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嫁和亲
既然本相已戳穿,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之前迷惑与不安,立时了然。
尤记那一夜,向来温润慈爱的两位兄长化身为狼,联手痛揍他一顿,末端紧紧抱住不甘的他,红着眼,满目伤痛与不舍,咬牙警告道:“记着,你不准参军,要代替父亲和兄长们,保护在母亲和mm身边,庇护好她们,庇护好本身!”
刘嬷嬷心觉不妙,张了张嘴,未及回话,凌苍悟已嘲笑道:“化外边夷之国,北厥奴和乌逊一向对我大盛之富庶繁华垂涎虎视,常常欲铁骑南下纵马中原,现在乌逊王向大盛示好,欲求娶公主以和亲,结两邦姻亲之好。”
他晓得瑾王企图,瑾王又何尝不知他的缺点!
女子声音忽传了来,如出谷莺啼,清甜空灵。
凌元浩,凌元瀚为双生子,自放逐之地赦免为百姓后,便双双当兵,若想快速博个出息,为母亲和弟弟mm挣得有力庇护撑起一片天,只此一起。
瑾王与宁王为同母兄弟,按理该称其一句王叔,现在只称他为瑾王爷,亲疏立分。
声淡音冷,直指为奴为婢心中最不甘直视的不堪。
迎上凌苍悟森寒凌厉如出鞘利剑的眸光,明显一未完整长开的少年郞,却清楚披收回慑人气势令刘嬷嬷心惊胆颤,声音不由卡顿。
“你……”
赐有封号的郡主,足可申明得了当今肃帝正视。
凌苍悟扶住摇摇欲坠的规若凝,抬眸盯向对劲洋洋碎碎念的刘嬷嬷时,额间已青筋凸,凤眸杀意现。
“天不幸见的,两位公子不过十八的年事,竟要走这凶恶之路,都说刀剑无眼,莫说是上了疆场你死我活的,便是常日在虎帐里练习,对着些粗糙男人,只怕一个不把稳,两个哥儿便会碰到磕着,伤出个好歹来……”
似看破刘嬷嬷所想,凌苍悟凤眸轻眯也安闲策画将这一干人及那些个侍卫尽数斩杀,在事发前,他带着百口人能流亡多远?身后退路成算几成?
刘嬷嬷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引得圆润多肉的脸跟着颤了颤,扬声道:“奴婢不过是受命行事,夫人和三公子又何需强言厉色,语出咄咄?!”
宁王以后虽贬为百姓,然圣旨并未言,贬谪百姓,不得入京,不得退隐。
刘嬷嬷的话明显代表瑾王的态度,瑾王对凌无忧势在必得,竟拿凌元浩和凌元瀚性命相胁。
手握实权,堂堂瑾王府还怕几个百姓不成?!
规若凝惨白了神采,无助的闭了眼——儿子,女儿,要放弃哪个?哪个都是她的命啊!
难怪心性凉薄的瑾王忽动了怜悯之心,俄然向这些被贬为庶人活得寒微的落拓亲戚伸出和睦之手,倒是要以侄女替嫁和亲。
瑾王府主子!
凌苍悟徐行上前,淡淡道:“虽说虎落平阳,凤凰着地,可我堂堂凌家还不屑以卖女儿的钱来支撑度日。”
“听闻乌逊王为示诚意,已遣王子铁勒随求亲使者一行携重礼入京,何如当明天子膝下四位公主,三位公主已嫁作人妇,华荣公主尚且年幼,而皇室宗族中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瑾王府年方十六的‘丹平’郡主和洛王府的‘永昌’郡主……”
凌家,当今肃帝可也是姓凌的,同宗皇亲,祖父为同一人,宁王活着时,家宴上还要称肃帝一句堂兄,便是话传到他耳,他这个灭了宁王府的始作俑者也说不出个不字。
不过身为经历世事的王府嬷嬷,半晌的滞怔,旋即又举头定了心,此次入峦城同来的可还稀有名带刀侍卫呢,软硬兼施,总要将四蜜斯凌无忧带回京。
“我去!”
这,便是明晃晃威胁了!
“瑾王府……”规若凝深吐出口气,似吐出满腔浑浊气愤之气,再昂首时,芊背挺直,沧桑玉颜不着喜怒,骨子里生就的气质雍容流泻而出,字字清楚如钩:“早已为陌路,便是穷途时,百姓亦偶然攀附,带着你们的黄白之物,滚!”
刘嬷嬷黑了脸,作为瑾王妃自出嫁之日从母家陪嫁而来的亲信嬷嬷,为瑾王妃人后出谋,人前出头,仿佛在王府已成为半个主子的存在,现在被人当头棒喝——再得脸,也不过是瑾王府的奴。
刘嬷嬷神采青白瓜代,撕破面皮的愤怒,透露隐密的惊骇,她不由细细打量那沉稳有度,风华无双,护在规若凝身边的漂亮少年:西北小城,萧瑟偏僻,比百姓尚且不如的落拓后辈,如何晓得这么多?
然,在军中,从底层搏杀上位的两人,无异于拿命来拼,存亡全不由己!
便是被贬为庶人,凌无忧身上仍然流的是皇家血脉,过继到瑾王膝下,替嫁和亲,更是师出驰名。
“传闻至公子和二公子入了南北境边城虎帐,那但是同蛮横残暴的北厥奴铁骑和南越蛮夷作战啊!”
军中,有谁会为练习中被误杀的原皇家落拓后辈发声?!
凌苍悟嘴边噙着一抹嘲笑,睨眼看看面色泛了白的刘嬷嬷,不紧不慢道:“瑾王府世子与‘永昌’郡主互为倾慕,而洛王府世子又与‘丹平’郡主之间情深意重,亲上加亲本为美事,若非洛王府老太君去的不是时候,洛王府子嗣另有一年孝期,瑾王爷又何需急于过继我家四妹……”
“你想说甚么?”规若凝神采一紧,眼里含了警戒。
“瑾王爷膝下子嗣富强,瑾王妃育有两子一女,别的庶子更是无数,”扫一眼刘嬷嬷,凌苍悟唇边一抹调侃,“虽说男多女少,可总另有嫡女‘丹平’郡主,瑾王爷又何需过继我家四妹于膝下承欢?”
“这是不是真的?”声音颤抖凄厉,为母则刚,规若凝芊弱的身姿猛迸收回气愤的力量,直指那眼神闪动游移不定的刘嬷嬷,怒道,“瑾王爷竟然存了这般心机,她的儿后代儿是掌中宝心头肉,莫非我的女儿就由得他摆布作贱?!”
刘嬷嬷对劲的点了点头,忽板了面庞,眼睛里闪过阴狠:“奴婢来时,王爷还唏嘘感慨宁王爷一世贤明,却一时胡涂走错了路,不但本身……诶,还累了几个哥儿!”
堂中四个练习有素的娇俏大丫环垂首敛目,手捧礼匣,木然还是,于她们,王府深宅内,肮脏卑鄙之事已是平常。
“便是三公子幼年无知,意气始然,不知此中短长,然夫人历经荣辱兴衰,总该知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