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谁也不是你
“哦,是么?”他转过身看着我,嘴角笑意浅浅的,“朕做事向來有节制,只一样听任,却不是喝酒。底下的主子胡说八道,皇后可别当真了。”
我让春分收下,当即吃了一粒,公然感觉好多了。
我的心顿时软的坍塌了大半,咬着唇道:“人家比我年青,比我仙颜,又会跳舞,又……”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贴着我的鬓角说:“可她不是你,谁也不是你。我们十几年的情分,莫非是一个长得像你的人跳个舞,献几分殷勤就能抵消的吗?你如果如许想我,我才是阿谁最冤的!”
他想了想,笑道:“就弹那首《凤求凰》吧!”
他坐到榻上,笑道:“本日赐宴的时候听到一首琴曲弹得好,可朕总感觉那琴不如‘鹤鸣’,朕非常意犹未尽,不如请皇后为朕再弹奏一曲吧?”
就是甚么都沒说才可爱!用心看我惹笑话!
我拍着宝月的手猛地一顿,豁然起家,对霜降道:“好好顾问公主。”随即回身出去,大步走出南熏殿。
回到南熏殿,宝月却不见了,侍女忙禀道:“公主说在这儿睡不着,回金花落歇息了。”
“走吧,归去了。”
这下子,是不是得想个好的封号给那位新人呢?也不知启悯会给她甚么位分,秀士?婕妤?昭仪?还是直接封妃?抑或,让我退位让贤吧!
我也不推委,让春分去库里拿了“鹤鸣”出來,问道:“不知皇上想听甚么曲子?”
宝月“哦”了一声,闷头用饭。
春分忍着笑,道:“天然是要回來的,这儿才是皇上的寝殿呢!他不回來睡,去哪儿睡?”
春分一面笑一面给我端了茶,慈爱的说:“您又说气话!”又道:“本日中午皇上要在花萼相辉楼赐宴群臣,宫眷不便插手,娘娘不必等皇上來午膳了。”
沈七退下以后,我才问春分:“本日可有甚么人來过?”
“难过?”我冷冷一笑,“我有甚么资格难过?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想要谁就要谁,更何况,我……我另有甚么资格……”
我笑了笑,道:“母后沒事,就是有些累,快用饭吧!”
我并不睬会,出了瀛洲门沿着龙池往花萼相辉楼疾步走去。但是走着走着,龙池边树木苍翠,桂花暗香,偶有两只雀鸟鸣啾而去。我的步子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來。
“你用心的……”我有力的喊了一声。
我摩挲动手里的纨扇,嘀咕道:“谁要等他了!”
“是,是臣妾不好。”他也从不在我面前自称“朕”,可见是要和我生分了。
我忙展开眼坐直了身子,启悯穿戴浅紫常服站在我面前,神采有些惊奇。我一阵恍忽,忙站起家,对他屈膝行了个礼:“臣妾拜见皇上。”
他笑盈盈的说:“这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贰心不在焉的走到窗户边,淡淡道:“这事今后再说,倒是你之前出去了一趟,说是要摆驾花萼相辉楼,你去那儿要做甚么?”
春分亦叹道:“娘娘,您别难过。”
中午宝月陪我用膳,成心偶然的多看我几眼,最后憋不住问:“母后,您、您沒事吧?”
“现下皇上人呢?”
要宠幸昨晚就该宠幸了,今早便有明旨下來册封,何必比及明白日的,何况这短短几刻钟,也不敷他……我忽的满脸通红,待要推开他,他已紧紧将我搂在了怀里。
他愣了半晌,抬手道:“嗯,皇后免礼。”
再昂首时,我已换上非常端庄的笑靥,道:“恭喜皇上又得新宠,不知皇上给这位新宠甚么位分?”
春分低声道:“还沒出來……”
他的下巴搁在我头顶,低低笑道:“我可甚么都沒说。”
我一口气憋在胸中,缓缓道:“沒甚么,只是传闻皇上喝醉了,臣妾这里刚得了一种丸药,治酒醉是最好的,以是想给皇上送去。”
我冲他不美意义的笑笑,当真的点了点头。却又问:“那你如何措置那小我?”
春分抿唇一笑,道:“夙起奴婢就传了您微恙,不让人打搅,大殿下和公主來看望过便去上学了。倒是皇上……昨晚回來瞧您睡得沉,怕吵着您,去东间榻上姑息了一夜。”
我低下头,满心惭愧:“是我不好。”
都叫我“皇后”了,畴前两小我独处的时候,他从來未曾如许称呼过我。内心想着,眼泪又要溢出來,却不想在他面前逞强,只好冒死忍住。
我怔了怔,忙问:“皇上……昨晚回來过?”
下午宝月跟着姑姑学针线,在我这儿歇了午觉就要回金花落,我正哄她睡着,春分仓促过來在我耳边道:“娘娘,皇上撤了宴筹办过來,那舞姬……去花萼相辉楼找皇上了。”
我负气似的弹起來,但是弹着弹着,心中又酸楚,忍不住又要落泪。启悯走到我身后,身子伏下來,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这小傻瓜……”那声音里又是无法又是宠溺,我俄然复苏过來。
宫人们纷繁跟上,春分仓猝拦住我,劝道:“娘娘,不成……”
启悯微微蹙眉,道:“她本就是个舞姬,天然哪儿來的回哪儿去了。只是这高氏,留不得了。”说到前面,语气已变得森寒。
宿醉醒來,已是第二日的巳时,让人预备了香汤沐浴,喝了醒酒汤,头还是晕晕的。春分不放心,请沈七來给我评脉,给我一个小瓷瓶,并道:“这是微臣制的醒酒丸药,醉后吃一粒,就不会太难受了。”
他叹了口气,勾起我的下颚笑道:“今后可不准再这么钻牛角尖了!”
我紧紧握着拳,随即又松开,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又仰开端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涯。
我抿了抿嘴,幽幽道:“倒是我担搁了他,那便另寻一处住着,免得他要宠幸新人都不能够。”
(PS:谁说我要虐心啦,人家是要温馨來的!)
我并不做他想,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站在池边,看着斜劈面的三层朱楼,长长叹了口气。
凤求凰,他都要听凤求凰了!但是他求的凰,恐怕不是我了!
我挣扎开他的度量,想逃掉,却被他握紧了手,这下子挣不开了,愤怒的说:“你这算甚么!”
阁房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过來打搅我,冷不丁有人抚了一下我的脸颊,道:“如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