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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崖顶》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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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阎罗殿魑魅魍魉舞缭乱

也不知到底在水上漂了几天,生不如死的航程总算结束了。沈思和姐夫双双被拖登陆塞进一辆马车,持续在颠簸的山间巷子上疾走着。这几日他们只能以霉变的干粮和脏水充饥,衣服上都沾满了灰尘和污垢,又脏又臭苦不堪言。

姐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正巧这会儿茶摊老板提着壶过来,姐夫从速颤巍巍倒了杯茶递给沈思:“念卿,你……你先喝口茶吧,我们渐渐说……渐渐说……”

与此同时,船埠四周烟尘满盈的官道上一支马队奔腾而来,为首者恰是詹士台部下副将,士卒则都作了浅显商户打扮。他们细细搜索过船埠及四周每一条巷子,见并未发明可疑人士,又扯动缰绳朝另一方向飞奔而去……

闻声动静,外间又出去一人,似是个管事的,那人冷冷瞥了眼沈思和姐夫,扭头对大汉说:“动手衡量着分寸,别忘了多数督叮咛要留活口的。”

草帘一掀,驰名彪形大汉走了出去,他搁下碗水,又丢出几颗肮脏发霉的馒头:“嚯,死光临头聊得倒是努力,不如省省力量留着上路吧。”

船舱里光芒暗淡,四周被厚厚的蓑草所遮挡,看不见外头的天气与景色。沈思晃了晃脑袋,牙齿大力咬了两下舌尖,疼痛总算唤起几分复苏。

“念卿,我对不起你……”说话的人声音哽咽,语气里充满了惭愧与自责。

沈家军拔营的早上格外阴冷,太阳隐在厚厚的云层以内,亮也亮得非常寡淡。

见有人呈现,姐夫从速身材一挺一挺挣扎着挪到那人脚边:“这位大哥,我夫人但是在背面的船上?求你们行行好,让我看她一眼,只看一眼便可!不管你们有何怨气,固然冲着我来,千万别伤害她!”

龙虎将军沈威受命留守汝宁,待剿除四周流匪火线可出发。大部兵马在宗子沈观的带领下提早解缆,奔赴叙州而去。

出了城门,沈观转头朝站在城头上送行的二弟、三弟挥了挥手,心头莫名涌起一阵酸涩。这些年在父亲麾下担负前锋之职,他老是比大师先一步踏上征程,无数次的分离都能心内安然,唯独这一次,或许是阔别故乡的干系吧,竟有些难舍难分了。

耳畔风声吼怒,马蹄踢踏,兵器锵锵,四周行列划一刀枪林立,呈围城之势。沈思心头一阵惊慌,猛昂首,逆着光望去只看到城墙上一排排玄色的影子,影子上空顶风招展着“沈”字战旗。

听了顾明璋的话,沈思与沈奺俱是冒死点头,表示父亲千万不成出城。不管顾明璋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凡是出城父亲必然性命堪虞,且再无机遇洗脱罪名了。反倒是迟延几日,事情或有转还余地。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就要深受皮肉之苦了。

-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有一句很首要的话,尚未及说出口……晋阳城中石拱桥上,那人还在等候着他的答复……

眼看姐夫被踹在地上避无可避,大汉犹不解气,冲上前又补了两脚:“甚么战无不堪,甚么法纪严明,沈家军?哼!”

又在马车上闲逛了几天以后,这冗长而又前路未卜的旅途终究结束了。那些人用破布塞住他们的嘴巴,将他们架下了马车。突然变强的光芒刺得沈思眼球生疼,好半天赋摸索着伸开一条缝,视野以内是一堵矗立的城墙,城门楼上高悬着两个大字——汝宁。

“咣当”一声,船身似靠上了某处船埠,舱外脚步混乱,远远传来方言异化了官话的人声,也不知行到了那边。

行到阵前,顾明璋将丝帕随便一丢,朝着身侧一名校尉摆了摆手,那校尉扯开嗓门对着城头方向喊话道:“沈威,这几日你可想明白了吗?若肯乖乖出来受降,我家多数督能够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在圣上面前替你好好美言几句。”

姐夫向外望了一眼:“他们是顾明璋的人。那些人说岳父私通叛匪,是逆臣贼子,要将我们一道抓归去问罪。”

面对几近失控的姐夫,沈思也不觉慌了手脚:“姐夫你别急,你所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又为甚么要抓我?”

紧随他们以后,又有人推搡着姐姐沈奺走了过来,姐姐的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鼻子奋力哼着,双肩扭动不止,脸上泪珠噼里啪啦直往下落。

沈思虽被绑着,看不到马车四周的风景变更,却也尽力留意着外界的每一点动静。晋王是个心机周到之人,他坚信晋王找到本身的额带后定能循着蛛丝马迹一起寻来。

对,那就是姐夫,再不会错!沈思脑筋里不由犯起了嘀咕,好端端的,姐夫如何会千里迢迢跑来晋阳?来了晋阳又为何不联络本身?就算家人不想与晋王扯上干系,也大可偷偷着人通报手札约本身出来一见啊。现在姐夫三番四次呈现在本身面前,又是否在表示些甚么呢?

姐夫点头苦笑:“何为国法?天子说的话不就是国法?偏听生奸,独任成乱,现在小天子专宠顾明璋一人,他说风就是雨,搞得满朝文武都唯他一人马首是瞻,凡中正朴重者早不知被架空去了甚么地界。”

沈思尽力辩白着声音的来处,终究循声找到了父亲的身影,他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没体例说出半个字,只能将一双眼瞪得充血,额头青筋挣得根根暴起。

这场小混乱很快被残暴地压抑了下去,兵士们分开两侧,一名身骑白马、肩披白裘的俊美女人在世人簇拥下走了过来,恰是顾明璋其人。顾明璋粉面不必,端倪含春,下巴似女子般尖翘细润。打马颠末之时,他低头瞄了眼滚落灰尘里的沈思姐弟,极其不屑地轻“哼”了声,取出丝帕掩开口鼻,似恐怕被甚么气味熏到了本身普通。

“谁?”沈思双眉紧蹙,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谁抓了姐姐?”

大汉嗤笑着一脚踢在姐夫胸口:“急甚么急,放心,比及了汝宁,天然有你们阖家团聚的时候,鬼域路上给你们持续做一对恩爱伉俪,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样驻守于城头之上的三哥沈执俄然弯弓搭箭开口叫骂道:“沈念卿,你已认贼作父拜在了晋王门下,再不是我沈家后辈,现时竟也随了这些奸佞之徒来毒害父兄,我沈执本日便替家门除害了!”

前几日沈观偶尔听伙夫长提及他自配的冻疮膏非常有效,便讨来一盒预备着送给父亲,不想琐事太多,又仓猝上路,一时竟忘在了脑后。这工夫再打发人去送也未免太婆妈了些,他将盒子重又揣进怀里,一夹马腹向前行去。

他本想欠身去安抚姐夫,谁知双腿软绵绵底子使不上力量,不等站稳便一屁股坐回了原地,脑袋也像喝醉酒似的一团浑沌。他一手竭力撑住桌面,一手用力敲打着额头,以使本身保持复苏,不至栽倒下去。

实在现在他最担忧的并不是姐姐,而是父亲。顾明璋抓了他们姐弟,还要留着活口带去汝宁,应是害怕父亲手握重兵英勇善战,企图以后代的性命相威胁,迫使父亲就范。一旦父亲落入顾明璋之手,就真的抱屈莫白了。父亲对大周忠心耿耿,彼苍可鉴,从不怕明刀明抢劈面对峙,怕的是奸佞之徒背后使手腕栽赃谗谄。

“哈哈哈,”不等沈威说完,便被顾明璋一阵锋利傲慢的笑声给打断了,“沈威,你使的那些手腕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本都督。谁不晓得你偏疼季子,视他如珠如宝,说甚么再无干系,不过是一边包庇小儿子抗旨之罪、一边借晋王为背景谋权逐利罢了。既然你嘴硬,我就偏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你儿子的骨头硬!来人呐……”

这类有力感使沈思恼火不已,他用头狠狠撞了两下船板,牙关紧咬,将反胃与不适硬生生压了下去,又喘着气欣喜姐夫道:“临时无妨,看模样他们一时半刻不会取我们性命。渐渐等候机会,信赖总有体例救出姐姐的。”

那两兄弟低头细看之下也不觉一愣:“这……”

足有好半天沈威才抬开端来,脸上仍挂沉迷惑之色:“嗯?如何,老迈已经解缆了?”

沈思幼年气盛,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他成心冲畴昔挡在姐夫身前,无法手脚捆得过分健壮,没等撑起几分便又重重摔了归去。这一扑腾,将地上的碗也碰翻了,漂泊着绿色秽物的脏水泼在又干又硬黑乎乎的馒头上,光是看着就让人恶心。他本就晕船晕得短长,这下胸中更觉翻涌难耐,顿时趴在地上不住干呕起来,因好久未曾进食,最后只吐出了几口酸水。

寂静半晌,沈威吐出口长气:“方才有人悄悄潜入营地,将这封信放在了为父桌上。此人能入出虎帐如履高山,定是武功高强之辈,看模样并无歹意。只是……”他将信纸碾平,摊在了儿子们面前。

很快,由打城头上方传来了一个衰老却宏亮的声音:“甚么多数督?清楚是民贼禄鬼!老夫已派了人携奏则进京面圣,皇上明察秋毫,自会还老夫个明净,岂容你从中调拨瞒上欺下!”

姐夫手忙脚乱的,一杯茶洒出了多数下。茶摊老板见状接过杯子,殷勤地帮手添满,又冷静退了下去。沈思和晋王逛了几个时候,谈笑不竭,现在早已口干舌燥,见那茶温度适合,他想也未想便端起来一饮而尽了。姐姐沈奺比沈思年长六岁,与姐夫结婚时他还是个孩子,这些年姐夫亲眼看着沈思长大,在贰内心和三个远亲哥哥并没两样。

雄师分开汝宁城一起朝着西南进发,刚走出两里地风景,天上垂垂飘起了迷蒙细雨。那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浸湿了衣物,寒气直透肌肤。兵士们冒雨赶路,法度还是整齐健旺,他们是甲士,保家卫国交战疆场,连仇敌的快马弯刀都不怕,何惧戋戋雨水。

顾明璋呵呵嘲笑:“沈威,沈老将军,可别把本身说很多朴重了。你勾搭霍端,泄漏宜府卫设防奥妙,叛国悖道证据确实,顾某恰是领了圣旨查办于你的。”

叮嘱过晋王“稍待半晌”,沈思脚步轻巧地跑下了石桥,谁知姐夫见状却一回身重又挤进人群快步而去。沈思无法,只好加快速率尾随厥后。走出一段,姐夫还会站着稍等半晌看沈思是否跟上。就如许一前一后逛逛停停,二人终究来在了一处僻静的小茶摊前。

姐夫是世家出身,虽暮年间家道中落,却饱读圣贤书,为人办事向来温文尔雅、不急不躁,即便性子软些,却未曾有过如此窝囊、委顿的模样。看到姐夫本日非常变态的行动,沈思心头一紧:“姐夫,但是家里出了甚么事?”

喝光了茶,沈思一抹嘴将杯子重重敲在桌上:“姐夫,此番前来晋阳到底所为何事?又为何特地引了我出来发言?”

兄弟俩对视一眼,老三沈执耐不住性子率先不解地问:“阿爹但是赶上了甚么烦恼事?为何一向对动手札发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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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现在还说这些做甚么,”沈思无法地叹了口气,“那些绑架我们的是甚么人?又到底有何用心?”

沈威怒不成遏:“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老夫若然有罪,自有兵部收缴兵权刑部依法查办,你顾明璋算甚么东西!你不过是想公报私仇借机撤除老夫罢了!你觉得利诱住皇上就能只手遮天了吗?如有本领,何不与我沈威真刀真枪打一场!”

沉默半晌,沈威在城头上生硬笑道:“顾明璋,收起你的快意算盘吧。沈思自被晋王收为义子那日起,我便将他扫地出门了,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沈家再无干系。至于沈奺,她已嫁给梁州人士柴云为妻,天然也不是我沈家人了……”

姐夫见到朝思暮想的老婆,当即撞开身侧两名大汉想要扑到姐姐跟前,可惜还没等靠近就被人抓住胳膊掀翻在地,一脚毫不包涵踩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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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思路渐渐飘回到前日晚间……早在猜灯谜的时候,他就发明了人群中有个身影非常眼熟,可还不等他紧走几步看个究竟,那影子就“嗖”地一晃消逝在了熙熙攘攘的街巷里。开初沈思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晋阳城人丁浩繁,有几个面貌肖似之人也不奇特。

见姐夫还是是吞吞吐吐的模样,沈思越焦炙切:“有话直说便是了,就算天大的事,我们兄弟一起想体例总能处理!”

沈闻、沈执送走大哥后便赶回驻地去见了父亲,谁知一走进内堂,就看到父亲眉头舒展坐在书案前动也不动,手里还捏着一封信笺。两人见状齐齐唤了声:“阿爹?”

大汉忿忿瞪过一眼,“呸”地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不情不肯转成分开了。姐夫这才连滚带爬移向沈思,边咳嗽边艰巨地问:“念、念卿,你、你还好吧?”

姐夫底子没在听沈思的问话,只一味喃喃自语道:“他们抓走了阿奺,逼着我把你引出来,不然就要对阿奺用刑……”他一把抓住沈思的手,音量突然降低,情感也冲动了起来,“甚么挨打、受骂我都不怕的,念卿,我都不怕的,便是杀了我又如何!可我不能看着他们折磨阿奺哇,阿奺她有孕在身,受不得苦的。念卿,我没体例,没体例啊……”

至于厥后如何被偷运出城,又如何被带到了这艘小渔船上,他就全然不知了……

押送者日夜兼程,前边派了人探路,后边留了人压阵,车厢表里安排了重重看管不说,还在他们的食品、饮水中下了微量迷药。服了那药虽不至昏迷,却可令人筋骨酥麻浑身有力,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了逃脱的但愿。

“这……这个……”姐夫眼神怯怯闪动着,竟有些不敢直视他。

一时候沈思有些恍忽,本身不是在晋阳城里和卫律逛灯会、走百病的吗?如何一觉醒来跑到了这晃闲逛悠的划子上?

沈思双眼圆睁:“的确无稽之谈!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起兵谋逆,阿爹也毫不会叛变大周!必然又是顾明璋那厮挑衅是非倒置吵嘴!一没用公文,二不持驾帖,说抓人就抓人,莫非我大周没有国法了吗?”

顾明璋转转头讨厌地瞥了一眼,勾勾手指,部下诸人立即将沈思姐弟推上前去。顾明璋面向城头皮笑肉不笑地号召道:“来来来,沈老将军且看看清楚,我不信你铁石心肠连亲生后代都不认了。当即出城受降还可使他们少吃些苦头,如若不然,呵,顾某这厢有得是手腕叫他们生不如死。”

这下姐夫不再躲了,而是转转头憋出了一副比哭还丢脸的笑容:“念卿……”

沈思晓得本身是着了道了,看来这些人、连同这个茶摊都是专为他埋伏下的,方才喝的那杯茶也必然被动了手脚。像是有鼎大钟重新顶罩下来,他面前垂垂发黑,只感觉四周人声嗡嗡闷响成了一片。拼着最后一丝力量,沈思趁乱将额带扯下来丢在了脚边,他晓得稍后晋王等不及总会派人来找,但愿这条额带能给晋王些许提示。

“差未几了,拿下他!”几条黑影从暗处窜出,拉开架式围拢上来。

姐夫渐渐抬开端,仿佛犯下了甚么滔天大错普通:“他们……他们抓走了阿奺……”

一时候父子三人皆凝眉不语,思考起来……

一阵狠恶摇摆,船队在长久补给后重新出发了,沿河道逆流而下,很快绕过群山,将划子埠远远抛在了氤氲雾气当中。

厥后湖畔燃起炊火,晖映得半边天涯如同白天。与晋王说话的工夫,沈思目光不经意超出对方肩膀投向对岸看热烈的游人,先前熟谙的人影儿又呈现了,那人不管长相、身材都与姐夫柴云一模一样,身上还穿戴件灰鼠毛镶边的棉袍子。沈思模糊记得,那袍子是客岁夏季姐姐亲手替姐夫缝制的,料子虽属上等,针脚却又粗又大,连两边袖口也是非不一,是以被兄弟几人实在嘲笑了一番,而姐夫只是浑厚地笑笑,涓滴不觉得意,还是每天将那衣裳当宝贝似地套在身上,半刻也舍不得脱下来。

思前想后,沈思决定还是上前问个明白再说。贰内心是有底气的,非论遭遇甚么难事,只要本身开口晋王必然会大力互助,即便帮不上忙也能帮着出谋献策。

一阵冷风吹过,沈观拢了拢胸前衣衿,俄然间摸到怀里有样物件儿硬邦邦的直硌手。取出来一看,原是个装了冻疮膏的小瓷盒。沈家军士卒皆为北方人士,底子不风俗南边夏季的潮湿气候,到达汝宁不过几日,手上便大多生了冻疮,一个个手背充满大片大片的红肿,又疼又痒。沈帅与兵士们同吃同住同练习,天然也不例外。

“唰”地一道寒光从三哥手中射出,裹挟着凛冽风声劈空而来,沈思不管如何也不信赖最为亲厚的三哥会故意杀死本身,可箭簇划破翻涌的气流,清楚对准了他的胸口……存亡一瞬,沈思竟然走神了,恍忽间面前残暴光影闪过,炊火怒放,丝竹飘飘,斜柳飞花,有个容色绝异的男人就站在劈面,说话的声音暖和动听:“念卿,我对你一见倾慕,情有独钟,三十年来也只对你一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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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醒了,姐夫贴着空中吃力挪蹭到他身边:“念卿,都怪姐夫太没用,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姐姐……”

沈思定了定神,尽力将视野堆积到一点,面前半跪半靠着个一样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那是他的姐夫柴云。姐夫神采灰败,眼底犹有泪痕。

直到现在他才完整看清姐夫的模样,姐夫不但面庞肥胖蕉萃,袖口与衣领下还模糊可见极新的伤痕,有些乃至尚未结痂。

只要走在步队背面的喂马老夫抹去额下水珠喃喃叹道:“唉,这是泣军之兆,泣军之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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