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石上苔

“京中有雍茶社、福满楼，花腔传闻比宫中的御厨还多，朕筹算在内市也给他们一处。”

这段光阴，唯有德妃拜见，祁珣是不让陆徽秋躲避的，也就是说，这些事，也唯有德妃晓得。

陆徽秋折了束海棠在手，令人奉上前去。

话尚未说完，陆徽秋伸指悄声表示，石上空地处，一缕石青色碎布在空中微微颤栗着，可此处阴沉无风。

自陆徽秋搬来仪元殿，虽有孕不能侍寝，祁珣也会经常来看望。

“她自发得借此得了恩宠，便可保万事无虞，可当年陛下亦在宫中，能够救她分毫？”

“娘娘，臣妾有话想问您。”

公然，德妃只扫了一眼起家施礼的陆徽秋，邀她赏景的口信便在第二日传来。

“你不在昭阳宫，怎躲在此处？”

红枣糕甜腻，特别在孕中，陆徽秋只感觉嗓子里甜得发齁。

德妃正站在山下，立于一块充满青苔覆盖尖石侧，并没有直接答复陆徽秋的题目。

陆徽秋一时语塞。

“晓得这儿的青苔为甚么生的最好么？”

云缙与祝余几近同时上前，连拖带拽将裂缝中躲藏之人押到德妃跟前。

但这块糕点，她不得不亦含着笑吞下去。

近乎一样的话语，再次从德妃口中说出，语气凌厉，已不复当日暖和。

思虑半晌，陆徽秋方启唇问道：

但印象中，万太后出身显赫，并不爱好官方玩意儿，以是自她掌权，便没有再开设过内市。

见她衣衫混乱，手掌处更有几道细碎划痕，明显是仓促逃至此处。

手心寒意渐褪，陆徽秋躬身见礼道：

“你不该学她。”

福姑姑的话久久在陆徽秋内心回荡，这宫中，大家可替。

赏景之处，是宫中的太岁峰下，但宫中美景，唯有山上方可观览。

“陛下去哪儿，徽儿便去哪儿，只要陛下情愿，徽儿会一向陪着您，长生永久决不相离。”

陆徽秋凝睇着石上青苔固结的露水，沉默很久，她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血肉之景，她见过，也亲手做过。

闻声高公公的通传，陆徽秋下认识想回身入内躲避，却被祁珣一把拉住。

“不必，你坐在此处便好。”

“你不该学她的。”

“因为唯有此处的青苔，是曾被血肉滋养的。”

待看清来人面孔，陆徽秋讶然，令人前去扶她。

话至此处，已是痛心疾首。

只是陆徽秋没有想到，本来本身所穿衣裳的前仆人，也不过是枚替嫁的棋子。

楹儿却仿佛惊魂不决，反把扶祝余推开，侧身一扭，便想从裂缝中逃离。

祁珣分了半块红枣糕到陆徽秋手中，浅笑着望着她，眸亮如星斗。

“陛下。”

陆徽秋轻柔握着祁珣的手，乖顺倚靠在他身侧。

正如他所应允的，日日相见，哪怕只是批阅奏折时，悄悄坐在身边伴随。

“届时，你陪着朕一同去。”

话未点明，未知的惊骇如触手般自她身后伸展开来，发觉时已是凉意遍身。

“那件衣裳，是她穿过的么？”

“娘娘曾与妾身说过，信故意者定胜天，何况凡人。”

“楹儿?”

陆徽秋曾听陆父说过，前朝有皇后爱好官方街景小玩，故在东安门四周设立内市，官方的贩夫走狗，皆由宫内之人扮演，偶然髦致地点，连天子亦会呼喊参与买卖，是罕见“与民同乐”的场景。

德妃闻言后愣神半晌，从陆徽秋面上看望故交的目光，已多了些赞成。

“陛下，德妃娘娘求见。”

“罢了，你既然决意于此，本宫……”

“是与本宫一同入宫的陈贵嫔，当年她犯了宫禁，太后娘娘将她关押至太岁峰的神明殿静修，可不过一日，她的尸首就在此处被人发明了。”

“另有濯水池、集虚斋，都是京中百姓们常去的处所。”

“妾身谢过娘娘提点，冥冥天意，旁人走不通的路，一定臣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