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甜蜜苦恼
冯渊朝她抬抬下巴,道:“你翻开看看便是了。”
只是这话冯渊已问过很多遍,但每一次英莲都答没甚么完善,倒让他有些憋闷了。他略一皱眉,重新到脚又打量英莲一回,回身向冯龙道:“转头你去找曹管家,让他捡几匹好布料给女人裁几件衣裳,再打几件都雅的金饰一并给女人送来。”
冯渊细心看了看她脸上,的确已好了七八分,只余些淡淡陈迹,笑道:“是快好了,只是药还得吃。”
“混闹!哪有人抱病还不吃药的?”冯渊眉头微皱,忽从袖中舀出一包东西来,递给她道,“这个给你。今后每次喝完药便吃一颗,再不准说刚才那般孩子话了!”
本来,那冯渊并不像书里所写的那样父母早亡,只守着薄产度日。冯渊的母亲还尚在人间呢,便是父亲,也是客岁三月份里才没的,现在的冯渊还在孝中,天然是不得娶妻纳妾的。再则,冯渊是个孝子,纵是纳妾也定要先见过冯母的,现下她还未进冯府,操心这个实在没有需求。
“不了。”冯渊走近了,摆手道,“下午另有些要紧事,不能久留。”
英莲忙点头:“多谢少爷挂记,九儿这里统统都好,没甚么完善。”
冯渊将她养在这里,每日都必来看她,倒是格外知礼,从不过夜,很有君子之风。英莲跟他打仗几次以后,发明他竟是到处惯着本身,也就不怕他了。
送药的两个嬷嬷对此早已风俗。这几日天热,英莲又很爱后院那棵百大哥榕树,李嬷嬷便策画着她定是躲在那边乘凉去了,径直端了药碗给她送去。
“前日做的甜汤就很好。”英莲一张脸非常纠结,苦的龇牙咧嘴,道,“嬷嬷,我本日要吃双份的。”
“少爷,求您了。若真的要让我喝一年的苦药,您不如直接叫人拿把刀杀了我算了!”英莲昂着头看他,一双水眸仿若夏季幽池,清澈泛动,格外惹人垂怜。
“甚么?一年?”英莲闻言,真的是要哭了。
“无妨。本日去田庄收账,顺道便来看看你。身上可好些了?”冯渊边问边拉了她坐下,又道,“今后见我,不必再行那些虚礼。”
因而乎,英莲垂垂把那拐子忘了,每日在院中乐得清闲。然正所谓月满则亏,便是如许的日子也仍有一件事美中不敷,让她头疼得短长。
诚恳说,她内心对这冯渊实在是揣摩不透。虽说他对她很好,可常常想起那日街上的各种,她还是迷惑不已。怎个冯渊不但没被打死,反而另有那般好技艺?且那日她在一旁看得清楚,他揍薛蟠的神情,竟是三分肝火七分恨意,又是为何?更奇特的是,他还带了帮手,而那些人满是书里没有的,又要如何解释?
冯渊对她实在够好了,她那里还能再贪婪!
英莲看着面前这绝世好男人,少不得又舔着脸道了谢。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冯渊已出了回廊,正向这边走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且说英莲这边,自从跟着冯渊来到东郊别院,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李嬷嬷忙笑着见了礼,道:“少爷谈笑了。如果少爷不嫌弃,不如本日晚餐我多做一碗,少爷留下来尝过再走。”
英莲摇了点头,还是伸手将那药碗接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喝了。
不料,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宏亮男声,道:“甚么甜汤这么好喝?李嬷嬷,赶明儿得空了,也做一碗与我尝尝啊。”
李嬷嬷怕药凉了影响功效,故脚下更放快了些,上前唤道:“九女人,这会子你可没处躲了,快起来喝药吧。”
这日中午,别院里的李嬷嬷熬好了药端进英莲房里,却瞅不见人影,便知她又躲出去了。本来,英莲自住进这里,便是汤药不竭,一日三次,吃药跟用饭一个频次,她实在受不住,故每次一到吃药时候便找各种借口开溜。
冯渊见此情状,唇角轻勾,眉间间俱是笑意,一旁的李嬷嬷也捂着嘴,笑得下巴直颤。
冯渊总算舒了一口气,道:“有了它,你便再忍忍吧。我问过王大夫了,那补药只喝两个月便好。你既如此怕苦,前面的便都做成药丸,到时用水服下便可。”
冯渊见她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可恰好又爱极了她这可贵的娇嗔模样:“王大夫说了,你体质衰弱,气血又不好,是以已给你开了一年的补药。你这药,怕是有的吃了!”
“好香啊!”英莲捧着闻了闻,猜疑地看冯渊,“这个……”
英莲应了,和李嬷嬷一起送了他出门。
现在她离了拐子,再不消挨打受骂。院子里又有两个老妈子,专门服侍她饮食起居。只因身上过敏症状未消,到了第三日也未得归去冯府,只听冯渊的在这里静养,每日除了用饭睡觉,便是在别院里闲逛,真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英莲坐在桌前,手里握着那包诱人蜜饯,忽地幽幽自语:“莫非说,你跟我一样,也是穿越来的?!”
果然,进了后院,顺着青石路走了没几步,便瞥见英莲正歪在榕树下那张长条石椅上闭目养神。
算了吧,十块冰糖也不顶甚么。
“嗯?”只听冯渊喉间拉长的这一声哼哼,已叫劈面的人儿咬着唇低了头,“你说呢?”
英莲见他面色非常严厉,怕真的惹他活力,不敢再多言,只冷静接过东西,还未翻开,便已有一股特别的苦涩直钻入鼻间。
殊不知,这药是冯渊特地叮嘱王大夫开的,除了治脸上的症状,内里更是添了很多宝贵的药材,帮她弥补元气调度身子的。只是以前英莲在拐子那处,长年挨打受虐,体内竟郁结了好几处内伤,不但气血混乱,体质也是极差。那日王大夫给她诊完脉,暗里将这些十足奉告了冯渊,恰是这个原因,那日他送走王大夫返来才神采极差。
“看,这不就好了。女人下回可别再躲了!”李嬷嬷笑吟吟看她喝完,又道,“女人早晨可有甚么想吃的,说出来我好给女人做。”
“啊?真的吗?”英莲如释重负,顿时两眼放光,笑得一脸光辉,心想这冯渊可真真是个别贴的好男人,恨不得扑上去亲一辩才好。
李嬷嬷笑着应了。
李嬷嬷见她满脸委曲,不由哑然发笑。这几日她见英莲年纪虽小性子却慎重,待人办事皆是沉着有礼,故内心悄悄将她当个大人看,可现下见她这般怕吃药,方觉还是是个孩子。因而哄她道:“女人,你就喝了吧。如果嫌苦,待会我再去厨房给你多取几块冰糖来,可好?”
英莲忙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也起家见了礼:“少爷既忙,如何还到这里来了?”
“如何?”冯渊笑笑,说道,“这乃是御品堂的点心,传闻是用西域的果子做的,怕是全金陵城最甜的蜜饯了。”
彼时冯龙已在门外候着,到了门口,冯渊又向英莲道:“送到这里便罢了,你好生在这里养着。若缺甚么短甚么,可奉告我。我叮咛冯龙买了送来。”
英莲一听还要吃药,一张笑容顿时垮了下去,弱弱道:“少爷,我不过是小病,一点不碍事的,何况我都吃了这些天了,可不成以……”
英莲垂着头,没有应她。不过是过敏,遵循她之前的经历,就算放着不管,快则六七天,慢则半个月,天然也就好了,现在喝了这药,她反而感觉好得慢了。
英莲闻声睁了眼,瞥见来人,又瞅见她手里那碗黑呼呼的药汁,淡淡的柳叶眉当即皱成一团,粉唇微微嘟起,一脸不幸兮兮的模样:“好嬷嬷,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您看我脸上这症候都好得差未几了,本日这药能不能就别喝了啊?”
英莲只得听他的话翻开,竟是一包金黄灿烂的蜜饯。这倒让英莲喜出望外,方才喝了药到现在喉咙里还是苦的,便迫不及待捡了一颗尝了尝,浓烈的苦涩刹时埋没了统统,直沁心脾。
冯渊又叮嘱了几句,才携着冯龙分开。英莲一向看着他走远,竟出了神,直到李嬷嬷喊她才回身往屋里去,只这回也没再去老榕树那处,一小我闷闷回了房。
“是,小的记着了。”冯龙忙应道。
明显没戏!然英莲恰好不甘心,再次鼓足勇气抬眼问他:“那到底还要吃多久啊?”
英莲笑笑,不置可否,只答前一个问道:“早已没甚么大碍,就是这些东西退得慢,耗时候罢了。”
“好吃。”英莲咂咂嘴,终究不再苦着脸,这东西可比冰糖管用多了,“多谢少爷。”
先头她还担忧冯渊纳妾的事儿来着,然这几日她成心偶然从两个嬷嬷那边探听,竟发觉冯家的背景与原著里底子是两样的,这会子早已顾虑全消了。
“铺子里另有事,我先归去了。你歇着罢,明日再来看你。”冯渊见她高兴,面上不自发更和顺了几分。
李嬷嬷可不敢应她,只道:“女人就别难为我了。少爷每日来,第一句便是问女人可曾吃了药。女人如若不吃,叫我如何跟少爷交代呢?再说了,良药都苦口,女人忍着喝了,再过两日,仙颜如初,岂不更让少爷欢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