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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略》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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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古道赠银

阿窈见女郎脱手如此慷慨,惊得合不上嘴,笑盈盈道:“幕笠姐姐,你可真是个好人!”妍儿白了她一眼,不屑道:“哼,我家蜜斯天然是好人,还用得着你说么!”

李衍略一沉吟,说道:“叨教女人,你身上有一二两碎银子么?”妍儿在旁,不由活力道:“你此人可真贪得无厌,我家蜜斯已给了你十两银子,你还不满足,还来讨要,真是厚颜无耻之徒!”李衍慌得赶紧摇手,道:“小mm,你曲解了,决不是如此,决不是如此!”

妍儿在旁道:“蜜斯,我没说错罢,他们公然不是好人!”阿窈气不忿,大声道:“我们如何不是好人了?”妍儿道:“你们当街欺负人,能是好人么!”阿窈急道:“我们……我们……”一时辩驳不来,顿时急红了脸。妍儿此次扳回一合,大是对劲。

妍儿不敢违拗,从肩上拿下包裹,翻开看了看,道:“蜜斯,我们只剩下二十多两了,莫非真要……”女郎毫不踌躇,低声道:“拿出十两银子,去送给这位李公子。”

李衍肚里暗笑,心道:“鬼丫头,你想引得这女人揭下纱幕,就废上这么多话。”他刚才只看了女郎一眼,便低头不敢再看,此时忍不住又抬开端。虽隔着纱幕,看不清她面貌,但仍能感到她身上透出一股清雅之气。李衍看罢,不觉便是一怔:“看这女郎涵养气度,言谈举止,明显出身王谢,但她手中持剑,身边只一个婢女随身,仿佛又像江湖中人。”一时之间,猜不出她究竟是何身份。

李衍闻听,心中微微一动,虽有无穷的迷惑,却不敢再问,恐怕那里冒犯了这位女郎。

女郎道:“依我看来,只怕银子不是丢的,或是赶上强盗,或是赶上贼人,不是让人偷了,就是让人抢了,是不是?”李衍听了一惊,心道:“她……她是如何晓得的?”讪讪一笑,道:“女人真是慧眼如炬,确切是……失了盗,银子让人连偷带抢了去。”女郎奇道:“让人连偷带抢了去,究竟是如何回事?”李衍道:“此事说来,也确切是错在我们。”当下更不坦白,将丢银子的事简朴说了一遍。女郎听完,沉默不语。

女郎定了定神,冷冷的道:“公子如果不肯意,就当我没说好了。”李衍忙抱拳道:“情愿,情愿。女人不便奉告,鄙人不问就是了。”过了半晌,女郎语气转柔,低声道:“公子问这个,原也没甚么。做这场法事,你就当超度这几年冤死的亡魂,也就是了。”

妍儿在旁道:“你说你是修道之人,如何身上不穿羽士衣服?”阿窈忙道:“天下修道的人多了,莫非都得穿羽士衣服?真是少见多怪!”妍儿气得直瞪眼,一时无话可说。阿窈大为对劲,仰着脸不去看她。

妍儿瞪大了眼,凑前道:“哎呀,细丫头,你竟敢说我有眼无珠!”阿窈毫不让步,把脸一仰,哼道:“粗丫头,你本来就是有眼无珠,还不让人说么!”那女郎见她们又斗起嘴来,低声叫道:“妍儿!”妍儿不平气,忙道:“蜜斯,这细丫头说我们有眼无珠。”阿窈忙道:“我只说你有眼无珠,可没说这位姐姐。”妍儿一时理屈,想不出话来辩驳,只得住了口。李衍也忙悄悄拉了拉阿窈,让她不要再胡说。

阿窈笑道:“幕笠姐姐,气候这么热,你戴着纱幕闷不闷?”女郎不作答。阿窈眨了眨眼,又道:“我晓得了,姐姐戴着幕笠,是怕面庞给晒黑了,是不是?”女郎听而不闻,还是不答。

女郎道:“如此说来,你们走投无路,只能沿路讨钱归去了?”李衍还没答话,妍儿悄悄一笑,幸灾乐祸道:“蜜斯,这叫做自作自受,谁让他们欺负人了。”阿窈岂肯相让,还嘴道:“哼,讨钱就讨钱,我们情愿讨钱,你管得着么!”

女郎道:“看公子样貌,不似出身钟鸣鼎食之家,更非椎埋屠狗之辈,文不像文,武不像武,公子是甚么人?”她语气冷冰冰,仿佛对世上统统人都心胸防备。李衍略一抱拳,说道:“鄙人是修道之人。”女郎似是大感不测,道:“修道之人?”李衍道:“恰是。”女郎又问道:“公子贵姓?是那里人氏?”李衍度其样貌,感觉这女郎不似好人,当下也不坦白,照实答道:“鄙人姓李,单字名衍,在滁州琅琊山修道。”

李衍吃惊不小,心道:“甚么?送我十两银子,这也太多了罢!”忙拿起银子,道:“女人,这个……我们萍水相逢,如此厚赠,实在是当不起。”女郎冷冷的道:“甚么当起当不起,公子遇此蹇难,也是没法,莫非真要一起讨钱讨归去么。银子尽管拿上,不过此次可要谨慎,不要再出不测。”李衍口中唯唯,心下有些忐忑,不便就收起银子。

女郎似是看出他的设法,沉吟了半晌,说道:“公子收了银子,内心很过意不去,有回报的动机,是不是?”李衍忙道:“恰是,恰是。”女郎冷冷的道:“既然有这个动机,我倒有一件事,公子如果代为做到了,就当是还了我银子,不知公子情愿不肯意?”李衍听了大喜,忙抱拳道:“女人请说,但有叮咛,鄙人无不照办。”

大师走出几步,李衍转头一看,见阿窈穿戴两只大鞋,有如踩着两只划子,走起路来鸭行鹅步,载跩载摇,望上去殊为可观。低头看看本身,再看看凌、张二人,鞋上也都破了洞,脚指都暴露来,好像“小荷才露尖尖角”,实在穿不得了,忙笑道:“先别肚皮光光,先找个铺子买几双鞋子要紧。”

李衍听她如此说,心中大为感激,暗道:“这位女人内里冷冰冰的,想不到内里倒是古道热肠。只是她不肯说出身份,就是今后想回报,也是求报无门了。”一时无辞推却,低了头不语。

女郎见他抬开端,不由也怔了一怔,随即仓猝道:“妍儿,我们走罢。”

李衍见状,不觉也是一惊,心想:“莫非我那里说错了,不然何故如此?”

女郎冷冷的问道:“你要碎银子干甚么?”李衍举起手中银子,陪笑道:“女人如有碎银子,鄙人只求几两碎银子就够了,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这个……女人不肯留下芳名,鄙人实在愧不敢领。”女郎道:“前人相遇陌路,尚然愿车马,衣轻裘,与人共而无憾,我看公子是个至诚之人,现在遭此困顿,我既遇见了,该当解囊互助,你又何必斤斤计算。”

女郎沉吟了半晌,转头问道:“妍儿,我们还剩多少川资?”妍儿吓了一跳,道:“蜜斯,你……你要做甚么?”女郎道:“我记得我们的川资还很多。这位公子遇此困顿,实属不测,我们既然赶上了,该当助他一助。”妍儿自是不肯,道:“蜜斯,你……你……”女郎沉声道:“妍儿听话,不准多事!”

四人分开时候虽不长,却都感觉如隔三秋,此时重聚,都不堪欣喜。张惠茹道:“我还当你让老虎吃了,如何去了这半日?”凌霄也忙问道:“如何样,讨到钱没有?”李衍从怀中拿出银子,举在手中晃了晃,笑道:“阿弥陀佛,幸亏老天爷不幸,终究讨到了钱。”欢畅之下,连佛号也念出来了。

阿窈俄然道:“衍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答不承诺?”李衍收回神思,道:“阿窈,甚么事?”阿窈踌躇了一会,方道:“我求衍哥哥……在帮这位姐姐做法事时,也帮我超度一名冤死的亡魂,好不好?”李衍奇道:“也帮你超度亡魂,你要超度谁?”阿窈见问,口中支吾道:“这个……惠姐姐不让我胡说。归正不管是谁,你能帮我也超度超度么?”李衍见她不肯奉告,心中虽感猎奇,却也不便诘问,只得道:“好,阿窈,我承诺你。”

张惠茹惊得合不上嘴,问道:“你……你如何讨到一锭银子?是甚么人给的?”李衍笑道:“这个先不说,现在讨到了钱,先做端庄事要紧。”凌霄道:“先做甚么事?”李衍伸手拍了拍肚子,哈哈笑道:“大师几天没好好吃东西,现在有了银子,当然是光光肚皮,肚皮光光,先吃饱饭,再做筹议了。”世人齐声大笑,都道:“有事理,有事理。”

女郎不睬会二人辩论,问李衍道:“琅琊山可不近,离此有一二千里,公子在琅琊山修道,如何却来到这里?”李衍道:“鄙人是奉了师命,有要事干办,以是才来到此地……”说到这里,不但面露惭色,续道:“现在银子弄丢了,人地陌生,实在走投无路,以是才行此下策,让女人见笑了……”

阿窈笑道:“幕笠姐姐,你这么好的人,我猜必然长得很都雅,是不是?”妍儿道:“我家蜜斯……”刚说了半句,女郎低声喝道:“妍儿!”妍儿仓猝开口。女郎道:“我长得欠都雅!”阿窈连连摇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是美意人,如何会长得欠都雅呢!”顿了一顿,又道:“就是长得欠都雅,也不会长得太丑,是不是?”女郎冷冷的道:“我长得也不丑。”

女郎见他无话,隔着幕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此,那就别过了。”转过身去,向妍儿道:“我们走罢。”二女头也不回,独自去了。

李衍忙道:“女人,且请留步。”二人止住脚步,女郎问道:“另有甚么事么?”李衍咳嗽了一声,抱拳道:“敢问女人芳名,是那里人氏?”女郎尚未答话,妍儿忙道:“你要干甚么,你问我家蜜斯名字,是不是想图谋不轨?”李衍吓了一大跳,仓猝道:“不是,不是!小mm,我问了然你家蜜斯名字,是那里人,待我归去后,以便偿还赠送的银子。”

刚说完这句,不经意间一转头,忽见街角处有小我影,只一晃便不见了。李衍瞥见,不由大吃了一惊。

妍儿道:“哼,甚么这个阿谁的,看你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必然是在扯谎。”转头向女郎道:“蜜斯,你少信他胡说。你看他们贼头贼脑的,必然不是甚么好人!”阿窈哼了一声,气道:“你说谁贼头贼脑!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像是扯谎的人么,真是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好人!”阿窈算是跟妍儿杠上了,只要她言语刻薄,立时便回怼畴昔。

待她俩走得远了,李衍收起银子,转头问阿窈道:“阿窈,你说这女人是甚么人?”阿窈点头道:“我也猜不出来。”李衍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要我做一场法事,超度这几年冤死的亡魂,这又是甚么企图!”心中不住测度,却如何也猜解不出。

那女郎听他说完,略作沉吟,方道:“看公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粗心人,如何就弄丢了银子?”李衍微微一惊,心道:“这女人眼力好短长,这也看得出来!”想道出真相,一则不知她的秘闻,二则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得支吾道:“这个……这个……”

当下更无别话,二人怕凌霄、张惠茹等得不耐烦,急仓促的赶往东门口。一起之上,李衍担忧不已,恐怕再出甚么不测,所幸到了东门,见他两个正等在那边。

妍儿没法,只得拿出一锭银子,走到李衍面前,重重向他怀中一摔,负气道:“呶,拿好了!这是十两银子,我家蜜斯送你做川资的。”低哼一声,白了他一眼,回身返来。

女郎闻听,幕笠微微一动,李衍只觉她的眼睛透过纱幕,正冷冷的凝睇本身,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过了半晌,女郎冷冷的道:“名字就不必问了,银子也不必偿还。”李衍忙摇手道:“不成,不成,这如何使得。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鄙人鄙人,虽不敢说涌泉相报,但这个事理还是懂的,女人所赠银子不是小数量,岂有不偿还之理!”女郎冷冷的道:“我说不消还,就是不消还,你又何必多事!”

李衍见女郎问起,显是刚才的话她并没有闻声,忙又将原委说了一遍。

女郎面露踌躇之色,过了一会,方道:“公子归去以后,如果情愿,可找一座寺庙,用这十两银子请人做一场法事,就当是还了我银子,如何?”李衍忙问道:“做法事,做甚么法事?”女郎道:“做一场超度亡魂的法事。”李衍点头道:“此事鄙人必然照办。只是敢问女人,不知要超度的是女人的甚么人?”女郎听了这句,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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