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旧怨（4更）

太后眯起眼来看面前的湖光山色：“你没瞧见方才那女子么？皇后没说错，当真是眉眼灵秀，胆量也大，那模样那里是能久为人下、甘当主子的气度？”

安寿也只能悄悄一叹。

虽则玉牒本来清清楚楚记下了天子出世于本来的雍王府、本日的雍和宫，生母为皇太后钮祜禄氏，然宫外总有传言，说甚么天子实则是先帝雍正爷在避暑山庄期间宠幸过的一名李姓的汉女。

安寿也明白太后的表情，便也不便说话，只能跟着悄悄感喟。

279、旧怨（4更）

太后哼了一声：“知子莫若母，我一瞧她那模样儿，就晓得她是天子喜好的范例。可她恰好又是个汉姓女，还说巧不巧就在皇后宫里，照看这天子赐给的鸟儿……你说，我这内心能不一声惊雷么？”

安寿便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这流言传得太凶，乃至都超出宫墙，传进了太后、天子的耳朵里来。就连天子本身都要数度写诗，明白说本身生在雍正潜邸雍和宫中，但是宫外嚼舌之人总有各种涂抹。

太后悄悄摇点头：“皇上几个月前还独宠阿谁怡嫔，好轻易等他败了兴趣，将那怡嫔给撇在园子里了……我本来觉得这颗心能安稳些日子。也是时候该叫兰襟侍寝了。我可不想本来这后宫里，另有我预感不到的人。更容不得，那人又是个包衣的汉姓女儿！”

太后的指甲紧紧掐住树枝：“这天下本来就流言如沸，他若宠一个是汉女，宠一个又是汉姓女，那这天下人就又该要编排说：瞧啊，他底子就是汉女的孩子，故此喜好的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是汉女！”

皇太后悄悄闭上眼：“哀家的儿子长大了，哀家的儿子是天子……哀家真不想瞥见，哀家的儿子会有一天为了女人，跟哀家玩儿起心眼儿来。”

皇后和纯妃带着婉兮归去，这边太后由安寿扶着也回寝宫去。

“这流言不但事关他一人，更事关我大清皇家名誉，亦事关哀家的清誉。我便容不得天子在这事儿上专断独来！”

安寿扶着太后缓缓地走，便不由得低声地劝：“主子何必因了一个二等女子而动这么大的气？主子这由皇上奉着来热河避暑，原是多大的福分，主子乐得山川间罢了，这一起火，又多少天的心气儿都白白糟蹋了。”

“总归这嘴是长在旁人脸上的，他们如何鼓吹，也终归都是流言罢了，那里拿得出甚么实证；而皇上出世各种，都有玉牒明显白白记实在案呢，那才是实证。太后又何必跟那起子小人动气？”

太后前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他们都不明白便罢了，你怎会也不明白哀家的心机？这热河行宫，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自是避暑胜地，但是哀家一到此处，便有多少的滋扰了去！”

安寿也只能劝：“如何会呢？皇上以孝治天下，谁不晓得皇上是最听太后的话。”

皇太后深吸一口气：“他们各种编排哀家，说甚么哀家夺人之子，又说甚么哀家底子无资格身居皇太后之位……还说天子是甚么汉女的儿子！你叫哀家在这避暑山庄里，瞧见一个一个儿的汉女，内心如何能痛快！”

皇太后的心结，起在有关天子的出身故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