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桂糖

天子说着拉皇后在桌边坐下，亲身夹起一块桂花糖蒸栗子粉的饽饽递给皇后：“恰是八月，尝尝这加了桂花糖的饽饽。”

天子兴趣颇浓：“哦？他女儿也在本日阅看的秀女之列？叫甚么？”

皇后惊得连笑都僵在面上，“皇上这是……？”

天子点点头，亲身起家走畴昔扶起皇后：“今儿傅恒已经向朕请过罪了，朕已晓得。朕不罚他，因为他做的事并未违背朕的情意。实则赵进忠已然带着朕的旨意去了，就在傅恒身后。”

皇后看完了三旗的秀女，也吃紧赶往养心殿请罪。

皇后忙答：“婉兮。”

皇后听了微微一怔：“清泰？我明天倒是见过他女儿。”皇后想起排单上所列秀女的阿玛、玛父的名字。

天子点点头：“娴妃本日行事不当，朕已罚她写字。写字最能教民气平气和，朕也但愿娴妃能好好收敛收敛她的性子，想想朕赐给她这‘娴’字的意义。”

天子这才回身，走返来和煦拍拍皇后的手：“皇后明天做得好，按着祖宗端方，摔傻了的秀女是不该留。不过傅恒当与你讲过，此女有功；且既然是在宫里摔的，总不能不加医治便直接送出去。更何况，本来是蕙质兰心的女人，若当真给摔傻了，那才是可惜。故此朕亲身下旨留牌子，叫留宫保养，皇后不介怀吧？”

天子长眉低垂，已是笑了：“本来如此！清泰的饽饽做得好，叫朕和皇后都对劲，想来那女儿也是一样蕙质兰心。”

天子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儿幽深慑人，凝住皇后：“人，是朕要留的。即使违了祖宗端方，也是朕之过。与皇后无关，也与傅恒无关。任谁在此事上有微词，也都只是对朕的不满，朕自会应对。”

天子点头一笑，伸手再度扶起皇后：“皇后本日单独立持秀女初看，辛苦了。”

38、桂糖

满心忐忑走进后殿东暖阁，天子正在用饽饽。皇后忙上前跪安：“妾身代傅恒向皇上请罪。”

皇后忙道：“皇上思虑全面，妾身无不心悦诚服。”

皇后一颗心终究落了地，忙再跪倒，已是眼含热泪：“妾身，谢主隆恩……”

皇后微微一怔，也忙答：“恰是。”

李玉忙问过膳房总管，返来道：“回主子、主子娘娘，承应这桂花糖饽饽的，是外务府内管领清泰。”

天子立在灯影里，悄悄地笑了。缓缓道：“好名字。”

天子微顿，目光滑上皇后面庞，又问一遍：“她……叫甚么？”

皇后又按了按皇后的手腕：“皇后的字曾被皇考赞成，说你的字很有欧阳洵之骨、柳公权之风。那明日便由皇后替朕看看娴妃的字。若写得不好，你指导就是。”

皇后微微咬了咬唇：“……不巧，恰是今儿在顺贞门槛上摔傻了的阿谁秀女。”她的声音渐低：“也就是傅恒今儿传旨留下的阿谁秀女。”

“婉兮？”天子竟然忍不住拍桌而起，背转了身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儿，然后霍地回顾：“清扬婉兮的‘婉兮’？”

天子点头笑笑，昂首唤李玉：“闻声你主子娘娘的话了么？去问御膳房，供奉这饽饽的是谁？就说你主子娘娘叫赏。”

皇后微微一笑：“遵旨。”

皇后仓猝接了，谨慎尝过，目光轻柔一荡：“甜而不腻，暗香恼人。定非浅显桂树产的蜜，怕是生于山间多年的青桂。采花酿蜜的人当真用心，以是这饽饽真是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