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二十四桥
“这盐引改派之事,我想着请贤弟帮我马家,”马嵩本来脸上是淡定自如,萧洒之极,说到闲事,他也改成了一脸的正色,“提携一把,把这改派的关隘好生过了。”
“如岳兄请我来此,见这美景,足感美意,”薛蟠笑道,“兄如果有何调派,请直说就是。”
先是有一穿戴浅绿色裙子的美人清唱了一段游园惊梦,背面又有一美人不着珠翠,跳了一段长袖舞,又有弹琵琶,又有唱姑苏评弹的,那画舫就停靠在二十四桥边上,离着亭子一箭之地,不算太远,但是要想在夜色当中,看的清楚,这是不能够了。
“扬州的船娘,”薛蟠点点头,“公然是好极了。”
“如岳兄,”薛蟠一挑眉,“不是小弟无礼,可你未免是拜错了庙门,问错了菩萨,”他一摊手,“我不过是金陵一个皇商罢了,过了长江,就不是我的地盘了,何况我在金陵,也只是做买卖罢了,固然幸运皇恩浩大得了一个官位,那也不是正路官儿,算的是甚么人物不成?”
薛蟠不由得把脖子伸的长长的,直勾勾的看着那画舫上的美人,水波倒影,人也有些光怪陆离起来,辩白的不清楚,不一会节目演出结束,美人们福了福,就退回到船舱去,薛蟠还是有些恋恋不舍,马嵩笑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美女那边教吹箫?今个这些美人,可还算是入贤弟的法眼吗?”
不一会,箫声垂垂降落,垂垂消逝不闻,薛蟠凝神听了一会,叹道,“这云,这月,这桥,这箫声,可谓是不俗,我方才还说就见瞧未免太单调,可这里头洞箫一出,就是极其畅快悠远淋漓尽致的舒畅在里头了。”
说道这里,不免薛蟠又要响起了在扬州长江口上的阿谁船娘——红梅悍贼,姥姥的,扬州的船娘可真是不错极了……薛蟠不由想起那一日的囧事,脸上色眯眯的神采顿时消逝了,马嵩又殷勤劝酒,薛蟠笑道:“如岳兄,今个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固然是一见仍旧,可这里头有多少大事儿,才气够让兄台如许大阵仗的摆出来请我喝酒赏美女,还把这瘦西湖的画舫都清空了,委实是大手笔,弟足感美意,可这事儿不说清楚,弟如何敢喝酒?如果喝醉了,胡乱承诺了甚么,我这异村夫,来这里,可就要认栽了。”
马嵩倒是说话利落直接,我请你用饭就是要你帮手的。
薛蟠的话,马嵩是听明白了,因而笑道,“贤弟乃是江左第一等的人物,我如何敢拿着这些古板的风月之光来对付着?只是比如去杭州,天然要看西湖,来了扬州,瘦西湖这里的二十四桥天然也要瞧一瞧,不然岂不是就白来一趟?”
薛蟠摆出一副你不说清楚,我是毫不会喝酒的架式,必然要马嵩说出到底是为何,本来平日的时候,薛蟠性子极好,你不说就是,我本身喝酒取乐子,另有人吹箫服侍,真是不亦乐乎,可明天他在林府呆了很多,林如海固然客气,但也还需求本身谨慎谨慎的应对着,应酬,夙来是最辛苦的,薛蟠这会子已经困的眼皮打斗了,若不是这瘦西湖风景美好,马嵩安排的节目又如许的出色,这才耐烦看了如此好久,只是他不想华侈时候,这会子固然看着外头的风景,可内心一心念念的却不在此处。
马嵩一鼓掌,做了发号施令,仆人赶紧下去传令,桌上好菜俱全,携着薛蟠的手一同入坐,边上的孺子举起酒杯,给薛蟠倒酒,薛蟠笑道:“家母管的甚严,出门在外不能喝夜酒,”话音刚落,只听到不远丹桂树下有箫声哭泣突然响起,初闻细若蚊鸣,似断非断,薛蟠竖起了耳朵,仔谛听了听,洞箫本来非常哭泣,且非常感慨,吹奏的普通为《明妃怨》《潇湘云水》等幽怨之曲,但这一来献奏之人,必定是箫中国手,只感觉清幽凄婉当中又带着一股子的高兴欢畅之情,让人听了不免嘴角油然勾起一抹浅笑,此情此景,中秋圆月以后,秋月本来多了苦楚之感,倒是被这高兴的箫声给驱除了,不一会,天涯的云彩仿佛也被这箫声传染,垂垂的挨近在玉轮的边上,月如钩,云如裳,此情此景,又有二十四桥在侧,的确是脱俗不凡。
“还请名言。”
随即不远处有一艘五彩光辉用彩绸装点着的画舫缓缓从瘦西湖上开来,只见到上头有美人八九个,都倚着雕栏朝着这边浅笑着,薛蟠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画舫,马嵩见到薛蟠仿佛很好此道,内心也不免对劲:饶是你奸似鬼,不免也要中计来。
因而又请薛蟠喝酒,薛蟠推却,他不过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小少年,酒精对于他来讲,还是一个会严峻影响到判定的东西,平日里头在家里喝一点倒也没事,可今个马嵩聘请本身来,也毫不是说纯真的宴客用饭,必定是有要事相商的,既然要谈闲事,这酒天然是能少喝就少喝。
见薛蟠执意不喝,马嵩也不好勉强,只是脸上暴露了遗憾之色,“松江的泥螺,要配上合欢花浸的黄酒热热的吃,才是最得滋味,贤弟如果不喝酒,未免是不得全味了。”
马嵩放下梨斑白的汝窑高脚酒盏,笑道:“贤弟是个利落的性子,我如果再这么遮讳饰掩的,未免是过分于矫情了,有一件事儿,要请贤弟出面襄助,我想着吃人家的嘴硬,这老话说的应当不算错,故此硬拉着贤弟来此饮宴。”
马嵩此人,看上去的模样倒是像是武林的豪杰,能够摆出这么多风雅之事,除了财大气粗以外,本人的才情倒也不成小觑,马嵩笑道,“贤弟喜好,那就是一等一的好了。”
“我们神仙普通的人物,何必说甚么俗事,来,”马嵩却不肯答复,转开话题笑道,“还请贤弟持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