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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2》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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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2)

一面说,一面走,刚到蔷薇架下,湘云道:“你瞧,那是谁掉的金饰?金晃晃在那边。”翠缕听了,忙赶上拾起来,手里攥着,笑道:“可分出阴阳来了。”说着,便拿史湘云的麒麟瞧。湘云要他拣的瞧,翠缕尽管不罢休,笑道:“是件宝贝,女人瞧不得。这是从那边来的?猎奇特!我向来在这里没见有人有这个。”湘云道:“拿来我瞧瞧。”翠缕将手一撒,笑道:“请看。”湘云举目一验,倒是文采光辉的一个金麒麟,比本身佩的又大又有文采。湘云伸手擎在掌上,只是冷静不语。正自入迷,忽见宝玉从那边来了,笑问道:“你两个在这日头底下何为么呢?如何不找袭人去?”湘云赶紧将那麒麟藏了,说道:“正要去呢。我们一同走。”说着,大师进入怡红院来。袭人正在阶下倚槛追风,忽见湘云来了,赶紧下来驱逐,联袂笑道:“好久不来,驰念得人了不得。”一时进房归坐,宝玉因笑道:“你该早来,我得了一件好东西,专等你呢。”说着,便向怀内摸掏,掏了半天,“啊呀”了一声,便问袭人“阿谁东西你收起来了么?”袭人道:“甚么东西?”宝玉道:“前儿得的麒麟。”袭人道:“你每天带在身上的,如何问我?”宝玉听了,将手一拍,说道:“这可丢了,往那里去找呢!”顿时黄了脸,就要起家寻去找。湘云方知是他遗落的,便笑问道:“你几时又有了麒麟了?”宝玉道:“前儿好轻易得的呢,不知多迟早丢了,我也胡涂了。”湘云笑道:“幸而是完的东西,还是这么镇静。”说着,将手一撒,“你瞧瞧,是这个不是?”宝玉一见,由不得欢乐非常,因说道:“可不是它是谁!”且听下回分化。

至次日午间,王夫人、薛宝钗、林黛玉众姊妹正在贾母房内坐着,就有人回:“史大女人来了。”一时果见史湘云带领浩繁丫环、媳妇走进院来。宝钗、黛玉等忙迎至阶下相见。青年姊妹间经月不见,一旦相逢,其密切自不必说得。一时进入房中,存候问好,都见过了。贾母因说:“天热,把外头的衣服脱了罢。”史湘云忙起家宽衣。王夫人因笑道:“也没见穿上这些何为么?”史湘云笑道:“都是二婶婶叫穿的,谁情愿穿这些!”宝钗一旁笑道:“姨娘不晓得,她穿衣裳还更爱穿别人的衣裳。可记得旧年三四月里,他在这里住着,把宝兄弟的袍子穿上,靴子也穿上,额子也勒上,猛一瞧倒像是宝兄弟,就是多两个坠子。她站在那椅子后边,哄得老太太只是叫‘宝玉,你过来,细心那上头挂的灯穗子招下灰来迷了眼’她只是笑,也不畴昔。厥后大师撑不住笑了,老太太才笑了,说‘倒扮上男人都雅了’。”林黛玉道:“这算甚么。唯有前年正月里接了她来,住了没两日,下起雪来,老太太和舅母那日想是才拜了影返来,老太太的一个新新的大红猩猩毡大氅放在那边,谁知眼错不见她就披了,又大又长,她就拿了条汗巾子拦腰系上,和丫头们在后院子扑雪人儿去,一跤栽到沟跟前,弄了一身泥水。”说着,大师想着前情都笑了。宝钗笑向那周奶妈道:“周妈,你们女人还是那么调皮不么?”周奶笑道:“了。”迎春笑道:“调皮也罢了,我就嫌她爱说话。也没见睡在那边还是咭咭呱呱,笑一阵,说一阵,也不知那里来的那些话。”王夫人道:“只怕现在好了。前儿有人家来相看,目睹有婆婆家了,还是那么着。”贾母因问:“今儿还是住着,还是家去呢?”周奶妈笑道:“老太太没有瞥见衣服都带了来,可不住两天?”史湘云问道:“宝玉哥哥不在家么?”宝钗笑道:“她再不想着别人,只想宝兄弟,两小我好玩的。这可见还没改了调皮呢。”贾母道:“现在你们大了,别提奶名儿了。”

一时黛玉去后,就有人来讲“薛大爷请”,宝玉只得去了。本来是吃酒,不能推让,只得尽席而散。晚间返来,已带了几分酒,踉跄来至本身院内,只见院中早把乘凉枕榻设下,榻上有小我睡着。宝玉只当是袭人,一面在榻沿上坐下,一面推她,问道:“疼得好些了?”只见那人翻身起来讲:“何必来,又招我!”宝玉一看,本来不是袭人,倒是晴雯。宝玉将她一拉,拉在身边坐下,笑道:“你的性子更加惯娇了。夙起就是跌了扇子,也不过说了两句,你就说上那些话。你说我也罢了,袭人美意来劝,你又括上她,你本身想想,该不该?”晴雯道:“怪热的,拉拉扯扯何为么!叫人来瞥见像甚么!我这身子也不配坐在这里。”宝玉笑道:“你既晓得不配,为甚么睡着呢?”晴雯没得说,嗤的又笑了,说:“你不来,使得;你来了,就不配了。起来,让我沐浴去。袭人、麝月都洗了澡,我叫了她们来。”宝玉笑道:“我才又吃了好些酒,还得洗一洗。你既没有洗,拿了水来,我们两个洗。”晴雯摇手笑道:“罢,罢,我不敢惹爷。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沐浴,足有两三个时候,也不晓得何为么呢?我们也不好出来的。厥后洗完了,出来瞧瞧,地下的水淹着床腿儿,连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如何洗的,叫人笑了几天。我也没那工夫清算,也不消同我洗去。今儿也风凉,那会子洗了可也不消再洗。我倒舀一盆水来,你洗洗脸十足头。才刚鸳鸯送了好些果子来,都湃在那水晶缸里呢,叫她们打发你吃。”宝玉笑道:“既这么着,你也不准洗去,只洗洗手来拿果子来吃罢。”晴雯笑道:“我镇静得很,连扇子还跌折了,那边还配打发吃果子!倘或再突破了盘子,更了不得了。”宝玉笑道:“你爱打就打,这些东西原不过是借人所用,你爱如许,我爱那样,各自脾气分歧。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也能够使得,只是不成活力时拿它出气。就如杯盘,原是盛东西的,你喜听那一声响,就用心的碎了也能够使得,只是别在活力时拿他出气。这就是爱物了。”晴雯听了笑道:“既这么说,你就拿扇子来我撕。我最喜好撕的。”宝玉听了,便笑着递与她。晴雯公然接过来,“嗤”的一声撕了两半,接着“嗤嗤”又听几声。宝玉在旁笑着说:“响的好,再撕响些!”正说着,只见麝月走过来笑道:“少作些孽罢!”宝玉赶上来,一把将她手里的扇子也夺了递与晴雯。晴雯接了,也撕作几半子,二人都大笑。麝月道:“这是如何说,拿我的东西高兴儿?”宝玉笑道:“翻开扇子匣子你拣去,甚么好东西!”麝月道:“既这么说,就把匣子搬了出来,让她极力的撕,岂不好?”宝玉笑道:“你就搬去。”麝月道:“我可不造这孽。她也没折了手,叫她本身搬去。”晴雯笑着,便倚在床上说道:“我也乏了,明儿再撕罢。”宝玉笑道:“前人云,‘令媛难买一笑’,几把扇子能值多少?”一面说着,一面叫袭人。袭人才换了衣服走出来,小丫头佳蕙过来拾去破扇,大师乘凉,不消细说。

贾母向湘云道:“吃了茶,歇一歇,瞧瞧你的嫂子们去。园子里也风凉,同你姐姐们去逛逛。”湘云承诺了,将三个戒指儿包上,歇了一歇,便起家要瞧凤姐等人去。众奶娘丫头跟着,到了凤姐那边,谈笑了一回,出来便往大观园来。见过了李宫裁,少坐片时,便往怡红院来找袭人。因转头说道:“你们不必跟着,尽管瞧你们的朋友亲戚去,留下翠缕奉侍就是了。”世人听了,自去寻姑觅嫂,早剩下湘云、翠缕两小我。翠缕道:“这荷花如何还不开?”史湘云道:“时候没到。”翠缕道:“这也和我们家池子里的一样,也是楼子花?”湘云道:“他们这个还不如我们的呢。”翠缕道:“他们那边有棵石榴,接连四五枝,真是楼子上起楼子,这也难为它长。”史湘云道:“花草也是同人一样,气脉充沛,长得就好。”翠缕把脸一扭,说道:“我不信这话。若说同人一样,我如何不见头上又长出一个头来的人?”湘云听了,由不得一笑,说道:“我说你不消说话,你偏好说。这叫人如何好答言?六合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多少平生出来,人罕见的就奇,究竟理还是一样。”翠缕道:“这么提及来,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些阴阳了?”湘云笑道:“胡涂东西!越说越放屁。甚么‘都是些阴阳’,莫非另有个阴阳不成!‘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个字,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又有个阳生出来,阳尽了又有个阴生出来。”翠缕道:“这胡涂死了我!甚么是个阴阳,没影没形的。我只问女人,这阴阳是如何个样儿?”湘云道:“阴阳可有甚么样儿,不过是个气,器物赋了成形。比如天是阳,地就是阴;水是阴,火就是阳;日是阳,月就是阴。”翠缕听了笑道:“是了,是了,我今儿可明白了。怪道人都管着日头叫‘太阳’呢,算命的管着玉轮叫甚么‘太阴星’,就是这个理了。”湘云笑道:“阿弥陀佛!方才的明白了。”翠缕道:“这些大东西有阴阳也罢了,莫非那些蚊子、虼蚤、蠓虫儿、花儿、草儿、瓦片儿、砖头儿也有阴阳不成?”湘云道:“如何没有阴阳呢?比如那一个树叶儿还分阴阳呢,那边向上朝阳的就是阳,这边背阴覆下的就是阴。”翠缕听了,点头笑道:“本来如许,我可明白了。只是我们这手里的扇子,如何是阳,如何是阴呢?”湘云道:“这边正面就是阳,那边背面就为阴。”翠缕又点头笑了,还要拿几件东西问,因想不起个甚么来,猛低头就瞥见湘云宫绦上系的金麒麟,便提起来问道:“女人,这个莫非也有阴阳?”湘云道:“走兽飞禽,雄为阳,雌为阴;牝为阴,牡为阳。如何没有呢!”翠缕道:“这是公的,是母的?”湘云道:“这连我也不晓得。”翠缕道:“这也罢了,如何东西都有阴阳,我们人倒没有阴阳呢?”湘云照脸啐了一口道:“下贱东西,好生走罢!越问越问出好的来了!”翠缕笑道:“这有甚么不奉告我的呢?我也晓得了,不消难我。”湘云笑道:“你晓得甚么?”翠缕道:“女人是阳,我就是阴。”说湘云特长帕子捂着嘴,呵呵大笑起来。翠缕道:“说是了,就笑得如许!”湘云道:“非常,非常。”翠缕道:“人端方主子为阳,主子为阴,我连这个大事理也不晓得?”湘云笑道:“你很晓得。”

刚说着,只见宝玉来了,笑道:“云mm来了。前儿打发人接你去如何不来?”王夫人道:“这里老太太才说这一个,他又来提名道姓的了。”林黛玉道:“你哥哥得了好东西,等着你呢。”史湘云道:“甚么好东西?”宝玉笑道:“你信她呢!几日不见更加高了。”湘云笑道:“袭人姐姐好?”宝玉道:“多谢你挂念。”湘云道:“我给她带了好东西来了。”说着,拿脱手帕子来,挽着一个疙瘩。宝玉道:“甚么好的?你倒不如把前儿送来的那种绛纹石戒指儿带两个给她。”湘云笑道:“这是甚么?”说着便翻开。世人看时,公然就是前次送来的那绛纹戒指,一包四个。林黛玉笑道:“你们瞧瞧她这主张。前儿普通的打发人给我们送了来,你就把她的也带了来岂不费事?今儿巴巴的本身带了来,我当又是甚么别致东西,本来还是它。真真你是个胡涂人。”史湘云笑道:“你才胡涂呢!我把这理说出来,大师评一评谁胡涂。给你们送东西,就是使来的不消说话,拿出去一看,天然就知是送女人们的了;若带她们的东西,这须得我先奉告来人,这是哪一个丫头的,那是哪一个丫头的。那使来的人明白还好,再胡涂些,丫头的名字他也不记得,混闹胡说的,反连你们的东西都搅胡涂了。如果打发个女人来,平日晓得的还罢了,偏生前儿又打发小子来,可如何说丫头们的名字呢?反正我来给她们带来,岂不明净!”说着,把四个戒指放下,说道:“袭人姐姐一个,鸳鸯姐姐一个,金钏儿姐姐一个,平儿姐姐一个:这倒是四小我的,莫非小子们也记得这么明净?”世人听了都笑道:“公然明白。”宝玉笑道:“还是这么会说话,不让人。”林黛玉听了嘲笑道:“她不会说话,她的金麒麟也会说话。”一面说着便起家走了。幸而诸人都未曾闻声,只要薛宝钗抿嘴一笑。宝玉闻声了,倒本身悔怨又说错了话,忽见宝钗一笑,由不得也笑了。宝钗见宝玉笑了,忙起家走开,找了林黛玉去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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