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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妻》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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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去领罚,今后引觉得戒。”代王并未有任何宽恕的意义。

前番端五当众拒婚是迫不得已,定王毕竟不想与高家反目,叫背后教唆之人得逞。

定王面色愈发凝重,“再说本日之事,陶殷技艺出众,倘若真成心侵犯,何必在众目睽睽下亲身脱手。此时明显是有人决计栽赃,陶殷已同尊夫人解释过,尊夫人莫非未曾申明?”

“她受伤了。”定王冷声,“本日本王在凤凰岭遇刺,陶司马为救本王负伤,不便见客。”

定王才看过那些刺客,因临时没瞧出甚么蛛丝马迹,神采也极差。

高相坐了半晌,不欲就此罢休,便道:“既然事有蹊跷,微臣也不敢妄下断言。小女虽微,却也是皇上赐婚的永安王妃,此事说出来关乎皇家颜面,微臣会奏禀圣上,着令有司严查,还望殿下勿怪。”

高相实在是被高妘负伤后的不幸哭诉给气得狠了,且高妘既已认定是阿殷脱手,陈述天然有公允。高相听了片面之词,便嘲笑了一声,“正因旁人都不信她会用这等低劣手腕,她用起来更能得心应手。不知陶司马现在那边?”

天然还是为了高妘的事情,高相虽不似昨夜咄咄逼人,但是如花似玉的女儿被山坡上的波折划的浑身满面伤口,贰心疼之下不免当局者迷,面色颇不善。

“捉便捉吧,几个死人能瞧出甚么花样。”代王瞧向劲瘦男人,双目是与平时差异的锋利,带着可惜烦恼,斥道:“十个妙手都拿不下一个武夫,要他们另有何用!你不是说此事稳妥无虞!”

他毕竟担着宰相的头衔,后代的事情再要紧,都比不过朝政,当即先扣问体贴定王,得知其无恙,才自责几句。如许一来,最后发兵问罪的气势便弱了很多,他居于高位,天然也嗅出此中的分歧平常,听定王转述了当时的颠末,倒有些踌躇起来。

定王便只点头,叮咛人送客,而后往藤院去瞧阿殷。

“陶殷与令嫒无怨无仇,又是闺中女儿,行事磊落明快不输男儿,岂会用此下作手腕?本王恭敬高相与高将军,也断不会容她这般行事。退一万步,倘若此事当真是她所为,高相觉得,凭这点动静,就能清查道流言泉源?未免太小瞧本王!”

“殿下明鉴,家妹被推下斜坡后浑身皆是伤处,随行婢女皆说是陶司马所为,不得不来问个清楚。”高元骁也只听高妘说了被推的颠末,却只字未提前面阿殷解释的事情,高元骁不知内里,便是身形刚正,非常不悦,“微臣晓得陶司马并非率性之人,只是家妹亲眼所见,人证俱在。还请殿下包涵。”

这些话都不无事理,却也并不能作为摆脱的来由。

眼瞧着高相父子要起家告别,他叫了声且慢,待高相回身时,便缓缓道:“怀恩侯府之事,本王得高将军大力互助,父皇那日赐婚,也是但愿本王与高相同心合力,帮手君上。流言和本日之事皆指着令嫒与陶殷,伎俩却又颇多缝隙,高相耳聪目敏,莫非不知背后蹊跷?”

定王便瞧一眼高元骁,“高将军也是?”

这动静倒叫高相悚然动容,“殿下遇刺了?可抓住了刺客?”

*

过得几日,两边都有了动静。

自代王搬出东宫后,这般温馨冷僻便是王府的常态。

“若此事失实,自当秉公措置,只是——”定王踱步到高相面前,微微俯视,“高相竟如此等闲就被蒙蔽?”

待得高相拜别,定王才将昨日遇袭的事详细禀明。

高相是跟高元骁一同过来的。父子二人面貌神似,身形相仿,沉着脸并肩走出去,叫王府的仆婢都有些害怕。

两处相见,高相行过礼便开门见山,倒是来给高妘讨公道的——

定王也不焦急,赐座给他父子二人,令他们渐渐推想。

“若不为此,我何必大费周章。刺客如何?”

她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女人,本日拼力死战,身上负伤不说,又被高妘的事折腾得各处跑,颠簸回到王府后上了药,随便用些饭菜充饥,便沉甜睡去——就连洗漱沐浴都没顾上,极度疲累之下睡得深沉,定王俯身亲她时,也没发觉。

定王冷眼将他瞧着,“高相这是来发兵问罪?”

这声音并不高,却震得那劲瘦男人当即跪地,伏低了身子请罪,“殿下息怒,是部属忽视了!按说十人充足杀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轰动那边侍卫,畴昔救援。是部属考虑不周,请殿降落罪。”

嘉德公主昨晚回宫后便跟永初帝禀报了此事,永初帝听定王说了当时的惊险,也觉惶恐。王爷遇袭自非等闲小事,永初帝并未张扬,却拨了些得力人手,从那十个刺客动手,令定王严查。

*

“回禀殿下,高晟刚从定王府出来。”他将面上黑布翻开,左脸的颀长刀疤非常夺目。

深夜的代王府中,各处灯火微明,倒是寂无人声,莫说是别的府上入夜的酒宴丝竹,就连仆婢的言语都几近不闻。

“殿下本日想必也传闻了,小女前去凤凰台赏景,却被府上的右司马推下斜坡,受伤极重。微臣不知小女是那边获咎了陶司马,竟被如此欺辱,特来就教。”他向来都将高妘捧为掌上明珠,前番端五定王拒婚后本就失了颜面,本日高妘又遭此横祸,语气自是不善。

定王和阿殷据实相告,永初帝哪能看不出此中蹊跷,安抚了高相几句,点了细心的刑部侍郎亲身去查。

浑身是伤的定王也有些熬不住了,回屋歇了一宿,次日夙起,叮咛阿殷筹办入宫。

劲瘦男人叩首报命。代王却又道:“叫人盯着定王府,若被他们查出蛛丝马迹,你晓得该往那里引。”

本日的事已是个无头公案,如有人当场抓住了假扮阿殷之人,那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廓清本相。但是那人早已逃逸,当时又无旁人在侧,她换个衣裳妆容便毁了统统踪迹,想清查下去,实在难比登天。何况既然是有人决计栽赃,动的是高相的令媛,焉知那人没被灭口?即便有司清查能洗清阿殷的委曲,找不到那祸首祸首,便还是难以拔去高相心头之刺。

劲瘦男人稍稍游移,沉声道:“部属问了那边,没有一人生还,都已被定王捉走了。”

“大怒而去,不悦而归,看来他们确切有了嫌隙。”

公然用完饭没过量久,便有人来传召,请他和阿殷进宫面圣。

“人证俱在……”定王哂笑,看向高相,“高相也信赖是陶司马所为?”

“祸水东引,部属明白!”

“捉了。”定王核阅高相神采,看到他较着松了口气。

“微臣不敢。”高相语气不善,没半点不敢的态度。

“微臣信赖小女。”高相身份虽不及定王高贵,却也是永初帝信重且有实权的朝臣。对着太子都能咄咄逼人,现在爱女受伤,来定王府时也难掩汹汹气势,抬目直视定王,“不知殿下是否有耳闻,端五以后,都城传出流言,事关殿下、小女和陶司马,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微臣曾派人查访,得知这流言出处,竟模糊与陶司马有关。小女生性柔善,这流言却损她闺中清誉,殿下是刚正不阿之人,还请秉公措置。”

高相沉吟半晌,倒是朝定王施礼,“或许有蹊跷,只是小女蒙辱受屈,为人父母,自当主持公道。”比起最后的含怒之态,这句话总算是平和了很多。

有人在都城四周行刺王爷,这等事传到御前,高相管着有关的几个部司,天然难逃干系。

“如何?”

这还是在思疑阿殷了,定王皱眉。

书房当中,代王捧着一卷书,看得心神不定。耳边传来极轻的人语,落在他耳中却如雷声,当即掩卷道:“出去。”

高相冷哼了声,“还请殿下明示!”

定王到了藤院时,阿殷已然睡了。

屋门推开,走进个穿了夜行衣的劲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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