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黛玉闻言心中欢乐，笑道:“这是您老的福分，板儿是个好孩子，好好读书，将来定会有出息。”
她在荣国府住了几年，与惜春虽不是极密切，但对她的脾气却非常体味，夙来便有些孤介，性子又固执，决定的事任谁说都无用，从当初撵走入画一事便可见端倪。
黛玉一怔，忙道:“怎的琏二哥哥也未曾来看过姐姐么？”
凤姐本蜷在角落里，听到动静展开眼睛，见了黛玉等人，不由又惊又喜，忙爬了起来，好久未见，一时悲喜交集，当即流下泪来。
凤姐当初买地的时候是记在别人名下，是以并未被抄去。
贾敏几人得了信，忙打发人去奉告了李纨尤氏等人，迎春闻信便马上赶了过来，贾敏怕再出岔子，便带着她们先赶了畴昔。
世人见状便知已没法挽回，只得罢了，幸而这家庵堂虽小，香火也不盛，却极清净，净闲师太也是刻薄之人，每日除了诵经，便是带着弟子们种菜养花，这般贫寒的日子，惜春过得非常安闲。
凤姐闻言暴露讽刺之色，嘲笑了声，道:“我现在这般景况，我们这位好二爷恨我还来不及，那里会来看我，他当初便已写了休书，我现在与他已是毫不相干了。”
板儿闻言便上前作揖，他读了几年书，现在已经破晓得礼数了，行了礼便低着头退下了。
宝玉见状微微一笑，杜口不言。
黛玉回了府里，想起这大半年来的事，只觉精疲力竭，到上房陪季夫人说了一会话，便回房安息了。
贾敏与黛玉得了信，亦吃了一惊，忙打发了亲信在都城表里探听，迎春亦得了动静，也打发了人来帮手，最后倒是在他们庄子不远处的一间小庵堂里找到了惜春。
其间狱卒早得了上头叮咛，见了黛玉等人皆毕恭毕敬，不敢有涓滴怠慢，引着她们到了凤姐的牢房前，赔笑道：“犯人正在其间，夫人可另有甚么叮咛？”
尤氏宝钗等人也闻信赶来，劝了好久，惜春只是点头，说甚么也不肯归去。
刘姥姥见了黛玉，不由一惊，忙道:“给姑奶奶存候，好久不见姑奶奶，内心顾虑的很。”说罢便颤巍巍地欲存候，黛玉仓猝扶住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忽见方才那狱卒又来了，觑了黛玉一眼，躬身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
黛玉闻言便明白了几分，忙命人请了刘姥姥过来，道:“姥姥，多年未见，您老可还好？”
黛玉摇了点头，道：“多谢了，我想与她说一会话，劳烦行个便利。”
黛玉只觉有些眼熟，细看了两眼，才认出是当年来贾府打过秋风的刘姥姥，心中不免有些迷惑，便听小红对那白叟家笑道：“刘姥姥，您老又来看二奶奶了？”
然贾琏深恨凤姐，早已写下了休书，巴不得与凤姐划清边界。那里会让芾哥儿姐弟俩来探视？
黛玉故意安慰两句，偏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凤姐闻言，顿时喜笑容开，不住地念阿弥陀佛。
惜春淡淡一笑，道：“这也没甚么不好，林姐姐，不是大家都有你和赵姐姐那般福分，嫁得快意郎君，伉俪和美。我本就是个冷僻无私之人，若让我在后院中为一个男人斗个你死我活，还不如像现在这般，清平悄悄的过日子，自在安闲，固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于我来讲，这已经是极好的归宿了。”
凤姐虽恨贾琏，但她也晓得本身是罪有应得，没甚么可说的，只是惦记一双后代。
凤姐眼睛一亮，忙扒了碗饭，又扯了个鸡腿，大口吃起来，连头也不抬。世人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一时都呆住了。
次日一早，季栩送了紫菀到狱神庙，道：“里头我都办理好了，你去罢，只别待太久了，我不便出来，一会子还要去宫里一趟，只怕要晚些返来，我命人在外头侯着罢。”
况这事说出去毕竟不好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只能公开里探听，贾珠与贾琏找了好几日都没动静，最后没法，只得去请贾敏与黛玉互助。
又说了两句话，黛玉见天气不早，也没有多留，只叮嘱了几句，便带着紫鹃等人归去了。
迎春还欲再劝，黛玉摆了摆手，轻声道：“罢了。”
她们皆是过惯了繁华日子，现在都挤挤挨挨住在一处，未免有些难堪，且吃穿用度皆非常粗糙，赵姨娘本就是个脾气粗鄙的，见宝玉宝钗佳耦住的屋子好，身边另有麝月秋纹两个丫头奉侍，心中非常不平，隔三差五便要闹上一闹，一会说短了吃食，一会说李纨佳耦苛待她们母子，连件好衣裳也不给穿，成日家闹个不休。
黛玉见状笑道:“多年不见，板儿都这般大了，现在都快认不出了。”
庵堂的方丈师太见了世人也不惊奇，只低声念了句佛，道:“诸位施主想必是来寻了尘的，她现在正在后院，几位请自便罢。”说罢行了个礼，便捻着佛珠回身走了。
茜雪忙道：“姑奶奶言重了，我们可当不起。我们也帮不上甚么忙，只因当家的经常在这边发卖马匹，三教九流都熟谙些，这才说得上两句话罢了。”
正说话间，忽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牵着匹驴子拖着辆板车劈面走来，板车上坐着个年纪颇大的老婆婆，头上包着头巾，穿戴极其朴实，手上却提了个大大的承担。
刘姥姥忙笑道:“借您的吉言。”
凤姐沉默了好久，方道:“巧姐儿和芾哥儿如何了？”
凤姐闻言眼圈一红，忙拭了拭眼角，苦笑道:“本来不懂惜福，不知糟蹋了多少东西，非山珍海味不吃，非绫罗绸缎不穿，现在想来，人这一辈子，一碗饭便可饱腹，一尺布便可裹身，以往是我自误了。”
当初凤姐给她脱了籍，又成全了她与贾芸，还给预备了一份不菲的嫁奁，她感念于心，自从凤姐入狱，便经常来看望。
两人见了黛玉忙福身施礼，黛玉问道：“你们也是来看凤姐姐的？”
青鹤带着丫头们清算碗筷，见那碟酸黄瓜被黛玉吃的干清干净，不由有些迷惑，黛玉饮食平淡，平常这酸黄瓜是极少碰的，今儿如何都吃光了？
黛玉闻言忙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姐姐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
黛玉忙笑道:“我前儿才见了巧姐儿，高了好些，更加出挑了，都出完工大女人了。芾哥儿也懂事多了，现在跟着先生读书，传闻已经念到四书了，聪明聪明的很，连教他的先生都赞不断口呢，将来必然是有造化的。”
凤姐狼吞虎咽地吃了满满一大碗饭，又喝了一碗汤，吃了两个豆腐皮包子，方抹了抹嘴，把剩下的饭菜点心谨慎翼翼收了，放在一旁的角落里，笑道:“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得省着点吃，这能够吃好几日呢。”
小红点了点头，道：“我们家离这边不远，本日得了空，便来看看二奶奶。”
还是跟我们归去罢，等过两年风声淡了，贾家的事也没甚么人记得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择一门极好的好人家。”
黛玉别过凤姐，方出了狱神庙，忽见小红与茜雪提着个竹篮过来，便站住了。
现在惜春已盘算了主张，那谁都窜改不了。
惜春摇了点头，道:“多谢姑妈，只是不劳烦您操心了，我现在已经削发，结婚之事就不必提了。”
黛玉接过一个食盒，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一只烧鸡，一碗胭脂鹅脯，一碗肉羹，一碗鸡汤和几样点心，道:“这是今早刚做的，还是热的，姐姐快吃罢。”
惜春点了点头，道:“姑妈和姐姐请归去罢。我晓得你们是为我着想，只是不必了，我现在这般就很好，这是我这辈子最安闲轻松的日子，何况有净闲徒弟在，大可不必担忧，今后也不要来看我了。”说罢对世人打了个顿首，便回身回了菜地，拿起水瓢持续给菜地浇水。
小红闻言脸上一红，抿嘴浅笑道：“客岁年前成的亲，当时还是二奶奶做的主呢。”
宝钗听他言语中很有了悟之意，再看桌上放着的册本，鲜明便是庄子，心下不由一惊，道:“好好的你看这些书做甚么？这些杂书看多了于己无益，只会移了脾气。”说罢忙收了起来。
未几时饭菜好了，因黛玉方才说嘴里有趣，小厨房便又切了一碟酸黄瓜。
黛玉抓住凤姐的手，见她瘦骨嶙嶙，面色蜡黄，身上穿戴件半旧的长棉袄，脚上的棉鞋也又脏又破，那里另有昔日的半点容光，心中难过，不由滴下泪来，道：“凤姐姐，我来看你了。你刻苦了。”
这些女犯多数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自小锦衣玉食惯了，那里受得住，客岁夏季便有好几个没熬畴昔。
贾珠一家住在东院，惜春与尤氏一处住，宝玉与宝钗住在西院，当初袭人与蒋玉函买下了麝月与秋纹，在他们安设后便送了过来。赵姨娘、贾环母子则住在后院的几间配房里。
青鹤忙命人去传饭，季家虽尚未分府，但已分炊，各房都设了小厨房，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本身院里吃午餐。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她二人叹道:“你们故意了，我代凤姐姐感谢你们。”
贾敏与黛玉对视一眼，命跟来的丫头婆子们留下，只带了几小我畴昔。
世人方进后院，便见惜春穿戴一袭缁衣，踉踉跄跄地提着一桶水，在给菜地浇水。
幸而有林如海与陈珩等人的面子在，贾敏、黛玉与紫菀又经常打发人来探视，狱卒们也能常常得些东西，是以对凤姐还非常虐待，吃食虽好不到哪去，却还算洁净，还把最好的一间牢房给了她住，凤姐这才熬了过来。
黛玉见状不由心中一酸，忙叫人上前帮手，惜春却拒了，道：“林姐姐，我现在已经是方外之人了，这些都是我应做之事，亦是我的修行，何况我父亲与哥哥不法太多，我享用了这么久的繁华繁华，也该为他们赎罪了。”
这日一早，尤氏叫惜春去吃早餐，谁知半日没动静，推开门一看，却见房中铺盖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封信，拿起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本来惜春竟留了手札削发去了。
这里关的都是女犯，极少有人来探监，平日里油水也少，那狱卒昨日得了上头叮咛，说本日有朱紫来探监，原另有些不乐意，不承想竟有这不测之意之喜。
凤姐闻言抹了抹泪，道：“不苦，我现在住的这间屋子但是这里最好的，还多亏了mm，若不是有你和赵mm多番办理，只怕客岁夏季就熬不畴昔了，那里能像现在这么安闲。”
迎春闻言不由滴下泪来，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傻mm，那是他们爷们造的孽，又与你何干？”
转眼便到了仲春，过完了年，各家都清净了很多，黛玉忽想起一事，便叫了青鹤过来，问道：“我前儿说的那些被褥铺盖和衣裳可都有了？”雪雁与紫鹃客岁皆已立室，雪雁嫁给了林家庄上的管事，紫鹃则嫁给了季栩身边的长随，现在是黛玉院里的管事媳妇。
黛玉点了点头，带着紫鹃青鹤等人，把前些日子做好的衣裳、铺盖等都搬了出来。
凤姐接过衣裳，见色彩虽不起眼，摸着却极柔嫩温馨，当即裹了一件在身上，只觉暖烘烘的，不由眼圈一红，堕泪道:“mm这番情意，我感激还来不及，那里会嫌弃。当初我们家还未败的时候，不晓得多少人凑趣阿谀，现在坏了事，便都避之唯恐不及了，连我的亲哥哥都没来看过我一眼，也只要mm你，还记得我这小我。”
惜春苦笑道:“那里能不相干呢，我也是贾家的女人，与他们血脉相连。”
凤姐满心不舍，但也晓得黛玉不便久留，见她目光中非常担忧，忙道:“mm快归去罢，不过五年罢了，很快就会畴昔了，你别担忧，我还要看着巧姐儿出阁呢，自会好生保重的。”
惜春每日只在房里念佛，对内里的喧华充耳不闻。
黛玉心下一酸，几乎流下泪来，道:“凤姐姐，苦了你了。”
还好贾敏打发人送了些米面柴炭并猪养鱼并各色干菜过来，黛玉与紫菀、迎春、宝琴等姊妹亦送了些干果熏鱼腊肉来，世人这才过了个安稳年。
黛玉闻言心下稍安，忙叮咛张嬷嬷等人把带来的东西都交给了凤姐，紫鹃又拿了几块碎银子给其他几个狱卒，托她们多加关照凤姐，方出去了。
另有这几床铺盖，也是新做的，内里絮的都是新棉花，现在虽开了春，到底还是冷了些，这两床被子晚间也能够挡挡寒气，姐姐姑息着用罢，千万别嫌弃。”
黛玉闻言看向凤姐，拉着她的手，不舍道:“凤姐姐，我要走了，你好生保重，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青鹤依言去了。
紫鹃从袖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给那女狱卒，笑道:“劳烦姐姐了，这大冷的天，且去吃杯酒，祛祛寒气。”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常常这些人最不能获咎。
这庵堂极小，名叫莲华院，连主持师太在内不过七八人罢了。
世人晓得她的性子，一时也不敢过分逼迫，只得临时归去，预备次日再来，谁知品级二日再去时，惜春已经剃去了满头青丝，正式削发为尼了。
那庄子乃是在西郊，离都城不过二三十里路程，非常清净，共有三百亩良田，那所院子也是三进的，虽不甚大，但住下贾家世人也已够了。
待贾家世人安设好，已是年关了，家家户户都在预备过年，贾家却冷冷僻清，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那里购置的起年货？
季栩现在在翰林院任庶吉人，每日都要酉时才气返来，黛玉换了衣裳，便挥退了世人，歪在榻上小憩。
尤氏又气又急，忙拿了惜春的留书去前院，因贾赦与贾政不日便要放逐，贾珠等人都出门办理去了，只要李纨并宝钗在家，闻言也吓了一跳，一面命人去给贾珠几人传信，一面忙打发人去各处寻觅，只是都城如此之大，寺庙佛堂也多，一时又到那里找去？
宝钗回了家里，因同宝玉提及此事，便道:“四mm也太固执了些，凭谁劝都无用，只但愿她今后不要悔怨。”
贾敏闻言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盘算主张了？”
张嬷嬷把装着吃食的几个攒盒提过来，除了几样热食，下剩的都是轻易存放的玉米面窝窝头，烧饼，白面馒头，酱肉，熏肉干等等。
又有姑奶奶们送的笔墨纸砚，这几年下来，倒也识得了几个字，可巧这两日他们书院放假，我便赶着做了两件衣裳并几样吃食，让他送了我来看看二奶奶。”
青鹤带着丫头们摆好碗筷，黛玉洗了手坐下，见桌上都是本身平日爱吃的，偏本日没甚么胃口，只就着那碟酸黄瓜吃了一碗饭便罢了。
贾琏接回了巧姐儿与贾芾姐弟俩，在贾敏预备的宅院里住了两日，还是带着平儿、邢夫人与贾琮回庄子上去住了。固然处所偏僻了些，院子也小，到底比一大师子挤在一处要好些。
凤姐点了点头，道:“mm说的是，是我胡涂了。”
黛玉一怔，细心打量了凤姐一番，见她面色安静，仿佛有豁然之意，便知她是至心话，心中也为她欢畅起来，道:“姐姐现在大悟了。”
黛玉悄悄舒了口气，她本来另有些担忧，现在既有贾芸与王短腿的的照顾，凤姐的日子想来也会更好过些。
本来自打凤姐一入狱，刘姥姥便曾带着衣裳吃食过来看望，只是她到底年纪大了，她家离这里又远，虽心中惦记凤姐，也只能在板儿放假时来看看。
贾敏皱眉头道:“傻孩子，这庵堂向来是出错的女眷才住的，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情愿去？你倒好，竟自个儿跑来。你年纪轻不晓得，清修之苦可不是你一个女人家受得了的。
世人闻言，心中都有些恻然，固然凤姐是咎由自取，但毕竟是多年的伉俪，贾琏这般行事也实在是太薄情了些。
刘姥姥站起家来，仿佛想起甚么，忙拉了身边的板儿出来，道:“愣着做甚么，还不给姑奶奶存候？！”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道：“你们本日把那些东西清算一下，再叮咛小厨房明早多弄些轻易照顾的吃食点心，我明儿去看看凤姐姐。”
这獄神庙年久失修，非常陈旧，四周漏风，夏季闷热，夏季冰冷，极其难过。独一的几间好屋子都是狱卒们住的，吃食更是难以下咽，不是冷的便是馊的，偶然乃至就是几粒米伴着米糠。
她也是有机变的，见那荷包非常精美，悄悄衡量了一下分量，不由眉开眼笑，忙道:“多谢夫人破钞赏酒吃，这里既没甚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了，您如有甚么叮咛尽管令人来叫我。”说罢命人搬了把椅子过来，亲身擦洁净了，请黛玉坐下，方满面欢乐的带着世人退下了。
黛玉闻言蹙眉道:“四mm，你怎的还未撤销削发的动机？难不成你真筹算守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么？”
黛玉见她现在是妇人打扮，便知她已出了阁，便道：“甚么时候出的门子？”
凤姐黯然道:“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如果能早些觉悟，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境地。”
刘姥姥笑道:“当初还是得了太太奶奶们的济，我们家里置了几亩地，每年的出息不止够本身吃，也够送他去书院读书了。
青鹤忙道：“针线房的人昨儿便送过来了，紫鹃姐姐收着呢。”
黛玉见凤姐那张木板床上的棉被都已经看不出色彩了，陈旧的被角边上暴露了脏兮兮的棉花，忙命紫鹃青鹤把新做好的衣裳铺盖拿过来，对凤姐道:“现在在这里也不敢做的太好，这几件衣裳是前儿做的，都是细棉布，倒还耐穿。
贾珠是读书人，脾气暖和，且赵姨娘到底是他的庶母，也不便同她争辩，只得避开了，偏李纨性子也软，又是大师出身，那里是赵姨娘的敌手，常常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宝钗看不过，言语恐吓了她几句，方弹压下去了。
宝玉正在看书，闻言放动手中册本，淡淡道:“如许一定不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我们觉着如许的日子贫寒，四mm却不觉得苦。现在她既已削发，便是断了尘缘，我们便不要去扰她了，以免坏了她的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