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竹九

姜老夫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命人将她待下去，只留下小丫环桃枝。桃枝被老夫人盯着，吓得哆颤抖嗦地告饶，“老夫人饶命，奴婢是服侍薛姨娘的，李姨娘房里的事，奴婢甚么也不晓得。”

赵奶娘道，“老夫人，桃叶昨夜数次想撞墙他杀，拔出她嘴里的布，她怕是会咬舌他杀的。”

这个妾，是太夫人赐给儿子的，但是自进西院后便接连出事，一向未服侍过儿子。姜老夫人看她本分，没少嘉奖她，本日却如何看她如何不扎眼。

姜老夫人问了三遍，桃叶还是不吭声，姜老夫人便让刘婆子将她带下去严加鞠问，谁知这小丫头骨头倒是很硬，死活不吐口。

不敢害人？赵奶娘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去给她几巴掌。你以亲性命换四女人招魂转胎，还不叫害人么！

不是归缘道长？李俏傻了，“是桃叶，请老夫人开恩，奴婢真的不晓得，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

姜老夫人眉头皱起，“她多大年纪，生得甚么模样？”

李俏叩首，“奴婢在金仙观西门外等着，里边的道姑给奴婢送出来的。老夫人，这个桐人是奴婢驰念四女人，用来给四女人招魂的。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量，奴婢也不敢害人啊！”

“是。”刘婆子立即应了。

姜老夫人嘲笑一声，“想着一死百了？让她咬，她身后请羽士做法，将她的灵魂锁在体内，再寻一个病死的穷鬼结冥-婚合葬，让她尝一尝看着本身的骸骨腐臭的滋味！”

姜老夫人安抚道，“娘晓得你内心膈应甚么，但薛卉也不算有错，又是你祖母赐给你的，还是留下吧，若送出去又该如何安设？”

待姜二爷后半晌返来后，听母亲说了这些事，便道，“这也不难办。凌儿与竹九的身形相仿，呼延图善仿照人说话。孟庭晚的书房就在我们的花圃西侧，儿让呼延图去那边察看竹九两日，然后挑个夜深的时候，让凌儿去关押桃叶的房中，一试便知。”

李俏被关在柴房里一日一夜滴水未尽，嘴唇干裂，说话也沙哑有力，“是奴婢去辅兴坊的金仙观请来的。”

当天夜里，趁着姜家看管李俏与桃叶的婆子调班时，桃枝带着“竹九”呈现在柴房窗前，低声问，“桃叶姐姐，你睡了吗？”

李俏赶紧道，“道观法号归缘，是金仙观观主的首弟子，奴婢给了她一百两银子，才求来桐木招魂人。”

姜老夫人又让赵奶娘放开她嘴里的白布，桃叶公然不寻死觅活了。姜老夫人问道，“说吧，是谁让你将木人送入府中的。”

待拖走李俏，姜老夫性命人叫进服侍她的小丫环桃叶。桃叶本年才十五，四丫头死时也不过十岁，李俏竟被这么个丫环哄得团团转！姜老夫人阴沉着脸，打量这个小丫环，“拔出她嘴里的白布。”

“这东西是哪来的？”姜老夫人亲身鞠问李俏。

姜老夫人更气了，“归缘道长又瘦又高，面庞冷僻，寡言少语，很少踏出金仙观。见你的那人，还不知是哪来的野道！她给你的是害我姜家不得安生的邪物！谁领你去的?”

呼延图接了差事，便去花圃墙边蹲守竹九，谁知他等了两日，只见到孟庭晚出出入入，却不见他的书童。姜家派人一探听才晓得，竹九染了急症，死了。

竹九早不死晚不死，偏在这时候死，更让姜家人思疑厌胜的事与孟家有关。竹九不见了，姜二爷另有别的体例。他让姜猴儿装着竹九的调子说话，让呼延图试了一今后，呼延图终究将竹九的声音仿照得惟妙惟肖。

桃枝絮干脆叨地说了很多，才点到一个让姜老夫人感兴趣的点，“她出门帮李姨娘买脂粉时，也老是一小我去。有一次奴婢闲着没事跟在她后边，发明她盯着孟家大少爷身边的竹九看。返来后，奴婢问她是不是喜好竹九，她还假装不熟谙他。不过奴婢看得出来，她必然认得竹九……”

姜老夫人劝了几句见儿子不听，也只得应了他。

姜老夫人问道，“若想活命，桃叶的事你晓得多少便说多少，若敢有半句坦白……”

辅兴坊乃皇城西第一街，金仙观全名金仙女冠观，乃是前朝为其削发为女冠的公主所建，虽说已改朝换代，但至今还是皇族和达官朱紫家的女眷才气去的。

竹九是孟庭晚的书童，姜老夫人对他也有印象，她没有打断桃枝，听她干脆了小半个时候，才让人将她带了下去。竹九与这件事，有没有关联呢？姜老夫人拧眉，想着该如何才气搞清楚。

正月里不能杀人，姜老夫人思考半晌，让人将她带下去严加把守，又命人叫了薛卉出去。

“李俏在房中焚香烧纸的事，你知不晓得？”姜老夫人沉声问道。

昨夜二爷一把火烧了西跨院，也将她房里的东西烧了个干清干净。薛卉晓得，能让二爷如此起火，李俏房里定藏了甚么不洁净的东西，她也早就筹办等着老夫人问话，“奴婢晓得她有燃香的风俗，但奴婢没进过她的房间，不晓得她在做甚么，也不知她有没有烧纸。”

也只能如此了。姜老夫人点头，又问道，“李俏不能留了，跨院没有了，先让薛卉在你中间的耳房住几日吧？”

“啪！”姜老夫人太活力了，没叫刘婆子，本身上前一巴掌，将李俏打倒，“你不晓得，你不敢？偷偷供奉邪物，企图用一命换一命，不是你干的？你另有脸告饶！你既然这么想四丫头，老身成全你，拖出去！”

姜二爷不依，“儿就是不想再瞥见跨院里的任何一小我，儿看到她们就难受！”

“胡说！”姜老夫人声音不大，却吓得李姨娘一颤抖，“金仙观是多么去处，也是你能进的？”

不待老夫人问完，桃枝就赶紧道，“是。奴婢与桃叶同时进府，她常日里不爱说话，也很少出来玩……”

李俏对此人印象颇深，“归缘道长应当是四十高低，生得慈眉善目，圆胖的脸很有神仙像。”

姜老夫人阴沉沉地问道，“那道姑法号叫甚么？”

姜二爷皱起眉头，“娘把她送出府去，儿今后不想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