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才走了半年，你竟然嫁人了
姜穗宁惊奇地看着王妈妈，一推手里帐本，“现在公中的现银只剩五百多两，还要管着侯府一家子的花用，我上哪儿给你变出一千两来？”
姜穗宁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
姓商的臭小子竟然不知如何净身入了宫，还越爬越高，成了天子的宠臣，玄衣卫的寺人头头？
离京一年多，怎的动静还这么通达！
出世在姜家，从小听着算盘珠子声长大，姜穗宁天生对账目极其精通，从没有算错过一笔账。
翌日，王妈妈来棠华苑，说要从账上支一千两，给韩延青在城北大营办理应酬。
“如许吧，如果母亲答应我比来多去铺子里看看，早点把存货出清，也许我手头就余裕了，也好为夫君前程筹算。”
商渡冷哼，抬手一掀袍角，大马金刀般坐了下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神情还是不悦。
她要不要提示蜜斯一声？
“商大人这话风趣，女子到了年纪天然要嫁人。”
很快几个掌柜连续到了，姜穗宁收起不快的情感，当真跟他们对起帐本来。
姜穗宁脸上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是母亲让你来找我要嫁奁银子的？”
她强撑着挺直脊背，给本身挽尊：“一场不测罢了，也能够说是天定姻缘，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呢。”
“蜜斯，您比来越来越像在家时的模样了。”
神仙边幅，阎王手腕，却还是个不能人道的寺人，真是让都城一众令媛蜜斯又爱又恨，又惧又念。
姜穗宁嗯了一声，也没多想。
韩凌雪这招苦肉计用得不错，一时半会儿的，韩老夫人估计也不美意义再提纳妾的事了。
商渡打断她的吹嘘，寒着俊脸起家，临走时冷冷丢下一句：“看来你的眼疾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王妈妈没想到，一贯有求必应如散财童女的姜穗宁会回绝，脱口而出：“不是另有夫人的嫁奁银子？”
那双凤眼微微上挑，自但是然带出一股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矜贵傲气。
几年畴昔，姜穗宁回到都城，乖乖扮回姜家蜜斯，跟着母亲赴宴相看时——
“没错，我返来了。”
“天定姻缘？”商渡面上耻笑之意更甚，超脱的五官莫名有些扭曲，语声寒凉，“你就那么喜好阿谁姓韩的？”
自打商渡进了门，屋内的氛围都仿佛遭了冻，掌柜和彩秀连大气都不敢喘，低头垂手站在角落里。
“我本就不是甚么大师闺秀，硬装也装不出来，反倒惹人笑话。”
商渡，天子身边最得信赖的宠臣，年纪轻简便领受了玄衣卫，掌刑狱之权，监察百官，朝中无不闻风丧胆。
那不是另有你娘家吗？
在江南的那几年，她和住在隔壁的穷小子商渡没少打交道，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掐的短长。
商渡轻嗤一声，黑眸里蕴着化不开的坚冰，语气更加森然，“我才走了半年，你竟然嫁人了。”
彩秀站在中间服侍茶水，偶然中往窗外的楼下瞥了一眼，正都雅见角落里一抹专属玄衣卫的玄色披风，吓得一缩脖子。
“一千两？”
糟了，该不会是商大人生蜜斯的气，派了探子来盯梢吧？
姜穗宁笑了笑。
可她做过最亏蚀的买卖，就是为平远侯府赔上了平生。
彩秀出去探听了一圈，“是去西南平叛的雄师得胜返来，回京报捷了，一会儿恰好颠末我们这条街。”
但是看蜜斯现在兴趣勃勃的模样，还是别打搅她了吧……
“够了。”
不就是拐着弯儿骂她眼瞎么？
她坐在窗前，看着内里人头鼎沸，仿佛格外热烈。
“奴婢也想不通，商大人那么俊的边幅，竟然，竟然是个……寺人？”
彩秀缓过神来，也没那么惊骇了，乃至另有胆量和姜穗宁一起感慨。
姜穗宁笑了下，又用心感喟，“我明白母亲的意义，只是我的嫁奁铺子刚投了一笔钱去进货，一时半会儿挪腾不出这么多银子……”
朝廷平叛如许的大事，目前离她这个小女子还太悠远了。
“归正也不是第一次骂他了。”姜穗宁一脸无所谓，“看在昔日的‘友情’上，他不敢把我如何样。”
彩秀战战兢兢道：“蜜斯，那但是玄衣卫首级，商大督公啊，你如何敢……”
彩秀一边纠结，一边胡思乱想：蜜斯一赶上商大人，仿佛又变回嫁人前的活泼模样了呢。
她部下行动不断，算盘珠子打得缓慢，错落有声，节拍实足。
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要脸面，谁家婆婆敢大咧咧管儿媳妇要嫁奁银子的？
“死寺人，管的倒宽。”
她跟姑爷相处时可从没说过这么多话，更别提辩论了……
他五官生得极其俊朗，脸部表面清楚，如书画大师经心描画的上好丹青。额头饱满，鼻骨挺直，冷白的皮肤衬得唇色殷红，仿佛吃饱满足的猛兽。
待他出了门，姜穗宁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要的就是个你情我愿，心照不宣。
一个穿戴玄色软甲，身材高大，浑身披发着凛冽寒意的漂亮男人径直走了出去。
姜穗宁这才微微变了神采，在心底暗骂了声玄衣狗。
仔谛听，那话里竟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时候姜穗宁奸刁，再加上父母宠嬖放纵，让她女扮男装，以“姜四郎”的身份跟着父兄四周游历行商。
姜穗宁常常想起都又气又恨：早晓得他家穷成如许，当初还不如带他一起回都城……
彩秀见姜穗宁拿起了久违的帐本，心中也是欢乐。
她正发着呆，茶馆的门俄然被大力推开。
“我如何传闻，是你被人从湖里湿淋淋捞上来，不得不嫁的？”
只要姜穗宁谈笑如常，还把茶杯往劈面坐位推了推。
绸缎庄的掌柜跟在前面慢了一步，赶紧解释：“店主，他说是您的故交……”
“他脑筋被驴踢了，该死一辈子打光棍。”姜穗宁恨恨吐槽，又灌了一大口茶水。
王妈妈归去禀告，韩老夫人天然承诺，还给了姜穗宁自在出入的腰牌，今后不必来报备。
“传闻四女人为了照顾序哥儿，衣不解带地守了好几天，都累病了，这几日都没去寿宁堂存候呢。”
王妈妈不敢说，只能等候一贯“聪明”的三夫人本身开口。
姜穗宁在商渡面前向来是输人不输阵，逞强点头，“我夫君少年英才，前程无量，我能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王妈妈反应过来，赶紧捂嘴，“没有没有，是奴婢僭越了。”
彩秀也认出男人身份，赶紧颤着声儿施礼：“见过商大人……”
彩秀从内里探听八卦返来，兴趣勃勃和姜穗宁分享。
传闻中，商渡的长相有多俊，他在牢里用刑的手腕就有多狠。
姜穗宁对上来人漂亮冷酷的面庞，惊奇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我记得你奉旨去西南督军，现在也该返来了。”
姜穗宁已经看开了，这辈子她毫不委曲本身，奉迎韩延青和侯府一家子。
姜穗宁顺利出了侯府，先去了她名下的绸缎庄，等几个管事过来回话。
背后里还要骂一声弄权奸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