥说他夜里做恶梦,让小弟重视些么。”姜二爷打了个哈欠。
“……是以,四书五经、杂文诗赋乃贴经之要也。愚兄昨晚挑了些贴常常用的题目,你可……”姜松把连夜出的“摸底试卷”递畴昔,却发明二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姜老夫人又问,“行李可清算安妥了?”
好面子的姜二爷立即挺起腰杆,“我好着呢,对吧大哥?”
如何能够睡得安稳!陈氏忍着心疼回话,“安稳。儿媳早上畴当年,三郎已经起来跪着了。”
待到了书房,姜松精力抖擞地号召他,“二弟,快来。”
丢甚么脸了,姜留不解。
“半夜灯火五更鸡,恰是男儿读书时。”姜松瞪了他一眼,接着问,“这两句诗出自那边,后两句是甚么?”
姜留跟哥哥、姐姐到北院用饭时,见爹爹低头沮丧地站在被抬过来的大伯身后,便跟着哥哥姐姐一块问安,“大-伯、爹-爹,早。”
你不就每天欺负我么!姜留推开爹爹的脑袋,“哥-哥-帮-留-儿-报-仇,爹-爹-跟-大-伯-读-书。”
姜猴儿硬着头皮再劝,“大爷说若一刻钟内您赶不到书房,他就亲身过来叫您起床。”
咯嘣!姜松额头的青筋蹦出一个大大的十字,“再想!”
饭后,爹爹又被大伯拉去读书,男娃儿们去园子玩耍,女眷们都被姜老夫人留下说话。姜老夫人先问起三郎,“昨夜三郎睡得可安稳?”
唤醒你就肯读书了么?姜松把桌上的纸推畴昔,“将这些填了,我们就去用膳。”
“儿得去打拳。”姜凌每日都是这个时候起来,只是父亲不晓得罢了。
姜平蓝和闫氏自告奋勇,要帮着大嫂清算行李。姜老夫人点头,又道,“大郎还要返来读书,你们早些出发,路上也宽松些,你带着容儿和筝儿多住些光阴也无妨。”
五十道贴经题只对了八道,就是把这些题给读书最差的三郎做,也比你强!姜松呵呵。
“大哥,这也太早了吧?”姜二爷生无可恋地瘫在桌子上。
姜松惊了,“你让凌儿跟你一起睡?他多大了,你多大了!”
回到西院姜留房里后,奶娘又带着闺女给姜留跪下了。身为从现在穿越而来的人,姜留不能心安理得地受这类大礼,她挪着小短腿往边上错了错,“起-来。”
待天光大亮时,睡醒的姜二爷活动着酸疼的胳膊和脖子,心虚地问,“大哥怎不唤醒我?”
一听到读书,姜二爷就头疼,放下闺女撑着额头道,“猴儿去奉告大哥,就说爷明天让风吹着受凉了,头晕脑胀,要早些歇着。”
待出屋时姜二爷才发明天还黑着,差点哭出来。一年当中除了大年月朔,他向来没这么夙起过。
此情此景,模糊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教弟弟读书识字之时。姜松握着本身辛苦半夜写的题目,想敲他的脑袋却又不忍心。
陈氏点头,她底子就不想走,哪另故意机清算施礼。
大伯回声,爹爹没吭声,抓起她的小手揉捏着,姜留一看就晓得爹爹又被憋屈着了。
“滚!”姜二爷翻身,把刚坐起来的姜凌扑倒了。
姜二爷用手撑住下巴,尽力撑开眼皮,“起都起来了,我撑得住,大哥你持续说。”如何也得让母亲晓得他早夙起来读书的事,不然明天就白起了。
“家里这么多牛还不敷放的?”姜二爷迈步从外边出去,上前捏了捏小闺女的面庞,才对赵奶娘道,“这件事,你们早该奉告爷。”
说罢,陈氏还扫了一眼姜留,若不是她,儿子也不会被罚!
大哥来了他就完了。姜二爷嘟囔着坐了起来,却见儿子也跟着起来了,便一巴掌将他按归去,“还早,接着睡。”
姜二爷苦着脸,“大哥,我困。昨夜凌儿把我折腾醒两回。”
奶娘给女人磕了头,忸捏道,“是奴婢没教好书秋,让她给女人丢脸了。”
姜松哭笑不得,“府里这么多人,你寻谁顾问他不成!”
姜二爷把纸转过来,发明是贴经。这个他熟,夫子二十年前也是如许考教他的学问的。姜二爷搓了搓手心,当年贴错时被打手板现在还疼呢。为了不被大哥打手心,姜二爷咬着笔头挖空心机地翻弄肚子里的墨水。
“除了裘叔四个,凌儿只信我和留儿,只能我亲身照看了,谁让他是我儿子呢。”姜二爷的眼皮都要合上了。
姜留有点明白了,“奶-娘-以-后-有-事-不-能-瞒-我,书-秋-还-小,想-不-到-这-些。”
姜平蓝笑问,“二弟这是如何了?”
“你拳打得够好了,还是睡觉要紧。”姜二爷看不惯儿子这么勤奋,撩被子把他挡住,起家让姜猴儿给他穿衣。
姜二爷的确是早早睡下了,但第二日天还没亮时便被姜猴儿拍醒了,“二爷,二爷,大爷叫您去书房呢。”
姜二爷抬眼睛,从肚里有限的墨水中翻了翻,终究找到两句,“若使韶华虚度过,到老空留悔怨心?”
奶娘恨不得再给这个只长个头不长心眼的闺女几巴掌,“女人是你能比的?你再不长进,娘就禀了二爷,让你回庄子放牛!”
说甚么?姜松回想半晌才想起来,“方才的诗,你答错了,这可不成!诗赋、经义、论、策四项,举子必精,方可落第。赋观读书人之博古,义以观其通经,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
他的留儿,差一点就被三郎按在水里淹死了!姜二爷抱起小闺女,“爹的留儿,谁也不能欺负。谁欺负留儿,爹就清算谁。”
三少爷推六女人落水能够用小孩子间玩闹不知分寸摆脱,但到了水里若他还用心把六女人往水里按,便是大恶了。这件事若传出去,三少爷长大后考状元做大官,都会被人拿这件事说他生性残暴,德不配位,姜老夫人当然不肯三少爷背负如许的名声。
“奴婢不小了,奴婢比女人还大两岁。”肿着脸的书秋朴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