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一死一伤

他后退几步，盯视着叶孤辰手中那柄艳如鲜血的炎阳剑。

叶孤辰不料他此时忽发此问，不觉一怔，又觉他气味大弱，料来丹药强行晋升的元力已用得七七八八，便道：“何事？你若想迟延时候，可别白搭了心机。”

李鹊儿栽入水中，伤及关键，抽搐半晌，便已昏迷畴昔。

只因澜川大陆这四个字眼，的确在鸣剑宗的古籍上呈现过，但那古籍是一本残破的功法，据传是天域流出，全部大凉仅此一本，一向被派中耆老当作宝贝一样扶养。

索刚资质有限，修炼了三十载，才冲破煅骨一层。所谓“道心”，也是从门中长老的只言片语听得，只想能凭此打动叶孤辰，保住一条性命。

“就像你这小贼，当初丹田被废，见到我时，不也得忍着让着。现在你比我们短长，欺上门来了，师兄却得谨慎翼翼，答你那些莫名其妙的题目。”

想到此处，他张嘴想要大笑，却只收回几声沙哑的苦笑，如同乌鸦夜鸣，刺耳至极。

面前的这少年，又是从何得知这等秘辛典故？

此言一出，与告饶无异。他已入不惑之年，却见一名少年丢低告饶，实是颜面无存。但现在性命攸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却不料此次进剿皇陵山，竟横生枝节，变故迭起。看似手到擒来的差事，现在竟然还要赔上性命。

当年问天宗誓师伐天，恰是天帝宫开启之时，十大圣皇独一两人能够腾脱手来应战，再加上“九逆诛仙阵”实是过分短长，一起势如破竹。

没想到竟触到叶孤辰心底痛事，这一串连珠炮的反问，更让他瞠目结舌，难以言语。

叶孤辰哈哈大笑，说道：“所谓‘道心’，不过是求天问道之心罢了。当明天域的十大圣皇，哪个不是血债累累，爱杀多少就杀多少？他们接收生命精元时，常常一屠便是全部大陆，你跟他们讲‘道心’？这些混球哪个不是修为通天，神魔昂首？”

他墨然半晌，说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十大圣皇，便大家得而诛之。凡有志之士，皆应抖擞杀之。”

半晌方道：“只怕是时运不济，或是未能同心合力，让人一一击破？”

索刚听她说话，直惊得魂飞魄散，恐怕叶孤辰翻脸杀人。

索刚身子一轻，压力陡减，只觉叶孤辰的杀意散去很多，心知叶孤辰所问，干系着本身性命，再不敢粗心，凝神细思。

并非是因为修炼者的境地差异带来的元力威压，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当初七王子带领世人，上门逼迫叶家退婚，李鹊儿更是亲身脱手，试图以威压逼迫叶孤辰下跪。

叶孤辰使的乃是“蚀日焚炎诀”，将金色烈焰裹于剑上，以增加剑招的能力。

论家世，他不过是一个世俗王朝的藩侯子嗣。

但是，大好情势下，却仅仅因为一个女子的原因，满盘皆崩，终究演变成一场大溃败，不但问天宗众弟子逃亡到下界，整天躲藏，连叶孤辰也是身故道消。

索刚为人滑头，始终性命优先，只要占到绝对上风时，方才脱手。

索刚又道：“我和师妹打小在宗门内修炼，几十年才下山一次，从未侵犯过平常百姓。小子，剑道重在修身养性，你若杀了我们，就不怕道心有失、蒙受报应吗？”

叶孤辰嘲笑道：“畴前六合初开的时候，十大圣皇就已经称圣称皇，现在畴昔了无尽光阴，仍然立于天端，俯瞰诸天万界。而那些有志之士，却死的死，亡的亡，这又是为甚么？”

那是对灭亡的预感！

顿了一顿，续道：“如果善恶有报，又为何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有人如果不平，他弹指间便能让你灰飞烟灭，你跟他讲‘报应’？十大圣皇和他们的子孙后嗣，哪个又不是寿于天齐？他们若要毁掉澜川大陆，你又能怎地，靠‘报应’咒死他们吗？”

他清清楚楚的感遭到了，面前被称作“废料”的少年，散了出令人透不过气的强大压力。

这声音中气不敷，在场的几人却再熟谙不过，倒是李鹊儿所发。

却见叶孤辰点头不语，不由沉默。

她受的均是外伤，现在调息半晌，垂垂规复，挣扎着从水中站起，但她经脉毁伤，真元外溢，余下的修为已不敷三成。

就连十大圣皇的远亲子嗣，有的也与叶孤辰暗通款曲，可谓是天时、天时、人和一应俱全。

这是火系功法，酷热非常，但索刚的身材却不断地打着冷颤，毫不包涵的泄漏出仆人的惊骇与无助。

贰心头悄悄骇异：“叶小贼再如何算，也未及二八之龄，即使是天之宠儿，也要受限于修炼瓶颈，难奈我何。但他技艺竟如此短长，在我们三人的追杀下，还能重伤师妹，反杀古二长老，气力尤胜煅骨三层。这等绝世天骄，竟然被称作一个废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俄然一个女子声音道：“不管宗派、家属订下了甚么端方，修炼界毕竟还是弱肉强食、力胜者强。所谓成者王，败者寇，那也事属平常。”

若论元力修为，索刚已有煅骨一层，服下禁后后，气力已相称于煅骨三层，现在却只觉心头发虚，无形中矮了一头。

一声笑罢，索刚忽道：“叶小子，且慢！”

却不料叶孤辰听了此话，呆呆入迷，满身的杀气，竟在刹时消逝的无影无踪。

绝谷中光芒暗淡，落日的余晖袒护了被染成淡红的泉水，血腥味也在强风的吹打下飘散。

叶孤辰嘲笑道：“有甚么别离？修炼界弱肉强食，你们气力不如本少爷，就是别离。”

索刚咽下一口唾沫，说道：“方才听你说话，古家长老是死不足辜、罪有应得。但若你不分青红皂白，侵犯我和师妹，和古家长老又有甚么辨别？”

这位修剑三十年，身经百战，曾多次在存亡边沿游走，夺走成百上千条生命的鸣剑宗弟子。

道心、十大圣皇、澜川大陆，十大圣皇他是闻所未闻，但他知叶孤辰绝非肆言妄言。

叶孤辰跨境而战，连败两名淬体顶峰，不觉豪兴大发，凤陌生威，沉喝道：“轮到你了！声”若雷霆，直贯云霄，绝谷里尽是覆信，惊得鸟儿四散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