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作个牵线木偶
被阴雨晴的俄然脱手吓怔懵了的凌小婉,被一众侍婢婆子扶稳簇拥着,她张着嘴,难以置信竟被一个贱婢给打了!
跪地之人,芊腰挺直,脖颈曲线美好,一张颜,乌浓长眉形似细柳叶,五官精美细致,清美洁净,清灵灵的水眸,波澜不惊,乌黑瞳子,幽深隐着聪明……
回过神的凌无忧急上前相拦:阴雨晴,自小与她长在一起,名为主仆真相同家人,护她疼她,叫一声亲姐姐都不为过,她都不舍动她一指头,现在却生生被扇肿了脸。
“她在诬告,是吗?”凌无忧低声问,虽问,语气倒是必定。
“你就是阴雨晴啊……快起来吧,我母妃最是慈爱心善,听刘嬷嬷说你自请陪侍,一起上护着堂姐,说你是个忠心护主的呢……呀!”
“这翡翠玉镯乃母妃所赏,乃是极其可贵的玉中珍品,更是我的生辰礼,你如此行事清楚意欲当众摧辱于我,你该死!”
“不准动她!”凌无忧柳眉倒竖,气场全开,抢上前护住跪在地的阴雨晴,神采沉沉的她生生一股凌人气势,明显一芊芊少女,恰好一股子悍将之威,唬得下人们行动一滞:难不成这便是皇族血脉之威?
“还用猜么……”凌无忧神采郁郁,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宁王府风景时,莫说这些跳梁小丑,便是瑾王妃都不敢逾矩。
未料,长歪了的凌无忧当真是野性难驯,凶暴如此,全无贵女风采!
“你……”
不动声色冷眼看着的叶蓉倒要瞧瞧,如野猫般不羁的这主仆二人如何善了此事?!
这孩子,乖戾暴虐,完整长歪有救了!
一番义正言词的话令凌小婉深感自个儿就是个无辜受害的,可现在,她这个无辜的竟然被个贱婢打了……
“呸!”凌小婉忍不住啐了一声,“一个卖身的贱婢,别觉得有主子护,你就长了脸了,便是打杀了你这个贱婢,能奈我何?!”
上首的瑾王妃冷眼而视,本日这一幕,清楚她纵着凌小婉,如此行事,皆因凌无忧所作各种,意欲将这个长歪了的原皇族贵女拔正,压下她恶劣不驯气势,令她慑于瑾王府威压,乖乖听话,作个牵线木偶……
然凌小婉已踹至阴雨晴胸前,岂料跪着的阴雨晴眸光一沉,行动迅疾,扬手掐住凌小婉脚腕,顺势一拉一推,陡地将其推了出去,力度倒是节制的很有分寸,未将凌小婉甩飞当场,便是如此,也令她踉跄后退几乎跌倒在地。
阴雨晴错愕,盯着地上翠绿莹莹的玉碎怔愣,她已暗自留意谨慎,却还是着了道儿。
凌小婉气势汹汹抬腿猛踹了上去。
一声脆响,碎裂声起,地上,几块翠绿莹透的玉碎已是七零八落。
“大胆!”
“你个贱婢,”凌小婉变了神采,尖声怒道,尚显稚嫩的标致小脸儿因气愤尖叫变得扭曲,“本蜜斯顾恤你是个忠心护主的,美意给你脸面扶你起来,你却心胸歹意用心拽下我的玉镯子……”
抄家放逐磨难艰险,寒微百姓之苦,这主仆两怎倒越长越出息了?
若非前几日偶然间看到郡主姐姐闷闷不乐暗自伤怀,她都不知阿谁向来对她眉开眼笑,殷勤恭敬的刘嬷嬷之死竟与凌无忧有关,虽郡主姐姐不肯多言,但她定要为郡主姐姐讨公道,为刘嬷嬷报仇,便是不能动凌无忧,也要杀了她身边贱婢以示警告。
“大胆奴婢,竟敢公开伤害五蜜斯……”
这还是阿谁飞身扑倒孔雀,鲁莽粗蛮,助人拔毛的阴雨晴?
原觉得寻个借口堂而皇之将阴雨晴撤除,杀鸡儆猴,未成想……凌无忧竟如此护她。
这瑾王府,谁敢动她一指头?!她昨日才将一个受宠的姬妾推下水,几乎将其淹死,可母妃却将她搂在怀,红着眼眶对前来问责的父王说:不过是一个玩意儿,不守为妾本份花腔儿频出引王爷视野求得顾恤宠嬖便罢了,可不该用如此下作手腕,操纵一个堪怜的,失了亲娘尚年幼,且比她高贵的王府蜜斯作为争宠求怜的手腕……
凌无忧眼睛一亮,心有领悟的她冷声道:“雨晴所言非虚,她并非奴婢之身。”
“这个贱婢当众打我,凌无忧,你还敢保护这贱婢?!”见那主仆二人神采安然乃至还嘀嘀咕咕,凌小婉猛推开侍婢婆子,气急废弛冲上前怒指二人,此时的她,那里另有十岁女童的天真稚嫩,如有把刀递她手上,阴雨晴信赖,这放肆丫头定然会活劈了她。
几个侍婢婆子跑上前,撸袖伸爪,作势要“撕”了这以下犯上的奴。
另有这个阴雨晴,在凌无忧身边极尽鼓动调拨之事,留她不得!
“你就是阴雨晴?”凌小婉忽的咧嘴而笑,声音脆生生,笑容天真有害,全无之前半点骄横乖戾。
她迈着小短腿儿走上前,歪着小脑袋细细打量,敞亮的大眼睛,似猎奇,似新奇,蓦地伸手道:
“雨晴――”
丹平郡主收回目光,黛眉轻拧,一丝猜疑闪过她素净绝美的面庞。
“莫要担忧,我没事。”阴雨晴牵了牵嘴角,给凌无忧一个欣喜的眼神儿。
凌无忧感受袖子轻动,扭脸看向阴雨晴,阴雨晴眼神表示,见阴雨晴不让她多说,凌无忧收了声。
瞪视面前一幕,丹平郡主以帕掩嘴,亦吃惊不小,标致的大眼睛在凌无忧与阴雨晴之间打转,末端扭脸看向瑾王妃,瑾王妃轻点头,表示她持续看下去。
清脆声又起,阴雨晴小脸儿扭向右边,左脸上鲜明一个红印子,她白晰清美的小脸儿,立时红肿起来。
凌小婉伸手过来,阴雨晴心有警戒,事出变态必有妖,怎敢让她相扶,忙微抽身避过,岂料对方袖中直接掉落一物,旋即便是一耳光扇过来,这,明晃晃谗谄啊!
“啪――”
“叮――啪嗒――”
阴雨晴徐行上前,神采安静,不着分半情感,一字一句道:“五蜜斯,您错了,阴雨晴并非您口口声声所说的奴婢,更非贱婢!”
“雨晴,你如何样?”凌无忧回身将阴雨晴扶了起来,盯着她愈发红肿充血的脸颊,这伤势,可见凌小婉是卯足劲下了狠手。
“不知是哪一名又将她当了枪使。”阴雨晴清澈的眸子光闪,神采安静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