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尽磋磨
“陆选侍这双红润酥腻的手,不正恰是应景了么。”
“想当年我们一同进宫,开初陛下不过量来了几次我这儿,位份又压她一头,现在她当了主位,就敢如许折磨我们,等生下皇子,那还了得。”
许婕妤身为一宫主位,又身怀龙胎,常常用膳都要让昭阳宫的嫔妃在旁侍膳。
“孙小主、陆小主,陛下来看望娘娘,你们在这儿,只怕要打搅陛下的兴趣……”
她一心凑趣许婕妤,用心提到:
“娘娘是为了小主好,小主可要感激娘娘的美意呀。”
“但愿钦天监和太医卜错了卦,断错了脉,让她生个女儿,看她还敢放肆!”
宛转婉转的歌声自正殿内传出,孙容华轻车熟路带陆徽秋走到她住的偏殿,给她涂上一层膏药。
昭阳宫人少,许婕妤外,另有一名孙容华。
许婕妤舀了两勺燕窝入口,
陆徽秋当然违背不了许婕妤的“美意”。
“就拿这茶水来讲,陛下喜好七分烫,你就得安循分分放到七分,如果像你本日如许,只怕要丢我们昭阳宫的颜面呢。”
照理,另有近两个月方满怀胎十月,此时出产,只怕凶多吉少。
“你这性子也太好了,虽说给主位侍膳是本份,但也没这么折磨人的,好好的一双手,都成甚么样了。”
前几日,她便是不谨慎暴露一丝声响,被许婕妤以“对主位不敬”为名,罚跪在大殿外整整两个时候。
虞琼轻启歌喉:
不等她说完,孙容华便主动挽着陆徽秋往外走去,忿忿不平道:
陆徽秋的伤本就还没好全,终是身形不稳,不慎将茶盏打翻在地。
霞光四散,给昭阳宫四周似火的红墙,镀上一层金色的边,是夜幕来临前最后一抹亮光。
“这么快?”
陆徽秋紧紧咬着下唇,才没有吃痛出声。
“娘娘大喜,圣驾快到昭阳宫了。”
陆徽秋实则刚洗漱完,她本日又与孙容华一同,“服侍”这位主位娘娘到她歇下,才气唤来半晌自在。
清脆的击打声在大殿响起。
“给陛下备的枸杞菊花茶,也劳烦陆选侍了。”
“是了,虞御女先前给陛下唱的那句词,是甚么来着?”
许婕妤下颌往陆徽秋那儿一抬,杜若会心道:
“啪!”“啪!”
“她会有慈母心肠?”
孙容华位份虽不低,但人在屋檐下,布菜添香这些下人才做的活儿,也还是使唤她来亲力亲为,更别提陆徽秋作为几近末等嫔妃,是没有半分话语权的。
哪怕将是陛下传召侍寝的时候,正用晚膳的许婕妤还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模样。
碗中安神汤方才放凉,陆徽秋还未饮上一口,就被人强行拉走,来者是主位许婕妤的侍女杜若。
孙容华的欲望是否落空,不过几日便能考证了。
说话间,杜若已拿着小竹板上前。
自那日百花宴后,莫说侍寝,陆徽秋连天子的面都见不着,回回翻了她的牌子,都被许婕妤用龙胎不适截走了,久而久之,她这号人,在御前完整没了动静。
“陆选侍,燕窝该当好了吧?”
端着汤碗的陆徽秋早已被烫得双手红肿,下午为许婕妤研磨芝麻核桃的手臂还酸痛着,可她只能咬紧牙关,一刻也不敢放松。
孙容华见她指尖通红,顺势接过那盏燕窝。
这日申时刚过,正值日与夜瓜代之际,
杜若见着天子身边的公公已到宫门,赶紧给许婕妤汇报。
薄胎的青花菊斑纹瓷碗,特地制成浅底的款式,好让这一碗刚烹制好的银耳燕窝羹,涓滴不差地将烫手的温度通报至陆徽秋指尖。
陆徽秋的手指刚得半晌喘气,一盏刚冲泡好的茶水就端到她手上。
“妾身位分低,又没有恩宠,只盼着婕妤娘娘诞下皇子,慈母心肠,不再难堪我们。”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秋色宫墙柳……”
“娘娘,妾身给您唱一遍,还望娘娘指教。”
三今后的一个雷雨天里,许婕妤突然策动的动静,在半夜传到陆徽秋耳朵里。
“我们留下会打搅,怎虞御女就不打搅了。”
“这服侍本宫用膳啊,和服侍皇上是一个事理,你虽与虞御女一同入宫,可夙来无宠,也是本宫才情愿花心机教诲你。”
陆徽秋自搬来昭阳宫,她的日子便没有一日安生。
孙容华翻了个白眼,
“陆选侍,老端方,娘娘要喝燕窝,又要辛苦您侍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