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联顺公会

龚镜清自从晓得细眼天子要找寻“三山符咒总录”的大愿后，不管是省会四至公司的宿耄如白饭鱼及洪胜山诸位“大人”，抑或是“南五真”中的文三元无一不大为反对，均说这“符咒总箓”不过是故老传说，真假不定，模糊然意义是若执意去找寻，必有恶果。他本身心中也不由奇特为何细眼天子如此矢志不移，公开里感觉有些不当。他再看看鬼仔谭，见他神采凝重，仿佛如有所思。

靓少天听出公脚寿语气不善，怕两方说僵，忙道：“大师无谓为了此事伤了和蔼，泮塘、荔湾与我大戏请神道甚有渊源，确切不成孔殷莽撞。不若待我广派洪胜兄弟将这马文仙与马地臣的秘闻探查个清楚后再作决计，未知其昌兄意下如何？”

先生驹有些不测，沉默了半晌，道：“若他不是文三元，何故会晓得失传已久的‘龙舟渡’南音密咒？”

靓少天、薛千岁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沉吟不语。公脚寿忍耐不住，道：“我等洪胜山兄弟虽都是红船请神先人，但那‘三山符咒总录’与海珠石的玄秘不过是故老相传之说，从不知其是否定真。这两个英吉利番鬼用心不明，若然其昌兄冒然与他们合作，怕是有些不当。其昌兄如此热中，还是别有用心？”

细眼天子就将那早晨马文仙、马地臣向先生驹所讲的转述了一遍。洪胜诸位大人听完，个个都很久默不作声。洪胜掌牌官“公脚寿”是最早开声的，大声道：“此事当真匪夷所思，这马地臣所言也不知是真是假。莫不成西洋番鬼也有请神借法那一套？其昌兄可真是成心于他们合作，一齐去找寻那条西洋船同船上的失传西洋文籍？”

细眼天子道：“不管经商抑或是劳力大众，都可一同结合兴顺。当年本山忠顺堂负反清大业，秉承主旨就是结合四方豪杰共聚颠覆满清。本日这联顺公会恰是担当本山前辈祖师的遗志精力。以是我对西关商会绝无涓滴仇视之意，多年来也收了很多商会的弟子。”

细眼天子道：“统统但凭少天官山主的意义措置。”薛千岁道：“其昌兄莫怪小弟冲犯，‘请神借法’虽是大戏红船中人修习，但此道向来为大戏梨园正统视为外道傍门，还请其昌兄三思。”

薛千岁眉头紧皱，道：“华光火术？”

细眼天子道：“千岁兄也听过此神法？”薛千岁点点头，道：“当年我初入大戏行，曾听有红船前辈叔父提过此把戏，乃是三山盟法中传播下来的请神把戏，在中土早已失传。万无推测这东洋神道竟然晓得此请神法，实在令人不测。如果那真是华光火术，切万不能小觑了这东洋神道。”

靓少天待神仙余、火麒麟、王叔达等人拜别后，对细眼天子拱手道：“其昌兄，比来我与千岁兄都听得一个传闻，心内非常有些不安，还要向其昌兄就教内里详细。”

细眼天子道：“小弟此生此中一个夙愿就是盼能找到那‘三河合海’海珠石，而能找到失传数百年的‘三山符咒总箓’。若然马文仙与马地臣所言非虚，那条西洋船必然还沉在那条泮塘荔湾古河道之下，这岂不正与泮塘先民留传下来的‘起龙头’暗合？故此，其昌信赖若能找到那条西洋沉船，或许能找到海珠石同符咒总录的下落也不定。”

打仔洪低声对龚镜清道：“若无西关商会的弟子支撑，细眼天子在南洋多年何来经费？就算在马拉洪顺分堂，也有很多南洋华商拜在细眼天子门下。”

先生驹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当晚与文祖师另有过扳谈。若非他白叟家用‘龙舟请神咒’互助，我在那神宫千月的华光火幻之术之下必然一败涂地。”

他略微沉吟半晌，对火麻仁道：“卓仁贤弟，你与长堤的电车工人另有自来水厂工人一贯熟谙，内里更有很多三点水兄弟，这方面就交由你去走探交联如何？至于沙基及承平南的竹馆、番摊兄弟克日来也由你同一束缚。”火麻仁赶紧躬身领命。细眼天子又“老衬廷”道：“学廷兄是纸上大才，胸中丘壑万丈，这公会的章程天然烦由贤兄草拟。”老衬廷笑道：“老衬廷敢不从命。”

细眼天子也只好唯唯诺诺，不想再就此事多说下去，就与洪胜山诸人告别，带领打仔洪、镇三栏等沙基、三栏世人下山而去。待回到塘鱼栏住处，火麻仁忍不住发牢骚道：“其昌哥，看来洪胜统统‘大人’都不附和你同英国番鬼佬合作，去探查泮塘那西洋沉船。”

细眼天子笑道：“我知少天官山主为何事所不平稳，定是因为那英吉利人马文仙与东洋神玄门团”

细眼天子对打仔洪道：“‘打仔洪’威名于沙基、西关如雷贯耳，就费事带妹贤弟前去联络西关各行头领袖一起插手公会。”打仔洪点头承诺。缩骨全笑道：“不消其昌兄叮咛，那西关商会天然就由我去对付了。”

他随即非常畅怀，对镇三栏恭敬道：“现下当前要务系要建立那‘联顺公会’，未知镇大人与三栏诸位仁兄觉得如何？”镇三栏哈哈笑道：“我等三栏公会诸人统统唯其昌兄马首是瞻，只要细眼天子一声令下，果、鱼、菜三栏必然呼应。”

靓少天苦笑道：“‘龙舟渡’是请神密咒中最是陈腐的一种法咒，若非南五真中的祖师，倒真无其别人有此本事。但文三元系与公乐平梨园的班主‘文王茂’份属平辈，比我叔父靓宫保辈分还要高。若他现在还活着，恐怕起码已是过百岁高龄。是以我才有此一问。”

靓少天点头附和志：“我等洪胜弟子身为红船先人，但对大戏请神冷淡已久。何况那泮塘、荔枝湾的要地相传乃是那西江神物‘乌龙太岁’保护，若然其昌兄冒然行事，我恐怕会搞出些甚么大事来。”其他洪胜“大人”听到靓少天、薛千岁所言，都纷繁拥戴，一起劝提及细眼天子来。

细眼天子笑道：“有‘九大簋’点头，那就再好不过。这联顺公会不但要结合果、鱼、菜三栏行业，凡西关五行八作、三教九流费事兄弟都要结合而来，方符合我‘联顺’之商标。”

靓少天道：“我还听讲当晚在陈塘南，‘南五真’中的文三元祖师现身，不知此事真假？”

靓少天盯住先生驹道：“驹兄那早晨在陈塘南见到的端的是文三元、文剑声前辈？”

细眼天子长叹一声，道：“这也难怪，大戏请神向来为粤剧梨园正统看作是左道傍门。你看以先生驹大才，却因他涉习阴阳法科、辟神驱邪之术，多年来为‘八和’坐堂所不喜而终将他除名。何况现下已经是文来岁代，靓少天、薛千岁这些驰名誉的‘大人’定然不屑与这等怪力乱神搞在一起。”

镇三栏也笑道：“细眼天子威名响震两粤，西关总商会内有很多大商家、西关少爷都做了其昌兄的弟子，递过拜帖，由其昌兄做‘保家’的。”

龚镜清惊诧道：“西关总商会向来与我等三点水不睦，莫非其昌先生还要叫他们插手公会？”打仔洪与缩骨全相视一笑，缩骨全道：“千担仔，你道那西关总商会中就没有其昌兄的弟子？”龚镜清听后更加胡涂：“西关商会向来与‘老联’作对，竟然商会内里也有细眼天子的‘热血弟子’？”

龚镜清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暗叹细眼天子其下弟子博识。(未完待续。)

先生驹听完后却不出声，薛千岁道：“此事确切有些玄虚，待我等再渐渐查明不迟，务需求探查出本相究竟。那英吉利番鬼马文仙是有何所图？何故要请东洋神道中人来引我派请神中人现身？”

“洪胜”诸位大人听得细眼天子如此一说，都神采凝重，相互对望而不出声。细眼天子道：“也难洪胜山各位大人担忧，这马文仙虽是英吉利的番鬼洋人，但仿佛对两粤大戏‘请神’非常熟谙，另有那东洋的神道变术派虽说是源自中土三山法盟，但始终不知秘闻，兼且其用心叵测，莫说系诸位大人，就是其昌本身也非常有些忧愁。”

细眼天子道：“当晚驹兄所见的那位东洋神道派方士名叫神宫千月，原是那马文仙从东洋重金请来。这女子以狐媚把戏害了好几个沙基清拆工人，其意是要引得省会中真正的请神高人现身。我与驹兄筹议以后，也想趁此机遇探查是否另有其他请神高人遁隐于省会，未推测却把赫赫驰名的文三元前辈引了出来。可惜三元叔不想为尘俗滋扰，悄悄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