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百一十七（为本书堂主1795加更）

姜老夫人低声道，“就算吃再多苦，他也中不了状元啊……”

本来如此！世人哇了一声，还没开夸。姜二爷就兴趣勃勃地拿起了弓，道，“我这就射几箭尝尝给你们开开眼!”

这都甚么时候了，哪另有工夫容他松快！姜松严厉道，“母亲可知，万岁为何赐二弟文房四宝和宝弓？”

姜松气得瞪眼，“只剩一百一十七天了，那里还早？！你可知众举子都在做甚么？远的不说，便说郭静平，人家白日习武早晨读书，连饭都是他儿子做！”

“好！”姜二爷也传闻了这些闲话，到时他必然让这些人闭嘴。

姜松应下，再劝老娘，“母亲，三郎围着水池跑圈，初起时最后两圈都是用爬的，儿何尝不心疼？但您看他对峙跑了十个月后，现在如何？三郎跟着凌儿拉筋时哭嚎不止，妍芳躲在墙角偷偷抹泪，却能忍住不上去劝止。这又是为何？”

傍晚时分，姜松以快于昔日数倍的速率冲回府中，跑到母亲院中的佛堂焚香膜拜圣旨后，又看过万岁赐给二弟的文房四宝和宝弓，便问母亲，“二弟呢？”

被儿子这么说，姜老夫人不欢畅了，“你二弟打小就身子骨弱，哪能跟三郎比。”

“大伙让让！”

翻开匣子后，一张两端棕黄，中间五彩斑斓的弯弓现于世人面前，大伙“哇——”了一声，转头望着柴易安。

姜二爷被三弟从东市赌坊拎返来后，嘴撅得能栓上得胜，“大哥有何急事，不能明日再说么？我彻夜本筹算赚百两银子买药，澄空开的药方上那些药材，可金贵着呢。”

姜老夫人抿唇不语。

姜二爷一下就跳了起来，“现在天寒地冻，大哥怎能把我扔到庄子上去呢！娘不会让你这么干的！”

曹玉宝劝着姜二爷放下弓箭，“西市的长幼都等着二哥归去呢，二哥若不去，岂不是孤负了大伙的一番情意？”

“母亲，二弟现在的身子骨，比儿如何？”姜松轻声问。

农历每月是非不一，三旬日的称为大进，二十九日的称为小进。

“府中每日人来人往，你也没法放心读书。愚兄已命人帮你清算好行李，明日一早你便出发去柳家庄住一段，腊月尾再返来。庄外宽广能跑马，你练骑射也便利……”

白晅见柴易安引经据典没完没了，打断他道，“莫扯这些，就说二哥这张弓。”

宗子服毒后身子一向未好利索，现在脸颊无肉，显得老了好几岁，姜老夫人何尝不心疼，“枫儿带返来的药你要记得吃，莫累坏了身子。”

一听到姜二爷要射箭，世人立即感觉头皮发麻脖子发凉，齐声劝止道，“二哥不急，现在府中人多，咱伤了谁也不雅。”

“若依常例，为民除害者多赐金银珠宝，但万岁赐二弟的倒是弓箭。万岁这是但愿二弟苦练文技艺，来岁春闱金榜落款，入朝为君解忧啊！”姜松万分紧急，“现在离着春闱只剩一百一十七日了，若二弟不朝夕苦练，怎能金榜落款？”

人家有好儿子，本身又没有。姜二爷嘟囔道，“明天是十一月二十，离着三月二十春闱满打满算另有四个月，怎到大哥这里就少了三日？”

“是啊，四哥，说二哥这张弓。”世人拥戴。

姜二爷“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大哥放心，小弟明白万岁的苦心，不过这不是还早着么，不急。”再说本身如何练也中不了武进士，何必遭这个罪呢。

姜老夫人愣了一会儿，才劝道，“老迈啊，你别难为枫儿了。你也见他吃了多少苦才中了举人，你要他金榜落款，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他真不是那块料啊。”

姜老夫人点头，“因他在惠安为民除害。”

亲目睹了弓是好弓，也听柴易安说了一通，他们出去后也能跟世人吹牛，这就充足了。世人纷繁劝着姜二爷放下御赐宝弓，返回西市，持续喝茶听曲。

姜老夫人咬了咬牙，“就依你！不过如果他真撑不住了，你可不准硬逼着他。”

弓箭啥的他们也不懂，得听懂行的柴易安讲讲门道，才好开夸。

姜松正色道，“母亲总说妍芳宠溺三郎，可您宠溺二弟更胜妍芳。”

柴易安瞪了这帮不识货的家伙一眼，接着道，“柘木弓韧性佳手感好，万岁赐给二哥的这把，是加鹿筋、牛角复合而成的角木复合弓。此弓需经两百多道工序、起码两年的打磨才气制成，制作相称不易，但角木复合弓耐久耐用，护国公的宗子右骁卫统领大将军康光举，用的便是这类弓。”

姜松含笑应下，让三弟去寻二弟回府。

姜老夫人乐呵呵的，“有人来请，他便跟着去了。前段日子实在苦了他，你莫管得太严，让他松快松快吧。”

“你们谁家御赐的东西少了？偏来奇怪爷这个。”姜二爷哼道。

姜二爷笑着开匣子，“你二哥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见么，今后咱都会有的。”

“二哥，我家没有御赐的东西，我没见过！”工部郎中曹严华的四儿子曹玉宝笑嘻嘻地催促姜二爷。

姜二爷真被大哥吓着了，赶紧劝道，“大哥莫活力，活力伤身，小弟练，练还不成么。”

姜松喘了一会儿，才道，“现在朝中很多人说你的举人是混来的，你必然要下苦功，到时让他们开开眼，看清你的真本领！”

听了二弟的话，姜松的脸都板不住了，“愚兄的身子已无大碍，现在紧急的是来岁春闱，你既得了万岁的犒赏，好学苦练才是端庄。”

姜松接着道，“我们家里除了凌儿，二弟是跑得最快的。八个月他都撑过来了，只要再咬牙撑过这一百多天，他就真的熬出头了。”

“就是啊二哥，咱的茶还没喝，月仙女人还等着我们归去品琴呢，二哥若不去，岂不是白瞎了白三哥的一番美意？”鲁修玉跟着劝。

“儿也没妄求二弟中状元，乃至是中进士。但他在春闱场上必然要拿出些真本领，让人提起二弟便要挑大拇指，任谁也不能说二弟的武举是混出来的，这便充足了。”姜松对自家弟弟的斤两，还是看得清的。

早就晓得你会这么说。姜松沉稳地端起茶杯，品着二弟从泉州带回的好茶，“母亲已经同意了。”

柴易安咳嗽一声上前打量匣中弯弓，批评道，“南檀北柘，柘木色深黄，纹理细致清楚，手感温润，乃是制作弓箭的上品木料，此中又以泰山柘木为绝品。上古轩辕天子选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制名弓轩辕；前朝太宗李世民所用的惊鸿宝弓也是柘木……”

姜二爷回到府中，兄弟们立即围了上来，“二哥快翻开匣子，让兄弟们开开眼，瞧瞧御赐的宝弓!”

听二哥还敢犟嘴，姜槐刚捂住耳朵，便听大哥吼怒道，“本年腊月和来岁仲春都是小进，三月二十你就要入场了，你本身算另有多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