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徐氏

徐氏本就一腔肝火过来的，见她如此，更不肯好好说话了，“不为甚么事，我就是要进这院子。”

冬儿听是秋昙她老子娘，高低打量了一番，心道公然有其母才有其女，再看她时神情便轻视了很多。

“您是哪儿的妈妈，来二爷院里做甚么？如何使这么大力量叩门？”绿浓秀眉微蹙，语气中含着些许抱怨。

徐氏打眼一瞧，见是冬儿，身材高挑，气度不凡，便猜到她是院里的大丫环，这才稍缓调子道：“我来寻我女儿秋昙的，叫这小丫头拦在这儿了。”

“可她们不都说二爷是个……脾气暴躁，不拿奴婢当人待的？”

“她们哪只眼睛瞧见了，听风就是雨的，我在那儿服侍了几旬日，也没见如何着，想是故意人用心放出话来损人的名声，反倒面上看着尊玉面子的，实在内里最是脏臭，翠缕为何家去养病，打量谁不晓得呢！我看你是个嘴快的，才说给你，我还撂句话在这儿，二爷袭爵名正言顺，将来这府里谁做主，呵，还真难说呢！”

“少听外头扯谈，县主我是亲目睹过的，模样算不上顶尖儿，可也不比人差，只较平常女子豪气些，我们底下服侍的，不晓得上头那些弯弯绕绕，可你想想，便县主是个心内没成算的，郡主总会为女儿策划，若二爷真没点儿本领，能下了小定？”

王二媳妇笑着摇点头，毕竟是不信。

却说那几个在听风院服侍了一个半月的婆子，大多是从旁的院子抽调过来的，比方赖妈妈，便在秦淑兰院里专管花草，她们既受了秋昙的气，少不得同老姊妹说道，现在好些人都晓得听风院有个丫环，本来在夫人院里服侍的，甚是凶暴。

“绿浓，把秋昙叫过来，”冬儿道。

刚好秋昙的老子娘徐氏从汀兰院返来，打从这山石背面过，闻声琐细的几句，当即忿忿走上前，指着赖妈妈，“又在嚼甚么蛆！”

现在府里最津津乐道的便是秦煜与安平县主的婚事，那王二媳妇传闻赖妈妈在听风院服侍过，很来了兴趣，拉她到树荫掩蔽的石头上坐，悄悄地问：“传闻县主去看望过二哥儿，甚么模样？怕不是生得不能见人吧，不然如何放着三爷不要，挑个有腿疾的。”

徐氏也传闻过秦煜不把奴婢当人待的谎言，恐怕秋昙让他作践出个好歹，吃紧忙忙便往听风院去……

徐氏影象里的秋昙都是原主，那真是个再和蔼不过的。

“就是秋昙么，那边幅丫环堆里少有的，我如何不认得？”

绿浓想解释，又觉好笑，懒得辩论了。

赖妈妈胸有成竹道：“我们且等着瞧吧！”说罢想起甚么，将她拉近了些，又道：“另有件事，说出来好笑，徐老婆子她女儿，你可认得？”

“就是前几日的事儿，你不晓得？”接着，赖妈妈便将那日秋昙罚跪的景象都奉告了她。

赖妈妈忙笑着迂回道：“秋昙自是和蔼，可到了听风院，也和蔼不了，我方才说的是秋昙受了二爷的罚，不幸见的，只能躲在屋里哭，便说她太诚恳了，得凶暴些才好。”

“如何？”徐氏面露焦色，“我丫儿做了甚么事，二爷要罚她？”

两盏茶的工夫，徐氏穿过紫竹林到了听风院门前，因内心有气，便下大力量砸门，一扇院门教她叩得满院子都能闻声，未几时便见门从里拉开了，走出来个着翠绿色绫裙的小丫环，十三四岁年纪，平常色彩。

一日晌午，赖妈妈去前厅搬几盆外客送的蜀葵，在荟芳园一处山石后遇见王二媳妇，立足闲谈了几句。

二人齐齐转头，见是徐氏，忙起家挤出个笑容，“徐妈妈如何过来了？悄没声的，倒吓了我们一跳。”

接着，赖妈妈便将秋昙如何与她们摔杯打盏的事儿说了。

“我们二爷的院子可不是谁想进便进的，”绿浓这就要将门阖上，徐氏伸出右手来重重一推，几乎把她推个趔趄，“如何进不得？老太爷的屋子我都进得，这小院子是金銮殿啊？我进不得？”说着就要撞开绿浓直直闯出来，幸而冬儿闻声动静快步走来，指着她喊道：“那里来的妈妈，好不知端方！”

绿浓当即去了。

“你们不说背人的话，如何能吓着？”徐氏没好气的，抻了抻衣裳道：“方才闻声你们说我家丫儿凶暴，但是好笑，通府你去问问，我丫儿凶暴，这世上另有和蔼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