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凶兽（修）

“行者道？”石矶不懂。

道人笑着摇了点头，说道：“道友从东行来，步步皆有印，行的是行者道。”

“你可知大道一起坦途，有贫道诸人先行辟道？”

墨叶青莲，石矶右脚盘于左腿之上结跏趺坐，左手结底子聪明印，右手重拈，五指微曲，澹泊拈花，拇指中指虚拈，一寸石针落于指间悬浮，高兴嗡鸣。

石矶想都没想点头道：“圣者当知小道现在劫数加身，身入六合大劫，不成失了法力。”

玄都年幼，老子不讲道不说理，只带着稚童行千里路熟谙万物，待孺子年长，老子方教他万物之间的陋劣事理，玄都长一岁，事理深一分，一岁一岁，少年渐长，事理渐玄，不知不觉入了众妙之门。

准提道人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道：“凶兽无物不吞，贪婪成性，为六合所嫌弃，巫族倒还罢了，妖族却以诛杀洪荒凶兽为己任。”

他还将来得及变脸，石矶坐法又变成了他的菩提美满结跏趺坐，可，又一转，成了太清道人天然打坐法，一息一变，一息一转，越变越快，越转越圆，瞬息窜改，变着变着边界恍惚了，准提法与太清法没法辨别。

老者指树说树，指山说山，事理朴实，言之有物，与孩童谈笑，孩童乐，与少年说教，少年喜，与首级说打猎汇集，首级佩服，与父老说后辈儿孙，繁衍生息，父老陶欢然如遇知音。

准提道人苦笑一声：“小友舍大道而入小道，勇气可嘉！”

道或殊途，心却同归，这应当就是贤人之心，至大至远，又至细至微，为有为之事，行有为之道。

准提道人神情庞大，非常庞大，他先见石矶身如菩提树，心若明镜台，结跏趺坐，聪明光生，心中欢乐，可随之，石矶身形一变，由刚转柔，一身平静有为气味，准提有些不喜。

“道友和贫道很像。”准提道人开口。

石矶神采又变，难怪她稀释风煞十三载，效果甚微，石矶深吸一口气，顿首问道：“还请圣者指导迷津？”

石矶闻言，神采大变，“圣……圣者但是说……小……小道是凶兽？”

“道友的琴有七弦，贫道的树有七枝，道友的琴发七音，贫道的树天然会出七色，七为末，为小，你我同道。”

“起码我的道我说了算。”石矶如是答复。

最后石矶停在一瞬，一幅水墨丹青画，是的，画：‘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静，静成了一幅画，她成了画中人，与外界断绝，自成六合，不听，不闻，心静，心净，无人能扰她，无人能近她，灰尘莫之能入。

先讲妙之又妙的事理，再细说印证，准提的道与老子的道刚好相反，总纲先出，由大而小，先果后因，先讲后论，不辩不明，越辩越清，入道多迷，一旦有悟，必是雷音轰鸣恍然大悟，与老子的潜移默化润物无声截然分歧。

妖兽与凶兽的分歧？石矶想了想，她还真不晓得，石矶施礼，“请圣者解惑？”

老子与准提不但道分歧，传道体例亦分歧，但有一点两人却完整不异，不与孺子说教，不与老者言死，不与浮游说两日之事，不与夏虫言冰。

准提道人点了点头，道：“行者道，重在行，行道印道，行过见过方得道，与你我行者道相对的是悟者道，打坐练气，参玄悟道，重在开悟。”

准提道人笑而言道：“小道崎岖，一起盘曲。”

老子的道自但是然，由小及大，轻描淡写又包含万象，他从不与孺子说教，不与少年谈笑，不与老者说死，更不与人族众生言长生之事，他对虎说为兽之道，对鸟说为禽之道，看似随便，却从稳定说。

“哦？”石矶迷惑。

石矶不淡定了，如何就成了凶兽，“圣者，小道曾入大民风海，感染了风煞，小道正在设法肃除。”

准提道人摇了点头，道：“大风为天赋凶兽，它的天赋风煞远高于你修得的阴气，你是没法肃除洁净的。”

本来如此，石矶顿首一礼。

“为七？为小？同道？”石矶不解。

青衣眉心一尺白毫寸寸抽出，白毫生三寸白光，三寸光亮，荷叶随风起伏，白光似水活动，又似水银转动。

准提道人微微点头，道：“一是以大法力化去你的修为，气海化尽，再勤修百年，当能修为尽复。”

准提笑着点了点头，提出了一个奇特题目：“道友可知妖兽和凶兽的分歧？”

放下成见后，石矶发明准提道人实在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没有架子，也没有圣者之下皆是蝼蚁的那种看法。

准提道人一愣，接着大笑起来：“准提辩你不过！”

石矶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圣者斥地的道毕竟为圣者的道，不为石矶道，石矶跟着圣者能够成圣者？”

石矶悄悄一笑，道：“大道走大道，小道走小道，贫道小道，有力行大道。”

惠风和畅，墨叶浮动，墨色荷叶之上一颗青色宝珠尘去光生。

准提道人看着石矶轻笑一声，道：“妖兽吞吐日月精华吸六合灵气，有灵性；而凶兽除了吞日月精华六合灵气外还吞煞气，凶兽残暴少智，道友可明白了？”

石矶静坐于荷叶之上，头正，身直，含胸拔背，盘膝而坐，两手自但是然的安设太初之上，神采安静，气味洁净，一身墨色玄光，幽然澹泊，心似浮云常安闲，意如流水任东西。

身放三寸光亮，心中事理印证，一骑牛老者，从东而来，一麻履道人由西而至，一人讲道，一人说法。

老子的道，其小无内，其大无外，是为太极，以小见大，以实见虚，似浅实深，似简实繁，玄之又玄。

石矶却懂了，她笑着说道：“那我还是走我的小道吧！”

贰心有众生，不忍浮游哀痛，不忍夏虫烦恼，他没有坐骑，没有孺子，一起东行，一双麻履，简朴俭朴，化一分缘，还一分福报……

准提之道，立意高远，先立底子，说众生法，一篇准提咒，为底子咒，聪明咒，众生咒，高屋建瓴，论尽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是准提道人对统统法的观点。

准提道人一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