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捕获
已是入夜时分,周遭早已落空缺日的生机,变得静悄悄一片,唯有一间书房内还亮着灯,两个身影从摇摆的烛光中投在窗帷上,看上去扭曲而诡异。
说着从怀中取出几封信,“这是你与贼酋暗害的信函,尽皆在此!”
师爷打扮的人摇了点头:“此事早该在三日前告终,你却拖到明日。需知夜长梦多,若不早日处理恐肇事端。至于承诺你的事,比及处理夏侯家,天然兑现。”
说完嘬了嘬牙花,“程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认了吧!”
程弼呼吸粗重,仍强自开口:“你们这是为何?我便夜间与人相会又有何不当?怎敢强言便是贼寇?”
说完从腰间拔出刺剑,号召大汉的侍从,排成一个简易的冲锋阵型,竟就这么从驿门直冲出来!
师爷再叹一口气,不再多言,拱手告别而去。
程弼脸上有些赧然:“四邻乡老讨情,程某毕竟在本地为官,总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三日时候,夏侯家又没有话事之人,哪会有甚么不测呈现!”
程弼应了一声,接过信来,见摆布无人,低斥道:“不是让他不要主动联络吗?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说话之人名叫胡珍,是即墨的县丞。因为程弼期近墨为官多年,为人强势,在县中说一不二,惹得很多人敢怒不敢言,胡珍就是此中之一。本日午间赵旻乔装潜入即墨城中,奥妙找到这位不得志的县丞,简朴陈述事情颠末并承诺彻夜带他看一场好戏。除了胡珍以外,一下午的时候还在城中找了七八位在程弼高压下不得志的官绅和乡老,世人调集提早等待在十里亭外,因而有了方才那一幕。
程弼尚未开口,管家眼中阴狠之色一现而过,将身抢在程弼之前,咬牙道:“老爷,老奴护着你走,本日之局势不能善终,惟冒死罢了!”
夏朝沿秦时旧制,十里一亭,十亭一乡。里是最根基的行政单位,但里魁凡是是由官方推举有声望的士老担负,真正朝廷有任命的是亭长。普通说来,紧邻城池的一亭作为间隔比来的憩息点,公众以为比较首要的拂尘或送行都是在这一亭、也就是十里亭停止,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十里相送了。不过彻夜的十里亭明显并不在此列。
程弼皱着眉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一顿脚:“备马!你亲身随我同业!”
“不好!被骗了!快走!!”
程弼闻言神采剧变,看向管家:“本日手札不是从寨中人亲手交给你的?”
赵旻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你是要证据是么?”
见程弼仿佛还要强辩,摆了摆手表示还没说完:“信函只是物证;我已安排军队连夜攻打海贼营寨,想来这时候应当差未几拿下了。只需比及明晨让俘获的贼众来指认一番,想必你身边这位小舅哥应当不会认错吧?”
赵旻渐渐地走到程弼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差点令夏侯家万劫不复的县令大人,“程大人,你是不是另有其他甚么要奉告我的?”
“喏。”
身后的管家没有答话,只是侧耳聆听。少倾,远处模糊有马蹄声传来。“应是姑爷到了,老奴去看看。”说完回身出了驿门。
管家回话:“或是姑爷有甚么急事,不得不见面详谈也未可知?”
“嘿嘿,日日与海贼混在一块,那里高雅得起来!某家又不像姊夫你是大官,怎需求如此讲究!”大汉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又开口道:“姊夫,你昨夜才派人送信来做了安排,怎的本日又再来信告诉会晤,莫不是有甚变故?”
现在亭中正有一黑衣男人倚栏而立,身后一名身着玄色劲装老者肃立等待。这两人恰是即墨县令程弼与管家。现在程弼正眉头舒展,不耐烦道:“已是半夜时分,怎的恁般迟缓?”
程弼目睹局势已去,终究缓缓跪倒,闭上双目,脸上似有泪水趟下,长叹一声:“诸事休矣!”
连成一片的应喏声中,百名亲卫跨步上前,百余张一石臂张弩对准冲出的一群人,只听一阵弦响,百余弩箭划空而过。只一刹时,最火线的管家与侍从都变成刺猬,只剩下程弼还尚能站立,那虬髯大汉腿上中了一箭,正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那大汉也觉出不对,嚷嚷道:“我获得姊夫的信也是从寨外射出去的!”
半晌工夫,管家领着一名三十来岁的虬髯大汉以及两名一样劲装的侍从步入亭中。大汉见到程弼,大大咧咧的一拱手:“姊夫!”
即墨县令程弼本年四十,白净的脸上三髯长须无风摆动,共同高大的身材看上去很有几分威武的感受,可惜一双过于颀长的眼睛粉碎了这类威武感,反而令人感觉阴鹜。此时他正对着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说着话:
程弼嗤笑一声:“先生说的是那位‘泯默皇子’?就算他来了又能如何?本官所为皆出于公心,秉公法律,有何可惧?”
程弼拆开信封浏览一番,皱眉道:“彻夜半夜在城南十里亭相见?不是早说好不等闲会晤吗?”
“程县令怎的才刚来就要走?你若走了,如此多被扰了清梦的人岂不遗憾?”一个充满戏谑的稚嫩声声响起,可不恰是赵旻?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锣响,四周俄然亮起无数火把,数不清人影从黑暗中渐渐现出身形。
“义真先生,你叮咛的事情,已有所成,那夏侯家已没法补上差额和凑够报答,明日我便命令逮捕夏侯家属人,产业和仆佣充公。再撤除夏侯英的后顾之忧,便已达成要求。但是先生承诺我的事情……”
程弼正筹算回寝室安息,开门却见管家候在门口,见了程弼,双手奉上一封手札,垂首道:“老爷,南边有信到!”
本来统统都是孟侯定下的打算,起首夏侯杰奥妙返回家属,安稳住家中人等,并遣人向程弼表达服软的企图,以稳住程弼的心;再捏造手札,别离送与程弼和海贼寨中,互约对方半夜见面,然后带着众乡绅并一百亲卫提早在十里亭外隐蔽处暗藏下来,静等二人中计。只要两人见了面,则大事成矣。
“不要叫我姊夫!说了多少次了,总改不了你那粗鄙的风俗!”
管家也面若死灰:“不是,是从门缝中获得,我觉得是掩人耳目不便直接送来!”
赵旻这回是真叹了口气,最不肯见到这类血腥的场面,却总也没法避过。向背工一招:“放箭,且勿坏了程大人和贼酋的性命。”
赵旻身边另一个沉稳的声声响起:“辅正,原觉得北海王说你勾搭贼寇乃是戏言,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自爱,你如何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即墨数万百姓?”
师爷叹口气,“传闻那四皇子赵旻回即墨探亲,不日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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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郡即墨县县衙。
半夜时分,即墨城南十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