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知恩图报
族长与族老们却有些不大乐意，想辩驳，谁不晓得李观与十六的豪情深厚，这几年十六佳耦跟随摆布，任劳任怨，并且十六打小就跟在李观身边，要不是早前是个下人，今岁春季一抵青溪县，江若宁就让李观脱了李观的奴籍，李观插手了童试，竟考中了秀才，且在奉天府的名次还不错，是三十多名。
车轮轧轧，一行几辆马车摇摇摆晃出了青溪县城。
正月十六一早，李十六一家、李观一家都拾掇好了。
说是他京中朋友相中了十六，族长、族老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要信了这大话才怪。
江若宁母子与李观坐了一辆马车。
几人沉吟了一下，“这名儿不错。李具，带你妻儿祭拜先祖，就用笔墨申明李二三一家的环境，从本日起开，李具与其姐李初三便是我李氏族人。”
十六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读书识字，小时候是个书僮，也是用心的，我承诺过他，只要他考上秀才，就给他谋个小吏仕进。”
李阅叮咛道：“去了都城，要用心读书，听你伯父、伯母的话。”
五斤似懂非懂，见父母欢畅，也跟着叫了几声“好”。
李家二房，七郡主传闻连十六都谋到差事了，喃喃地暗自伤神，“如果凤歌姐姐在，五老爷也退隐为官的，起码也得是个七品县令。都怪温令姝那恶妇，要不是她，我堂姐如何英年早逝！”
李大老爷须发斑白，捻了一下髯毛，“你们现在是李氏族，照端方是些分些地步度日，就给你家先分五亩地，每年收了粮食，向族里公中交一成八的收息，你若他日在外谋得差事，也要向族中千米交一成的收息银子。族里会给你家分一处宅子居住。”
翠浅与李十六跪在祠堂中心，昨夜伉俪俩就想了一宿的名字，李十六揖手道：“五斤五行缺木，就广林。”
翠浅一家膜拜了先人，拉着五斤站到江若宁身边。
冬行没出过门，看甚么都别致，他比李庸略大一岁大，身材却没李庸高大，这会子拉开车窗上的帘子，伸出脖子左瞧右看。
李庸懒得理睬他，自寻了本书读起来。
“你客岁还说要跟爹学当郎中，如何不当郎中，这《百草图》都看牢了，这就要放弃？”
“刚回青溪县的时候，那回我说让他去奉天府检察三房名下几家店铺的买卖，实际是让他考秀才的。翠浅当年嫁十六，原就有些委曲，以她当年在宫中的职位，嫁个小吏是绰绰不足，可她为了照顾我，硬是嫁给十六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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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另有一辆，里头坐着李庸与一个长随小厮冬行，像如许的小厮多是跟自家奉侍的公子一起长大，是小厮也是书僮，就如当年李十六与李观一样。
李观揖了揖手：“大伯、各位叔父，若没有事，少游辞职了。若儿身子不好，她承不住的，得回家喝药。”
江若宁笑道：“少游，你真好！知恩图报。”
李观检察了一遍，因早几年江若宁身子不好，他已经风俗家里家外埠劳累、过问，恐怕那里有遗漏。
李庸道：“还是正月气候，你能不能合上窗，外头风大呢。伯父要赶在仲春月朔前到差，最是担搁不得，若我病了，少不得要歇下来担搁路程。”
李应叫唤道：“爹，我也要去都城读书。”
李观此次入京，要带李阅的宗子李庸去都城读书，这孩子现下十岁了，因家道好，长得比平常十二岁的小子还高，就是有些清癯，眉眼也生得端庄清秀。
李十六一家跟了出去，背面跟着李初三佳耦，这两伉俪都姓李，李二三祖上姓甚么，早已没人记得，只晓得他是李家的家生子。现在他家的先人从了良籍，还成了李氏族人，这让李家的家生子们都看到良籍的曙光。
只是，他得中秀才的事，只得他和李观晓得，早前原就是瞒着人的，连翠浅和江若宁都不晓得，早前只说让李观去奉天府照看店铺买卖，实则是十六去考秀才。
“李广彬也有了，那就李广森。”
一时候，李大老爷惊了一下，就连族老们本来眯着的眼，都多了一些意味。
江若宁问李观，“你甚么时候让十六去考的秀才？”
李观道：“十六的姐姐、姐夫也是族中人，宅子就先由初三佳耦帮手照看，十六还暂住李家三房后宅的院子了。翻了年，十六要随我们伉俪入京，十六已在都城谋到了差事，年节后也要到差。”
江若宁挑起车帘子，“弟妹放心，我会照顾好庸儿的。”
翠浅喜出望外，这是说十六不再是下人，也退隐为官了。
“记族谱，李具之妻钟氏。”大老爷朗声问道：“李具，你儿子出世年代，大名字可取了，这辈该是广字辈，除了嫡派的子职用两字名，按着辈分，你儿子应当叫李广甚么……”
这辈当中，对是目字辈的，嫡派三房都娶了与目有关的字为名像李望、李赏、李观、李阅等，又有嫡派李大故乡的李瞩、李瞰等。
转眼到了除夕，李氏族里要祭拜祖宗，开祠堂，李观带着妻儿拜见先祖，族老们按例将江若宁、李康母子的名讳记入宗祠，“李家嫡派三房宗子李观之妻江氏，于靖武六年正月初五产宗子李康。”
李十六一家又另坐了一辆。
翠浅拉着五斤的小手，“儿子，你爹当官了，是从八品的官，大理寺司狱。”
江若宁还好，翠浅因为胎刚坐稳，没行几日就吐得一塌胡涂，李观便道：“要不你们一家稍后慢行。”(未完待续。)
丫头轻叹了一声，这些年七郡主没少谩骂温令姝，将李五老爷不能退隐的事全推到温令姝头上。
李十六带了翠浅、儿子五斤拜祭先人。
“少爷已经是神童了，如何还看？”
江若宁抱着李康，康儿手里则握了一只串在棒棒上的冰糖山查吃。
“是你好。”
便是六部尚书里头，也有很多人做过翰林院的学士。
李观宠溺地笑着，轻抚着李应的脑袋，“好好跟你爹学本领，等你大了，来都城看望伯父伯母，如果你的本领好，我们家就在都城开一家药铺。”
江若宁跟在背面，小声嘀咕道：“我才不要喝药，我都好了，你还让我喝药。”
李庸翻了个白眼，“且温馨些吧，我要看会儿书。”
“李真、李直也得有了。李观，你是翰林院学士，李十六是支出族中的后辈，就如早前李真、李直那两家一样。”
这两家原是李氏的旁支，是从北方迁过来的，查了族谱，说是一百多年前从青溪县李家移到北方的，算认祖归宗。
李庸时不时隧道：“爹，我都记下了。”
大老爷辞仕还家，担了李氏族长，现在沉吟，有人道：“这不成，李广林已经有了，再换一个。”
李应道：“还叫念慈庵药铺？”
李大老爷睨了一眼，就说李观说的是大话，但他们能说不信吗？在这一辈里，就李观的官职最高，翻年就要入京到差，翰林院从四品的陪读学士，这但是在御前陪侍的，自来这翰林院陪读、陪读和掌院大学士，都是天子信赖和正视的人。
李观持续道：“李具得中了秀才，人也忠诚可靠，京中的朋友早就相中他，这类顺水推舟的人，我又怎会拦中。好歹他现在也是李氏族人，入了京，虽是个小吏，也多个帮衬。”
李二老爷则是大呼起来：“少游，你是说给李具谋了差事，不知是甚么差事？”
十六内心暗道：四老爷给他银子，让他去考秀才，用的就是这个名儿，他用心在这里假装他不知叫甚么名儿的好，这在蒙鬼呢。
在翰林院当学士的，那都是有大前程。
“对，还叫这名。”李观与李阅互换了眼神，“照顾好家里，我先走了，有事就写信，都城李府的地点，你是晓得的。”
“六少爷，奴婢错了！”冬行规端方矩地合上窗户。
李观想了半晌，“就叫李具，具者乃有效之人。”
有多少丞相就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李二老爷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家李赏、李望不比那李十六强上十倍？京里朱紫就瞧上李十六了，要他退隐为官？哼！”
周半夏道：“哥保重！嫂子，就劳你照顾庸儿。”
李观将妻儿的名讳记入宗祠，又记了李十六一家三口的名讳，李十六之父李二三，原是他父亲二十二岁时生他，便取了李二三的名儿，到李二三娶妻生子时，因十六出世那日恰是十六日就取了十六的名字。
李观揖手道：“族长和几位族老觉得，李十六当叫个甚么名儿好？”
他招了招手，对比他略小两岁的李应道：“听爹娘的话，照顾好弟弟，贡献爹娘。”
“是京中朋友帮的忙，谋的是大理寺司狱一职，在大理寺牢房抄誊写写，做些登记的文官。”
转眼间，就过完了上元佳节。
李阅早与李观筹议过，宗子瞧着是个读书的料，此次子不如宗子聪明，决定让次子跟他学医术，担当李家念慈庵药铺，这会子李庆见哥哥要跟伯父伯母一家去都城，也动了心。
十六揖手谢过李大老爷与各位族老。
一家三口取了香烛拜了祖宗，就算正式是青溪县李氏族人了。
他大踏步从江若宁手里接过康儿，“来，爹抱你归去。”
“李广彬、李广森，文质彬彬的彬，丛林的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