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含沙

凤格抬眼再看婉兮一眼。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婉兮的警告，只求自保。

“你想干甚么？”凤格虽不平气，但是却也不由得抬高了声，“再说，若要论掉脑袋，也该是她！”

园中一众寺人和秀女听了，忙都跪倒：“主子给娴妃娘娘存候。”

婉兮低声嘲笑：“是了。姐姐可晓得，傻女就算打伤了人，也不必惩罚。”

凤格大惊，已是吓得失魂落魄，伏地叩首：“娘娘恕罪，主子真不是成心的。”

娴妃也没理那寺人，独自走到凤格面前，亲身伸手拈住她衣衿上的牌子，细心地看了：“本来你就是凤格啊。”

塔娜拥戴：“主子说的是。神鸟有功于我大清，太祖钦命宫中设索伦杆尊飨。这位女人却大声鼓噪，惊飞神鸟，必当问罪。”

一场风波目睹就要消弭于无形，却俄然闻声墙外一声清叱：“是谁在此鼓噪喧华，扰了娴妃娘娘的兴？”

娴妃怜悯地盯着凤格：“那你倒说说，方才鼓噪甚么？若你有理，本宫倒也可酌情措置。”

御花圃里，一众秀女都朝语琴看过来。

那凤格已是严峻得战战兢兢：“回娴妃娘娘的话，主子就是凤格。”

凤格这才吓得满面惨白，朝世人一摆手：“没事了，是我瞧错了！是这个摔傻了的分歧端方，我们旗人都该称名不举姓，就她牌子上非前姓后名，我还觉得是汉女呢~”

30、含沙

在此处主持宫宴的敬事房寺人忙上前再跪倒：“回娴主子，是内三旗秀女赐宴于此处。方才……是一点小曲解。”

她深深垂首：“回娘娘，主子，主子是瞧出了那陆语琴是个汉女！”

“哦？”娴妃顺着凤格的目光看向语琴去。

娴妃便笑了，回眸看塔娜一眼：“听听她这嗓子，方才隔墙听着还那么脆生生的，连树上的神鸟都给惊飞了。但是这会儿，却这么捏着嗓子了？”

凤格倒吓了一跳：“你……你不是摔傻了的阿谁？”

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婉约，是娴妃这位满洲故乡属所出的格格如何都学不会的。

婉兮说着还用心朝延晖阁的方向瞟了瞟：“何况就连皇后也留了她的牌子，莫非你是想说皇后也没瞧出来？！”

婉兮上前一把捏住凤格的手腕，低低道：“我如果姐姐，便不说这掉脑袋的浑话！”

娴妃扶着塔娜的手，踩着足有六寸高的大红缎彩绣凤头元宝底旗鞋，步态婀娜地踏入园门，朝地上的秀女们挨个看了一眼，方虚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婉兮这才松了放手：“姐姐怎不明白，她今儿既然进得来，便必然是有朝廷的安排。不然若真的是混入汉女，掉脑袋的便毫不止她一个，而是报上她名的佐领、统领，甚或一应外务府官员、宫殿监寺人，都要一同都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