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晋封容华

这一动静如同惊天炸雷，午膳后，陆徽秋重整妆容，执意要回昭阳殿向孙嫔道别，但行走在宫道上，偶尔遇见的一二嫔妃，哪怕品级不异，亦不自发朝她垂首施礼。

面前成堆的奏折，或有户部，或是兵部，实则总结起来都在说着一件事：国库吃紧。

祁珣仍持朱笔批阅，埋首在奏折当中。

如高公公所言，陆徽秋的脸上一点脂粉未沾，唯有眉眼唇处，与平常妆容截然分歧。

此处本该是君王憩息之所，珍玩书画，悉数列举在一室以内，但唯有一件，铜制的剑柄亮光如镜，可见仆人必按经常把玩。

“陛下......”

还是是祁珣熟谙的那一抹艾香，甘中微苦，没有掺一丝杂质。

边疆驻守的银两已极力紧缩，但太后寿诞花消甚大，足以供边疆三年之用，所幸，许家尚可一用。

只是这礼节当中，埋没在目光中的嫉恨，刺得陆徽秋内心有些发慌。

祁珣微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陆徽秋忙一放手，剑刃晃出一道银光。

“可别施礼了，再过些光阴，就该我唤你一声贵嫔娘娘了。”

“放手。”

“珍娘娘......”

陆徽秋只感觉现在呼吸近乎停滞，恐怕呼出的气味打搅到祁珣在这张脸上几次辨认，辨认日夜缭绕在贰心中阿谁身影。

陆徽秋谨慎翼翼触着剑柄，剑身与剑柄链接处，亦有雁纹。

“孙娘娘莫打趣妾身，您是昭阳宫主位，于情于理，我该不时在您身边服侍才是。”

陆徽秋还没来得及站起，就被祁珣伸手摁下，又坐回到他身侧。

“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提。”

“等等，让珍容华住在仪元殿侧殿，有朕在，看谁还敢动她的主张。”

“你来了。”

“等我，别走......”

高公公向后打了个手势，一顶轿辇被抬至陆徽秋跟前。

见着陆徽秋的身影，她由人搀扶着，快步走上前去，面上笑意盈盈地庆祝道：

“你怀着孩子，不要动不动就施礼请罪。”

薄汗已微微沁湿陆徽秋的里衣，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用前程做赌注。

“朕想日日都瞥见你，不好么？”

他眸中尽是柔情，如捧着希世珍宝般，捧着陆徽秋在手心。

“高文福！”

又问方才是谁服侍陆徽秋，得知这妆容是福姑姑所画，祁珣表情大好，指定二人见面时，由福姑姑到陆徽秋身边服侍。

陆徽秋规端方矩朝她施礼，孙妙观的恭贺和笑容，在她看来并不逼真，曾多少时，这份暗里藏刀的笑，她也对许瑟展露过。

陆徽秋轻柔回声，并没有灵巧坐下，头一回，壮着胆量往另一头走去。

“我现在还只是容华，怎能担负一句娘娘，公公莫要打趣了。”

“陛下允了给您贵嫔的份例，晋升也是迟早的事儿，您又何必自谦。”

“陛下莫气，妾身这就辞职。”

高公公从身后赶来，疾步追上陆徽秋的法度。

“陛下三思，妾身一介女流，何德何能配住进仪元殿，只怕会折煞臣妾。”

陆徽秋含笑道：

“这是陛下特地叮咛的，为免您行走劳累，出行都要用轿辇，以保腹中龙嗣，珍娘娘，请上轿吧。”

集宠于一身，亦集怨于一身，有位份尊荣足矣，至于仪元殿，陆徽秋不肯接管这份烫手的“大礼”。

“赐座，若饿了，朕唤人备些点心。”

这顶轿辇还未到昭阳宫，孙嫔已带人在宫外迎候了。

终究走了这条路，她到底，是赢是输。

祁珣唤高公公，仍不舍得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陆徽秋将手紧紧拢在袖中，跪下讨情道：

语毕，一室喧闹。

陆徽秋抬头望去，正正对上祁珣那双微红发怔的双眼。

高公公见到她侧脸时的惊奇，和久在宫中父亲的担忧，母亲赠与叮咛她要厚厚涂抹的脂粉，在这段光阴的思考中，她终究明白启事为何。

高公公嘴角挂不住笑意，接了旨意，方要去晓谕六宫，又被祁珣喊回。

提裙欲离的手却被祁珣紧紧握着，眉眼、朱唇、以及昔日被脂粉讳饰的眼下红痣，久久停驻在祁珣眼中。

“别走。”

“妾身鲁莽，请陛下赐罪。”

“陛下？”

“传旨，晋陆宝林五品容华，赐字珍，一利用度照三品贵嫔为准。”

仪元殿唯有天子可居，哪怕嫔妃侍寝，也只得前去侧殿甘露殿，不得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