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姜昭苦笑道：“他今后大了总要为官做宰的。”

过了几日，贾赦已将诸事丢给齐周他们，本身往黉舍转悠一圈儿，公然想细姨星了，令人拎着一大堆吃的顽的往姜家来。姜昭乃是翰林院庶吉人，这会子不在家。黛玉闻报她娘舅来了，忙抱了细姨星出来，一面叮咛道：“乖儿，见了你舅姥爷就去亲，亲得他老脸笑出褶子来，早晨让你睡爹妈当中。”

贾赦笑道：“罢了，且看你的本领。”因取了宝玉抄的一本《凡尔赛玫瑰》出来，“此书不知何人所著，我也是偶尔得之，烦劳我那侄子宝玉抄了三本。一本送与姜皎，一本送与我甥女黛玉，这本送与你。”

细姨星眼睛亮的如细姨星普通，连连点头。

贾赦又道：“这会子西洋诸国也在连续造反了，未几时将天下无君。”

就此揭过。

贾赦点头道：“你去了贤人必定不依的。”

黛玉问：“后代便是如此么？”

黛玉一愣：“既然是好书，何不早些印出来？”

贾赦道：“急甚么，另有旁的。”他又捞出一本白安郎所撰、早已变调的《双城记》来。

黛玉早瞧见一个小丫头子手捧了小半碗蛋羹立在他乳娘身边，抿嘴儿一笑。

宝玉日夜不息通读了一宿，次日黑着眼圈儿捧着书来寻贾赦：“伯父！此等好书何故才取出来！”

黛玉俄然道：“莫非娘舅这些故事，本是后代名流所做？”

“你先睡会子。”贾赦瞪他道，“瞧你那眼睛跟熊猫似的。”

他说的是《凡尔赛玫瑰》，一本以法国大反动为背景的漫画，上辈子小时候的最爱。

作者有话要说：金子能够有点极度女强吧。童年期间的二次元偶像是《太空堡垒》的女主丽莎·海因茨，《凡尔赛玫瑰》的女主奥斯卡·加尔杰，三次元偶像是叶卡捷琳娜大帝。这三位女性对金子的脾气养成起了极高文用，至今她们仍然是金子的偶像。

贾赦哼道：“美意又如何？他是美意我们便要忍着不痛快成全他的美意么？”乃低头蹭了蹭细姨星，“贤人是个明君，再明的君也是君。你娘舅不乐意替人当主子，非论他是多么明君。他对我再好，也不过是施恩罢了。”乃叹道，“你娘舅比壮强大不了几岁时读过一本书，当中有一句话，我下辈子都记得呢。”

姜昭笑道：“罢了，到时候再说罢。”

黛玉笑道：“我家大爷忙的很,是要做大事的。白先生反正不消去衙门，又有壮壮领着他顽。有娘舅在，顽破了天去也无妨的。”

贾赦道：“天然。只是眼下这些故事于当世有大用，总不能为了顾着替先人留名不消罢？为着很多当世活人能过的更好些，末节如此也顾不得了。况先人若当真有本领，天然能写出旁的名著来。”

他们娘儿俩从屋里出来，恰贾赦叮咛人将东西在人家暖厅中的大案子上一溜溜排开，跟卖杂货的小摊儿似的。

贾赦哼道：“他就是个木鱼脑袋。如果想噎死他，我去哄贤人收回成命，顺带恐吓你公公。如果气死他，就更轻易了。”

黛玉哼道：“逢年过节的还不是得去他们宫里三拜九叩的。我的细姨星才不去。”

一时贾赦回府去，将齐周写的几本后油滑事翻出来，想了想，先将《凡尔赛玫瑰》之白安郎版取出来。白安郎写得太白话，且书中描述之人物面孔、地理风景一股子天活力味，半分西洋味也无。然也没法，他又未曾去过西洋。贾赦令人将此书送去给宝玉，奉求他抄三份，说是有旁的用处。又送了几本往姜家去了。

他本是武将，说话比贾赦专业很多，寥寥数语彭润也明白了。因点头道：“我晓得了。”

“嗯。”细姨星点头道，“爹爹如何晓得的？”

黛玉忙摆手道：“造反一事过分伤民，娘舅莫要如此。皎儿那火枪可了不得。伤了外族还罢了，何必伤那些平常兵士，他们亦是不幸人。”

彭润先有几分不明以是，倒是恰在她这里的彭楷顿时明白了，道：“姑姑，此处可了不得。”

贾赦笑道：“让你替我抄呢，你抄不抄，不抄我烦旁人抄去！”说着顺势要来夺。

“我抄我抄！十份也抄！”宝玉忙护着书道。

黛玉想了会子，俄然笑了：“待他大了些子，二叔约莫也将外洋打下来了，大爷，听娘舅那日遣来的人说，西边海上有一组小岛，唤作西承平洋群岛，上头如阆苑瑶池普通。不若大爷去那边仕出来。”

黛玉叹道：“我还想着星星大了些送去荣国府请白先生发蒙呢。”

贾赦笑道：“玉儿放心，若非恐怕伤民你娘舅早反了。便是因为这个方绕了老迈的圈子。本来我还想再慢些个，既然他们惹到细姨星头上来了，我便快些。”

过了几日，齐周姜武贾琏归去朝堂，众位阁臣与几位将军商讨了十几日，终究定下先兵分三路。

“书中开端，那位女将军向她的部属道：她本觉得，人这具臭皮郛许是不得不为君王主子所奴役，然民气倒是自在的。终有一日，她觉得她畴前说的话竟是错了。”

一家三口进了屋，姜昭抚了抚细姨星的面庞子道：“明儿让人去奉告娘舅去。”

黛玉在旁瞧了瞧她娘舅的神采，半晌，俄然道：“娘舅，你不会在揣摩着造反吧。”

黛玉苦笑道：“贤人只怕是美意。”

不过四五日工夫，宝玉便抄好了三册，亲送来给贾赦，欲留下本来。

贾赦笑道：“本来我要拿出去印的，这三册书皆有主了，俱是赠与有本领的女子，岂不比留在你手中好？”

细姨星指着大案子道：“要踩！”

宝玉忙道：“既然这么着，我可再抄一册。”

只听细姨星一声脆脆的“舅姥爷~~”贾赦忙不迭转过身子，黛玉举着他便送了过来。贾赦立时眉开眼笑，接了在手中才要说“宝贝儿，我想死你了。”细姨星赶着上来一通乱亲，亲的贾赦见牙不见眼，连话都忘了说了。

宝玉忙问：“可另有么？”

黛玉思忖了很多，点头道：“我一时半刻尚不明白。”

王子腾爱财，东路由他领着人打东洋；章石鹿颇熟西海沿子，往西承平洋那头打去；彭润领着火凤凰特种营并一起人马替贤人取米，打暹罗，最后将与章石鹿会和。

姜昭眼中一亮：“如有体例让十一皇子也去荣国府读书，岂不好？”

“这块儿便是蛋羹，软乎乎的。”姜昭笑揉了揉他的肚子,一面扭头朝黛玉眨眨眼。

贾赦忙道：“清算了他踩着便无趣了，莫清算，让他踩裂缝，熬炼小脑呢。”说着抱了他畴昔。

贾赦叹道：“玉儿，此事但是功在千秋的。奉求你了。”

贾赦大笑，竖起大拇指来：“公然是我家的孩子，随我！我不过随口一说，只是那儿太远，偶尔去顽会子还罢了，常住怕是饮食不惯的。这会子要打也成，让章老头打去。姜文那厮……”贾赦揣摩了会子，“噎死他好呢还是气死他好？”

贾赦笑道：“你靠得住。”

他那神采本非常寂然，偏肩头骑着细姨星，小爪子小脚丫子都在乱挥，倒是非常好笑。

彭楷道：“我与贤人说去。”

彭润接了道：“多谢。”

黛玉啼笑皆非：“如果踩坏了东西，虽说不值两个钱，白白糟蹋了也是可惜的。”

黛玉在一旁笑盈盈瞧他们爷孙俩顽了半日，又上来劝他们歇会子，喝口茶。见细姨星有几分累了，伏在贾赦怀里装死，方趁机悄悄将贤人并姜文之意说了。

贾赦笑道：“一口吃不吃瘦子，你渐渐的罢。”乃打发他走了。

好一会儿才歇了，贾赦抱了他坐下，一眼不眨的瞧着孩子美滋滋道：“瞧吧，还是我的细姨星惦记舅姥爷。”

贾赦听罢好悬没让一口茶噎死。半日，点头道：“姜文那脑袋，僵化了。跟我混了这么些年，半点停顿也无。”又问，“昭儿的意义呢？”

贾赦笑道：“如何是糟蹋了？原买了来便是哄他高兴的，凭他拿来或吃或顽，他高兴了便是好东西。”一面将细姨星放在案子边上，指着那上头空余的位置，“好星星，从这儿跨畴昔！……好唻，再到这儿！……星星最棒了……”

“天然，都是一伙的，连浩之一起。”贾赦笑道：“那年皎儿出事了，你二叔便反了。”江洋悍贼可不是**的么？“现在已预备得八\九不离十，单看他们能夺多少殖民地。天高天子远的处所多了，视天子如无物的人天然多了。那些殖民地里头现在住着很多西洋人。他们西洋诸国的天子都没了，天然也不会拥立我国天子的，只会引着我国百姓造反。待殖民地都反了，海内的人天然会跟着反的。这便是你娘舅之大计。”

贾赦一笑，拱手道：“如此奉求了，愿将军旗开得胜。”

贾赦笑道：“这些话太稀释。转头我将小白写的那几本书取来你瞧。你也润色会子,我瞧着他写得委实平常。或是你有工夫了，也帮我写几本，我那边有很多故事纲领没变成书呢。”

贾赦笑道：“这本书最浅，易让你们这些孩子喜好。”特别此书配角是个女子，宝玉你必定喜好。“故此我先挑了出来。你如有空，帮我抄个三份。我有大用。”

彭楷看那舆图越看越爱，耍赖要同去。“京中这会子已出不了甚么岔子了，留在这儿多无趣，我们也想去外头兵戈呢。”

黛玉喊人道：“快把这些清算了下去。”

姜昭一想也是,点头道：“还是你周道。”

说得黛玉啼笑皆非。

黛玉点头道：“如此甚好。我每日除了哄着这个小东西，倒也没端庄事儿做了。”

黛玉闻言沉默好久。

黛玉大惊：“齐叔父也晓得么？”

贾赦不由赞道：“你倒是会挑处所！”数百年后那儿但是了不得的度假胜地。

黛玉忙摆手道：“我不过不肯细姨星去宫里向人叩首施礼罢了。”

姜昭皱眉道：“你家大爷岂不比白先生强？”

贾赦听了立时想起马六甲海峡来，特去彭润营中抓着舆图说了半日。

贾赦也站起来，一把将细姨星举起来，欲做出豪杰般的姿式。谁知细姨星人虽小，倒是挺沉的，贾赦才举了一下胳膊便累了，忙将他又搁到肩膀上。细姨星咯咯直笑。“人的身材与灵魂普通，亦可自在。”他因扭头望着黛玉，豪放道,“世上若没有天子、没有了主子，便没人是主子！”

贾赦笑道：“早些印出来必成禁/书。你娘舅腹中有很多禁/书，就等着齐周他们掌权的这一日。”

黛玉思忖一会子道：“不当。娘舅他们这会子约莫忙端庄事儿呢,过几日他忙完了,管保头一件事便来瞧我们细姨星的。”

黛玉笑道：“仿佛我要成了甚么人物似的。”

姜昭将小儿子抱在怀内亲了亲,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肚肚,笑道：“细姨星吃了蛋羹是么？”

黛玉道：“大爷道，反正另有好几年呢。我深思着，不知数年后二叔可将西承平洋群岛打下来了？不如大爷去那儿为官。”

宝玉忙不迭的应了，捧了书往外跑。贾赦在背面喊：“先给我睡觉！”

贾赦笑道：“如果娘舅造反了奉告你公爹，我本是因为这个才反的，他会不会气死？”

却说黛玉姜昭回了院子,劈面细姨星笑着扑上来要抱，小胳膊上挂着小铃铛叮当直响,惹得他两个五脏都化了。

黛玉仿佛发觉出甚么来，不由站了起来。

贾赦笑道：“依着玉儿之才，来日你与皎儿谁在青史中位置高还两说呢。”

黛玉乃将当日他二人的话说了一遍，笑道：“若那会子贤人还记得此事，送了圣旨来——既是在海岛上，天然有海风的。那圣旨不留意吹到海里去寻不着了，也是有的。”

黛玉得了书，日夜细读，又与姜昭共读。姜昭连赞“江山代有秀士出”，又叹“未曾想先人竟是如此度日”。如此琳琳总总不再赘述。

贾赦点头道：“是了。后代这等书有很多，我说了几本给小白听，让他重写出来。预备过几年悄悄印了，向天下撒出去。”

宝玉叹道：“读了此书，畴前这二十年我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