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览江题诗存英气,九江老鬼争神位
他们乃是浪荡江湖豪客,唯独李尘心慕仙尘凡外,只因遭了大难,流落江湖。
但他半点推让没有,径转上前,提笔就写:
五人相谈甚欢,觥筹交叉,尽论江湖趣事,又说庙堂朝闻,让李尘晓得很多这两年间事,心中交感,又是一番思虑,临时不提。
“本日真是快哉,能交友诸位,乃是我兄弟二人三生之幸。”张龙平心而发,又道:“实不相瞒诸位,我和弟弟此次押镖返来,便已筹算金盆洗手。”
这一番分辩,世人才明白此中原委,各个赞叹不断,就是李尘自发天赋异禀,也不及这好武的少年,只是因他得了仙缘,参梦悟道,才有现在成绩。
相互先容一番,李尘才晓得这剑客名叫赵英,江湖上人称“飘雨点浪剑”,一手剑术也是上乘,真气内敛,不似别的剑客喜玩剑气离体。
五人道别,张龙二人先赶时候走了,连旗和赵英邀李尘回家府中做客,李尘婉拒,只因他来此还要去九江府拜见一名长辈,只好告别二人,见四周再无别人,便御气而飞,不准久就到了都府。
李尘见二人又要去夺人魂梦,采补精气,又见庙中神位还无异动,心中便已晓得,踏空飞出,直指两端老鬼喝道:“两个业障鬼魔,胆敢如此妄为,吃我一剑!”
“徒弟何必自谦,若不是你,我还被那群囊康货骗耍。”
四人又赞,赵英也不要人等,上前便题:
连旗喝到欢畅,引世人起家转自屏风见观后壁,笑道:“这朝云楼乃天下名楼胜地,多有文人骚人题诗表意抒怀,所幸这高阙雅间来人未几,题者甚少,另有多少空缺,诸位兄长何不弥补一二,以尽酒兴。”
“你说的有理,怎个赌赛?”
两老鬼正筹议好,却见一少年踏空而来,脖子上耗光一闪,一口琉璃剑已经飞出,绕身飞旋几周,提在手中,当空挥洒一剑,便是百道剑气!
“壮志抒怀由诸客,峥嵘光阴旋星汉。”
“现在天下动乱,诸州不安,时有传闻妖孽反叛,我们二人实在也早就心慕名师,想要上山学道,只是天下间怪杰异士虽多,但真正有本领的却没见到一个。”张龙说到此处,不由望了李尘一眼,总觉这少年不凡。
连旗春秋和李尘相仿,他自认最小,便从李尘开端敬酒,最后转自赵英,口称徒弟,赵英眉头一皱,把端起的酒杯放下,不悦道:“连旗,我已与你说了千百回,我做不得你师,你将来徒弟高我千百倍,何必急于一时。”
张虎便道:“哥哥那里话,大师图个乐子,一定完诗一首,不过一展胸中意气。”
“落座千杯愁满愁,出门真人空还空。”
“楼古阁高一定高,幼年人低何曾低。”
九江府和常州府普通,都是一州都府,此时已是夜晚,李尘腾空而入,突见百多道黑气在城中穿越,纷繁向中心会聚,他现在艺高人胆小,静中活泼,便自飞去,才见到那边恰是这九江都城隍庙。
世人又叹,都知他酒上心头,急望武学艺业,却久不遇名师,心中焦炙。
“我只是闲游至此,至于拜师学艺,只怕我肯学,也没有徒弟教,但刚听赵兄说剑仙隐现,斩杀妖魔,我却很有兴趣,想要见地一番。”李尘沉吟一声,想起了本身的大兄李洪,不恰是禹山剑仙一流?当日他带父亲飞去,也不知是否逃脱,此次说不得能找人探听到动静。
却说五人上至六楼高阙雅间,临望一派江河,浪涛翻滚,东流逝去,又自相谢落座,却都执意让李尘坐定主位。
张龙神采潮红,连道见笑,却让张虎愁笑:“哥哥豪气一出,却让我献丑了。
“醒转笑世人,离尘不离伤。”
张龙也感觉一起甚好,便自建议,几人都觉不错,便定了一个月后,还是在朝云楼相聚。
赵英拧之不过,但他那里敢教,深怕误人后辈,毁了这块未琢璞玉。再加上他练武时久,也知江湖中早有传播剑仙一说,无不心神驰之,料定像连旗这般仙才,迟早要被高人看上,更是坚意不肯连旗拜他为师。
“好!”
赤发鬼沉吟一声又问道,苍发鬼嘿嘿一笑:“以旬日为期,看你我采补的魂梦谁多,便自为胜!不管你我谁赢成了鬼判,今后当好生搀扶对方便是,庙里神位泛博,待今后自可缓缓图之。”
这四人都是养精炼气,此中便是剑客赵英功力深厚,方才独斗张龙兄弟二人久久不败,连旗功力最弱,但根行却深厚非常,生就一身仙根,却跟从剑客练武,让李尘感觉可惜。
世人又赞,最后只剩连旗,倒是早就有感,上题道:“
苍发鬼嗤嗤笑道:“你我二人都是九百年前身后不入循环,方才堕入鬼道幽冥,因逃了阴司缉拿,才于此地修成阴鬼,道行法力均无二般,不如定个赌赛。”
几人无不惊赞,万是没想到张龙看似粗鄙,胸中却非苍茫。
李尘抚掌赞叹:“好个万古豪气犹在!张兄异日必有一番抨击!”
因张龙年长,世人都望他,不由脸一红说:“我是个粗人,那里会读书人的把式,兄弟,还是你们来吧。”
李尘凝气开了真眼一望,只见有百多幽鬼堆积于此,各自抱着一团灰光吞噬,不由大奇,按说城隍庙堆积香火,就算没有神灵在此,百鬼也不敢出去。
“那不如如许,我和二弟要回镖局完镖,购置些许琐事,等完过后就来此相见,一起寻觅如何?”
张龙见世人俱推他上前,只好硬着头皮拿起笔挥毫,在一片空缺处题了两行。
又听赤发鬼道:“鬼判只要一名,你我二鬼如何分之。”
“仙客来往云路近,餐霞九霄朝天阙。”
“张兄所言不假,的确是朝局暗淡,变态生妖,赵某不敢说交友广漠,但也听一些同道提及诸般异事,更有剑仙隐现,斩妖除魔,我和连旗来此,不止心慕朝云盛楼,更听闻这一带有剑仙踪迹,才来碰碰机遇。”
那为首两端老鬼,一个赤发灰袍,一个苍发红袍,俱都看不清脸孔,身形虚真假实,模糊闪现。
张虎仪表堂堂,不似哥哥般粗狂,貌若二十七八,实际春秋也和赵英差不准多。
“志心见性始如一,何缘身在大千中?”
世人一听,便问连旗个究竟,方知一段故事。
“吊古幽思凭栏瞻,坐怀江河倚青山。”
连旗见赵英怎都不肯让他称师,兼之赵英三十多少,便称他为大哥,这才令赵英眉眼伸展,喝了连旗敬的这杯酒。
“酒香客尘消,引醉卧楼江。”
五人推杯换盏,说不完纵情事,从白天喝到夕落月升,才见江月高悬,听流涛波荡,酒客们垂垂散去,方知时候不早。
“鲲水锁朝云,千年风霜几度。”
这些幽鬼都是身后机遇偶合滞留人间,久受月华,也能修炼,李尘就见此中有两只魂力固结,已经将近生出阴神,到时候真有望修成鬼仙。
“哦?张兄也只是三十当下,恰是丁壮,怎就生了退隐之心。”赵英奇道。
“一江汇荒洋,万古豪气犹在!”
张虎大喜道:“真是志同道合,却不知李兄弟来此,单为来此观楼?如果也望拜师学艺,不如一起,如能同入一门,岂不是好?”
连旗本是九江府富户后辈,只是生下来母亲早逝,而父亲也在他六岁时憾自拜别,幸有忠仆管家,帮着摒挡家业,只因他极好练武,加上为人仗义豪放,请了很多四周驰名的武师教习,众徒弟见连旗慷慨,无不倾囊相授,连旗生就力大无穷,悟性奇高,不准几个月都将西席们的技艺学会,乃至应用更加通达,徒弟们教无可教,但又不想失了好主顾,只好连蒙带骗,连旗心迷武学,便也假觉得真,但他练武日久,虽能跳起丈许,但离燕子飞纵般的高来高去尤远,便更加想学轻身工夫,那些庸师那里会,只推委各式来由,或是忘了或是不屑,直到赵英到来,便觉着蹊跷,他行走江湖日久,那里看不出此中端倪,便力破群庸,让连旗见得真人,那里肯放他拜别,死缠活拽赖着赵英要学技艺。
“它们是在吞噬凡人梦境邪念加强魂力,怎敢如此!?”李尘大怒,梦由心生,实在亦是精气神聚,与性命关联,却恰是阴魂鬼物的大补之物,只是普通人肩头有阳火,平常阴鬼是千万不敢靠近,这些幽鬼却不知因为甚么能不惧阳火,采补魂梦。
李尘听到是那群鬼中为首两个道行最高的鬼王言语,公然胆小包天,敢打神位的重视,便先不脱手,看他们另有甚么打算。
世人深思半响,才叹这位剑客心胸,李尘也自上前题道:
“城隍那老儿带着一干地祗阴兵去帮手九凝山上元宫会战荒海散仙,没有个半年工夫,怕是没法回转,城隍神位非要浮虚山洞玄宗敕封,但这鬼判之位倒是占之便可,你我何不联手侵之?”
“嘿嘿,真但愿城隍老儿永久不要返来,再如许吞吃一个月,爷爷我真要凝出阴神,到时候白日显形,也不消夺舍别人躯壳了!”
“是极,张大哥再扭捏,不是豪杰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