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劝导
秦昭迟疑了下，终究鼓起勇气道：“那……那儿若娶了她，能再纳了秋昙么？”
而后，几人客客气气用了饭，周氏让秦昭领安平县主在府里四周逛逛，她则与郡主在饭厅里喝茶谈闲天。
一个不过姿色中上的奴婢，凭甚么教她儿子惦记这好久，且今儿她还见秋昙同县主说了甚么，以后县主便发起要射箭。
该不会这奴婢昏了头，真把秦煜当主子了吧，她的身契可还捏在她手里！
正忖着，忽听得外头喊“老爷返来了！”
周氏嘲笑，“跟了个短长主子，她也眼里没人了，说说她为何打你。”
两人云山雾绕地绕了一大圈，终究绕到正题上。
秦煜天然不肯过来。
周氏看着秦昭的背影，笑容垂垂收敛，一想到秋昙，她的火便蹭蹭往上冒。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春杏又向她叩了几个头，这才归去清算铺盖。
再说了会儿话，郡主母女便告别归去了，周氏和秦昭亲身送到府门口，看着肩舆走远这才往回走。
他面上有忧色，连他本身也未发觉的忧色，周氏端茶盏的手悬在半空，旋即放下，苦笑着应了。
“秋昙打的，”春杏抹泪道。
周氏端起茶盏，啜饮了两口，想着是否要把秋昙喊来，敲打一回，让她晓得晓得谁才是她的主子。
周氏揉着眉心，不耐道：“一个二个的都不循分，你又好端端要出甚么……”一语未了，只见春杏抬开端，两颊耸得老高，泪水涟涟，她猛地坐起，“你怎的了？”
周氏也跟着唉叹一声，低头抿了口茶。
平南侯大步走进屋，将外裳脱了递给周氏，周氏再递给身边奴婢，而后亲身斟了杯茶呈上去，“老爷，喝口茶吧。”
“还……另有。”
她跪在周氏面前，叩首道：“夫人，奴婢不配再服侍您了，求您让奴婢出府吧！”
一进府门秦昭便抱怨起来，“娘，这县主真难服侍，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我，全没点后代儿家的温婉，儿不肯娶她。”
没想到他还惦记取她，不过为了鼓励儿子，她只得利用他道：“好，只要你勤奋读书，能中个状元探花返来，甚么都依你。”
“是啊，可惜了，二哥儿的才情和箭术，都可惜了……”郡主深深叹道。
已中午一刻了，周氏领郡主等人去饭厅用饭，还假惺惺地命人去请秦煜过来同吃，她没见春杏，只得让身边的嬷嬷去请。
“秋昙？”周氏不自发地拔大调子。
周氏忍着气回了汀兰院，茶还没喝一口，便见春杏捂着脸抽抽泣噎过来了。
“可……”秦昭眉头皱成一团。
郡主笑道：“大家有大家的脾气，我都明白的。”
“好了，去温书吧，”周氏欣喜地抚了抚他的鬓角。
周氏端起盏茶，揭开杯盖拨着茶叶，嘲笑道：“我当甚么事儿，原是为这个，他腿不好也不是你能说得的，今后嘴把牢些就是，你的话话另有旁人闻声么？”
周氏杯盖一盖，又放下茶盏，道：“既然另有外人晓得，那我便得公道措置了你，不然府里人还当是我教唆的你，但你也服侍了我几年，为这么个事儿赶你出府让你没脸，也是委曲，我便对外说你身子不好，让你回家涵养些光阴，待风头过了再把你调回府，只不过不能再服侍我了。”
“是二爷命她打的，只因奴婢说了……说了二爷几句闲话，可奴婢也没说错，二爷的腿就是站不起来，就是不顶用嘛，二爷还说让奴婢给您带话，说奴婢不能再在府里服侍了，他要赶奴婢出府，”春杏一面说一面抹泪。
周氏晓得秋昙和春杏有过节，秋昙若还在汀兰院，两人打起来也还罢了，可她去了听风院服侍，那与春杏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能脱手，不然便是打她这个侯夫人的脸。
郡主内心一格登，原觉得秦煜只是不爱言语，没想到脾气如此古怪，她女儿又是个暴躁脾气，两人凑一块儿还不得把屋顶掀了？
她不敢把真相全说出来，不然夫人晓得她把鹤腿和水痘的事儿说漏嘴让秦煜晓得了，必然怨她嘴不牢，第一个不饶她。
秦昭喜不自禁，当即告别归去温书了。
平南侯推开茶盏，在罗汉榻上坐了，一面脱皂靴一面问：“今儿郡主和县主都来了？传闻老二的画很得郡主赏识，箭也射得不错？”
周氏当即放下茶盏，起家捵了捵衣裳，笑着迎出去……
“可甚么？莫非你情愿一辈子屈居你二哥之下？把这偌大的家业也拱手让给他？”周氏立足面对着他，将他的衣衿拉扯平整，语重心长道：“他是嫡宗子，名正言顺的侯府世子，若将来真当了家，你拉得下脸去阿谀他？儿啊，你要争，不但是功名，另有婚事，这安平县主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儿，父亲又是当年的镇国将军，固然已过世，可军中多少人是他带出来的部下，只要娶了她，不管文武哪条路，都通了，明白么？”
郡主摸索周氏谁才是侯爷内心看重的，周氏拐着弯道：“我也不知侯爷的心机，不过说实在话，侯爷确切偏疼我们昭儿些，实在二哥儿也是好孩子，可他那乖戾性子如何与侯爷对于得来，特别他双腿不便，自理尚不能够，更不消说宦途功名，嫡的长的，那都是浮名，要紧的还是能撑起这份家业。”
因而用饭时周氏用心同郡主道：“二哥儿是这个脾气，莫说是我，便是侯爷请他他也不定情愿来，常日我们也见不着他，只要逢年过节他才愿一家人用顿饭，以是他不过来郡主您可别恼了他。”
周氏哼了声，“你当人家看得上你？为娘听郡主的声口，非常赏识二哥儿，这回秋闱你若能高中，这婚事便成了，不然……”周氏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你把心机用在学业上，少同你屋里那几个厮混。”
秦昭点头，向周氏拱手道：“母亲的教诲，儿晓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