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娘斗阵破嵬名 承景宝刀断铁枪
来到营寨外,承景见了扈三娘,一双蓝瞳眼瞪得如铜铃般,恨不得一口吃了。扈三娘却掩口一笑道:“我道是谁,本来倒是昨日的部下败将,本日所来为何?但是想要请降?”
刘仲武为人刻薄,也听出王进难处,微微点头道:“也不勉强,但若不肯参军时,自有厚赏相谢。”豪侠义士自古都有,这等人也常投入军中效力,自古为将者也最是喜好这等人。缘何?豪侠义士投效军中,或为报效国度,或为酬谢恩德,或为立名立万,或为金银财帛,这些人老是有高超本领,互助军中大有裨益,也不会掠取军中功绩,很多义士都是只为家国恩德,不要犒赏的,这等功德天然多多益善,是以刘仲武并不诧异,也任其去留。
刘仲武安闲敌楼上看了个清楚,当即抚掌笑道:“此乃哪位帐下骁将?端的英勇了得。”王进转出拜道:“副经略相公钧鉴,此乃小徒,蓟州扈岚。”刘仲武哦了一声道:“可有军职在身?”王进道:“小徒一月前来延安府看望小将,适逢交战,便跟从小将出征,权在小将帐下做个亲兵,未曾有军职。”
王进得了将令来请三娘,三娘也不推让,师徒两个披挂了,各取兵刃,也只带了十余名宋军马队出寨来战承景。史进本也要去,但箭创未愈,三娘与王进都不准,史进只得闷在营内。
到得阵前,承景看那宋将时,只见那小将身形略显娇小,面白唇红,秀眉柳目,换身衣裳便似个大师闺秀普通,若不是穿了一身青花瘊子甲,手提染血铁枪,身上血迹斑斑的,还真看不出这弱强大小一小我能杀了三名虎将。
当下承景手中狼牙棒接连猛砸十余下,将三娘迫开,随后勒马便走,三娘打马来追,承景挂住狼牙棒,悄悄取了弓箭在手,蓦地间转头便是连珠三箭射来。
夏军统帅嵬名察哥见部下无人敢出战,又咽不下这口恶气,正难堪时,忽有夏军数百骑到来助阵,察哥一看领军的倒是本身爱子嵬名承景,顿时心下大喜。
这嵬名承景乃是嵬名察哥第三子,身长八尺,眼乃蓝瞳,八字分眉,高鼻深目,倒是因他母亲乃西域人士,是以生得这般摸样。这阿逸自幼弓马纯熟,十八般技艺皆精,有万夫不当之勇。夏国尚武,每年都有各部族比武较技的嘉会,名唤军抄溜大会,这嵬名承景自三年前艺成,参与嘉会始,已经接连三年都是嘉会比武头名,夏人皆引为夏国第一懦夫,又有外号蓝瞳紫炁,紫炁乃夏人崇拜的一颗福星,夏人崇拜懦夫,以福星为其外号,足见夏人敬其之心。
却说承景护着父亲察哥引军退回,宋军追得紧时,承景亲身断后,厮杀一阵方才战退宋军。回到臧底河城大营后,承景脱了甲胄,取下镔铁盔看时,只见秃顶脑门上被那支箭擦出一条血痕来,再看那面圆盾时,上面攒了十余只箭,心头更是大怒。
刘仲武捻着髯毛笑道:“此等威武义士缘该多多招募些才是,王知寨,若这扈岚愿参军时,本经略可破格汲引他为副将。”王进略感难堪,只道:“也不知小徒意向,待小将问来复禀经略相公。”
嵬名承景大怒,打马迎来,双马订交之时,那杆枪迅若闪电般刺来,承景心头一惊,狼牙棒悄悄一磕,打在铁枪七寸之处,顿时将这一枪荡了开去,心头暗想:“这枪法如此妙速,公然短长,难怪朵鲁不花、失朵斤等会死于其手。”
承景大怒,举钢叉指着喝道:“昨日兵刃不趁手,本日特来再战,你这兔儿相公,敢应战否?”
王进拜谢了一回,宋军得胜一阵,才算士气略振,刘仲武自教杀猪宰羊,犒赏士卒不提。
到了宋军寨前,承景命十余亲卫大声呼喊,点名只要扈岚出来再厮杀一场。刘仲武本不肯理睬,但也不想弱了西军名头,便让王进请扈三娘出战。
夏人爱憎清楚,爱得深,也恨得切,若与人结下梁子,那这仇是非报不成的。在大仇未报之前,夏人蓬头垢面,不穿鞋子不吃肉,以示复仇之心。但夏人亦有道义,不趁人之危。仇家如有凶丧之事,便停止攻伐。若因本身权势强大,不能报仇,便使家中妇女到仇家去放火,燃烧对方的房屋。夏人把与女人打斗视为不吉之兆,是以仇家任妇女放火,而本身人都要遁藏开。汉人有“有仇不报非丈夫”之语,西夏谚语里也有:“吃十袋美果也得报仇,有十个女儿不算有后”。
承景在后追逐,三娘不时回身放箭,却被承景精甲挡开,两人一前一后往东北山里而去。
听得父亲麾下铁鹞子虎将被杀,承景亦是大怒,当下提了八十二斤重的狼牙棒,头戴明霜镔铁盔,身披耀日连环甲,足穿抹绿云根靴,腰系龟背狻猊带,衬著斑斓绯红袍,一催胯下双翼千里马,希律律直赶出阵来。
嵬名承景领军到来,在察哥面前见礼,察哥大喜教免礼后问道:“我儿何来?”阿逸道:“闻父亲与宋狗搦战,特来互助。”察哥喜道:“我儿来的恰是时候,阵前那宋狗小将连斩朵鲁不花、失朵斤等三名铁鹞子虎将,我儿与我报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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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见又来一将,也不答话,挺枪冲来,那夏将只敢抵挡不敢反击,遮拦不得三应时,又被扈三娘一枪刺死在顿时。自此扈三娘连杀三名夏军铁鹞子精锐虎将,夏军挫动锐气,一时候竟然无人敢上前应战。
三娘大声喝道:“就你会放箭不成?”跟着便挂住长枪,取出金雕弓来,也是连珠三箭回敬畴昔。承景听得背后破空之声,急拔腰刀砍落两箭,但最后一箭奔面门而来,已不及抵挡,只得把头一缩,那箭铮的一声竟然钉入头顶镔铁盔,承景只感觉顶上头皮处一凉,箭头竟然伤了头皮。
一句兔儿相公好似中了三娘关键,顿时银牙暗咬,双目赤红,也不再答话,娇叱一声,举枪策马来战承景,承景举起钢叉上前应战。
宋军见扈三娘又胜了一阵,顿时欢声雷动,声震四野,见夏军一时被扈三娘气势所摄,几名宋军来到阵前将三名阵亡宋将尸首取回。夏军统帅嵬名察哥见了更怒,又派一员勇将出阵来战三娘,那勇将本领不及失朵斤,未战先怯,但大帅调派不得不向前。
另一头扈三娘也心头一惊,本身这一枪被那夏将举重若轻的荡开,自与夏军交兵以来,还未遇过有此本事之人。当下两人都收起轻视之心,各举兵刃细心应对。
承景英勇之余,心亦细,心头虽怒,但却谨慎,距二十余步时勒马站定,举起狼牙棒指着喝问道:“兀那宋狗,杀俺三员虎将时,敢通个姓名么?!”
扈三娘来追逐之时便防备着他,见他回身时,公然寒星三点直飞而来,三娘一手提枪,另一素手高低翻飞,竟然白手将那三箭全都接住。
两人交马一处后,铁枪、钢叉高低翻飞,承景本日换了钢叉,公然轻巧了几分,两人反几次复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承景见她那条枪还是越战越强,当下卖个马脚,另一只手拔出鸱吻宝刀来,猛砍数刀,三娘不知他那口刀如此锋锐,举枪来迎时,只听铮的一声,铁枪竟被生生削断。
察哥见宋军守了险要,阵前斗将又占不得便宜,只得命令按兵不动,两厢便对峙起来。
第二日天明,承景吃了一只烤羊,心头越想越怒,定要报仇。饱食一顿酒肉后,换了顶头盔面甲,穿了两套精甲,头面都护住,又换了一柄较轻的五股钢叉,取了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这口宝刀倒是近年军抄溜大会上夏王钦赐之物,削金断玉,名唤鸱吻宝刀。领了十余骑亲保护士,离了大营,自投宋军宗谷营寨而来。
两人交兵五十余合,都是悄悄心惊,此人恰是平生未见之劲敌。承景心头更是骇然,此人看似如此文秀一个,枪法竟然如此迅捷狠辣,并且越战到背面,那枪越来越快,力道越大,不见半分弱慢下去,倒是反过来越战越强。承景自知兵刃沉重,越今后力量便越不敷,如果再战三五十合,只怕稍有闪失,反被她胜了。
扈三娘见他停马,也勒住马,听他言语不敬,也怒道:“兀那夏奴,你爷爷蓟州一丈青扈岚便是!要打便打,休得废话!”说罢也不想问承景姓名,便提枪冲来。
三娘得理不饶人,连珠箭不竭射来,承景大骇,再也不敢用刀去格挡,取上马鞍上圆盾,高低遮护,狼狈逃回本阵来。
三娘连珠箭放得鼓起,追近夏军本阵时,但见伤不到承景,只望着嵬名察哥那杆帅旗旄纛射来,三箭飞畴昔,射到擎旗之士两人,最后一箭竟将旄纛上羽穗射落,察哥旄纛顿时倒了下来。
夏军惶恐不已,但见帅旗倒下,顿时打乱起来,察哥见势头不好,当下勒令回军。见察哥军退,宋军顺势追逐一阵,两边厮杀一阵后,宋军得胜而回。
两个在顿时穿花胡蝶般摆布来回厮杀,胯下战马吼怒不止,灰尘飞扬之间,只见枪来棒去,其速极快,垂垂化成一青一黑两道光影,将两人罩在中间。那两杆兵刃,时而寸寸订交,火星四溅,时而交滑而过,爆出几声脆响,时而头尾钝击,如中布革普通砰砰作响。
扈三娘没了兵刃,心头一惊,将残剩半截铁枪猛的飞掷畴昔,随后拔马便走,承景一刀削开断枪,在后追逐,将三娘逼得不得回营,三娘只得朝东北而去,承景紧追不舍。王进等上前相帮时,却被承景亲卫拦住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