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险恶

“嫂子明天大声大嗓说了这么很多，墙外必然有人都听了去；转头嫂子这再逼得五妞当真上了吊，嫂子你这又是在护着一家，还是害了你百口？”

五妞的泪便又来了，她紧紧捉着婉兮的手：“惟愿你不被留用。如果被留用，岂不又要重蹈我的复辙？九儿，宫里的主子们个个花容月貌之下，都藏着颗颗蛇蝎之心。我们这些进宫当主子的，哪个都是被她们攥在掌心儿里的棋子，没有一时一事归我们本身做主的。以是，九儿，你切牢记着我的话，只要有万中取一的能够，也万勿被留用！”

婉兮这才松一口气，手上的力道便也放轻：“嫂子听我一句：今后若想自保，千万管住了这一张嘴。不但五妞要安温馨静，甚么话都不要与外人说；你这当嫂子的更要提点着百口谨言慎行。唯有如此，宫里才气放下心，那你们一家便也无虞了。”

五妞抹一把脸，高低打量婉兮：“你这脸上的红……倒不似客岁那么重。”

她上前一步掐住孟氏手腕，倒是抬高了声音：“嫂子看得明白！只是嫂子既知五妞出宫出得蹊跷，又知这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便该晓得五妞出不得事。”

“你既已出宫，便忘了那些。总归安安生生熬过这些光阴去，将来谋个快意郎君嫁了就是。总好过在那红墙以内，熬成白发宫女。”婉兮拍拍五妞的手，软言安抚。

婉兮闻声五妞的哭腔里都已带了沙哑，便知她这些日子来怕是日日以泪洗面，心下不忍。

婉兮垂首，也自感喟一声。

婉兮点点头：“我本是极力一试，却也不想扳连家人。去岁躲过便躲过了，本年既然躲不过，便不能拿我全产业了陪绑。”

五妞一把抱住婉兮，便是嘤嘤哭出声来：“我在宫里受的委曲……我不敢说，也没人说。本觉得回到家来，好歹是娘亲老子，却没想到他们比宫里的人更狠心，拿我当丧门星似的看。我竟是做错了甚么？不过是是以毁了他们想要借着我灿烂门楣的迷梦去罢了！”

婉兮也自感喟：“可不。”

“那你本年，岂不躲不过了？”五妞忘了本身的难过，反倒替婉兮忧心起来。

15、险恶

孟氏一惊，忙闭严了嘴。

去岁婉兮本该和五妞一起参与引见，婉兮一样还是在引见前一个月招惹了蜂子，五妞与婉兮交好，暗里便也是晓得的。

孟氏喏喏地去了，婉兮这才推开五妞的门。

婉兮轻叹一声：“从宫里出来的人，本是最懂端方的，我本想向你学着些，却没想到你已肮脏到如此境地。怨不得连你嫂子也敢踩高踏低，筹算干脆逼死你。”

公然，五妞的眼已是哭肿了。发丝蓬乱，衣衫也尽是狼狈。

也是，家里的女儿若生得半点斑斓，家里的人便免不了生了些妄念。出一女而荣一族，本就是多少民气心念念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