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小姨的笔记本(上)
“这么样喝,一杯算你二百。”
女的是他老婆,受了些精力刺激,没发作时很普通,但不定甚么时候就发疯了,就像用饭时那样。
俄然感觉,这个姓王的也挺不轻易的。
这个除夕没有休假,也没回廖家桥去,因为我需求挣假期的三倍人为。
他吃完饭买单时,刚好碰上我去吧台给客人下票据,应当是有认出来,他冲我笑了笑,买完单走人了。
走进包厢门,里头就起哄朝我喊“美女来来来喝酒,喝酒就给钱,说话算数。”
我觉得是店里饭菜出了题目,正想上前去。
但这一顿喝下来,我赚了差未几四千块。
过年期间,餐馆普通停业,我能够多赚点加班费。
我听到经理称他王总,一小我坐在大厅角落的桌子上,跟前次判若两人。
昂首一看吓我一跳,尼玛这房间里啥时候多了两小我?
柳悄悄眼睛红红的,眼皮有点肿,哭过?
2月8号,细雨
前次在包厢,带头拼酒的眼镜男又来了,此次是中午来的。
点了几样家常小炒和一碗米饭,没有点酒,悄悄地挟菜用饭,也不像别的客人那样,对办事员大喊小叫的。
眼镜男一边冒死安抚女人,一边昂首用眼神跟我们表达歉意,同业的阿谁男人出来买了单,表示摔坏的餐具他们赔,可老板充公阿谁钱。
此次还带了一男一女来用饭,女的不跟人说话,老是一副很惊骇的模样。男的有点面善,仿佛哪儿见过。
悄悄这孩子太不幸了,从小没有爹妈疼,我是她姨必然得帮她,帮她考上她想去的大学,如许才对得起在天国的姐姐、姐夫。
别藐视这五十、一百的,在别的处所能够不算甚么,但这边餐、馆酒楼没有给小费的风俗,偶尔给也就是十块、二十。
我跟晓梅调了个班,本来是我上中班她晚班,但她家里临时有事,以是我替她上晚班。晚班得从下午3点半开端筹办,上到早晨10点半。
家里捎来口信说,爸妈身材都好,勿念。
正低头确认着,差点撞到人,是阿谁眼镜男。
但他们有钱就了不起吗?可经理又不敢获咎这帮土财主,仿佛他们在本地都有背景的,连餐馆老板见着都点头哈腰地,装得跟孙子一样。
那景象,跟做贼似的。
厚厚一本,内里写有很多日记,有长的像散文,短的寥寥几语。
好,成交!我将桌上的白酒杯全给丢进了啤酒杯里。
本来柳悄悄的小姨叫这个名字,光看字面还觉得是男生。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现在心疼钱也来不及了。姐但是练过的,从小跟着爸喝烈酒泡大的。我那死了的姐夫,之前喝酒向来没拼赢过我。
经理问“还拿酒吗?”
三杯“深水炸弹”下肚,嗝都没打一个,包厢里的人都看傻了。
没客人的时候,我们的事情就是提早把洁净的餐具补齐,把台布铺上,餐巾折整齐,开水壶都装满,茶叶备好。
可不晓得为甚么,快吃完的时候,女的俄然生机,把桌上杯子和碗全扫到了地上。
办事员上去给他倒茶,他总规矩地伸谢,或者用右手指尖小扣着桌面。入职培训时提过,这是广东那边的餐桌礼节,表示我感遭到了你供应的办事。
“你还好吗?不能喝就算了。”
元月24号,多云放晴
眼镜男开打趣地说,“算啦,算啦,明天到此为止,如许喝非把我们喝停业不成。”
快过年了,很多人都回家了,餐馆买卖较之前平淡了很多。
他是来廖家桥,洽商花果苗木的合作项目,没想到会遇见我。
我走畴昔把一杯白酒丢进啤酒杯中(酒桌上管这个叫深水炸弹,醉酒的能力比纯喝任何一种酒都要激烈),冲那桌人里叫得最努力的那小我问:
丫想让我给她演出徒手开锁?可我又不是开锁匠,更不是把戏师。
更多倒是对家人的任务,对外甥女的体贴和心疼。怪不得柳悄悄眼睛发红!
见到我,先来个大熊抱,连拖带拽拉去了她那斗室间。
请了两天假回廖家桥,给爸、妈和悄悄买了些礼品。
正翻着的时候,感受房间里的气压有点怪,如何俄然仿佛拥堵了很多。
经理叫人把我搀回员工宿舍,一归去我就吐了,吐完倒头就睡,第二天下午才醒,醒来头还是晕的。可把经理、老板都给吓坏了。
我远远地看着这个“土财主”,仿佛也不是那么地讨厌。
中间的人都代为答复“当然算,现场给钱,毫不认账!”
元月15号,细雨
我持续一杯接一杯,桌上的酒都被我一小我喝没了。
精美褐色皮质的外封,纸张蛮厚,纸质光滑细致,内页穿杂着简练清爽的小插画,这条记本质量不错,一看就是百货公司文具专柜买的。
我再确认“你说的算数吗?”
元月27号,阴天有阵雨
下车的时候,东西太多拎不住,有个袋子掉到地上,前面有人帮手捡起来递给我。我转头一看,竟然是王和强。他看到我,明显更诧异“本来你是廖家桥人?”
厥后从经理那儿得知,眼镜男叫王和强,一向在吉首周边做花果苗木买卖,做得挺大的,也算胜利的买卖人。
…………
被经理一把拉住,他冲我摇点头表示,先别管。我不明以是。
说“一杯算二百”的阿谁眼镜男,浅笑地眯起眼: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廖辉的条记本,内里流水账一样,记取不应时候段,事情糊口的琐事,另有她本身的表情。
餐桌的转盘上,一字排开十几个酒杯,一半白酒一半啤酒。
早晨,包厢来了桌巨烦的客人,只如果女办事员出来,都会被拉着灌酒,连去上菜的大姐都被逼着喝了一杯。
另一个男的在一旁看着,直伸拇指说“老王,我真佩服你!”
他中间一个四十岁摆布,戴眼镜和腕表的男人接嘴:
看我拿着条记本,朝她干瞪着眼。噢,她又敏捷从枕头底下摸出把钥匙。
跟他们同业的,是王和强的战友,说改行后在廖家桥镇邮政局挂了个职。我说,怪不得看着面善咧。
元月3号,气候阴沉。
此次他们点的包厢,刚好是我卖力的房间,用餐过程中,眼镜男常常给女人夹菜,还很谨慎地把鱼刺、骨头之类地剔掉,一会儿倒茶加水,一会儿又拿纸巾的,非常有耐烦。
简朴聊了几句,他赶着去找战友谈点事,我也就回家了。
2月6号,持续阴雨
我也想告假回家看看,都1个多月没回了。
悄悄这孩子,除夕那天过来了,表情不太好,说是月末考砸了。我安抚她不要有太大心机压力,只要本身极力了,偶尔的测验得胜申明不了甚么的。
我承诺了,正愁没赢利的门道,本身奉上来的不赚白不赚,谁会嫌钱多呀。
拴好了门,才从被子里摸出本带锁的条记本递给我,小姨的。
明天发人为,寄一千回廖家桥,给悄悄补交了炊事费,另给她五百备用,城里上学,女同窗身上不能没有钱。我本身还余不到六百块,得挨到下个月15号。
表情如气候
经理晓得我能喝点酒,问我想不想挣钱?
有点不太想在这家餐馆做了,这里离廖家桥远,不轻易照顾到家里,但这儿在凤凰的人为算高的,悄悄复读需求钱,如果考上她想去的大学,那今后需求用钱的处所就更多了。
统统都是为了向!钱!看!
元月20号,阴天细雨。
“如果是如许喝,如何算?”对方愣住不说话。
看模样,这条记本起码是两年前买的,因为第一篇日记是如许写的:
元月5号,好天多云
你要问我,喝醉了没?必定醉了!
只要喝酒就给小费,大杯啤酒五十,小杯白酒一百。不喝不给走,喝完就拿钱。
一扬脖子干了一杯,停都没停一下,又扬脖子干了一杯,抹了下嘴角的啤酒沫,又端起一杯,咕噜喝下去。
扉页上写了一行清秀的小字“为统统值得的而尽力对峙!”落款是廖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