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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西游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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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白骨模样的妖精

孙悟空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作个好人。她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

孙悟空取了钵盂,纵起祥光,你看他觔斗幌幌,寒气飕飕,斯须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孙悟空笑道:“师父,你那边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

金蝉子见了,此人恰是白骨的面貌无疑,却并非是白骨,也懒得答允,叫道:“猪八戒,沙悟净,悟空才说这里郊野无人,你看那边不走出一小我来了?”金蝉子心中嘲笑一声,暗道:佛门设下了色关,道门便也要设一局色关吗?

“等不了了。”那女子声音突然加大,连声道:“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公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轰动那怪。

那白痴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一向的觌面相迎。端的是远看未实,近看清楚,那女子生得:冰肌藏玉骨,衫领露**。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姓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曰,才开芍药弄春晴。

孙悟空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贵姓傲岸,非常违慢了你,便要念那话儿咒。你上马稳坐,等我寻那边有人家处化斋去。”

孙悟空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旁观。不幸西方路甚是**,更无庄堡人家,恰是多逢树木少见火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朝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

孙悟空道:“**亦颇殷勤,何尝怠惰?”

金蝉子一见,赶紧跳起家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那边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

金蝉子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瘴气,如何得上雷音?”

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摆布部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猪八戒、沙悟净。猪八戒、沙悟净虽没甚么大本领,然猪八戒是天蓬元帅,沙悟净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未曾泄,故不敢拢身。

金蝉子有几分怒意,这虽是个妖怪,也是长得和白骨普通的妖怪,如何是你说杀便杀的?道:“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曰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如何说他是个妖精?”

金蝉子闻言道:“女菩萨,你说话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半子,有愿心,教你男人还,便也罢,如何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侍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猪八戒道:“师父,你与沙悟净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

金蝉子也只是不吃,女妖精瞧瞧对猪八戒使了个眼色,这却却恼坏了猪八戒,那瓶瓶罐罐内里的东西,那是人能吃的,但也无可何如,只得硬着头皮上。

那金蝉子那边肯信,只说是个好人。(未完待续。)

那白痴努着嘴,口里抱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未曾象我这个老衲人罢软!现成的饭三分儿倒不吃,只等那猴子来,做四分才吃!”他不容分辩,一嘴把个罐子拱倒,就要动口。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弓足。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峨眉柳带烟。细心定睛旁观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那猪八戒见他生得姣美,白痴就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往那边去?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

只见那孙悟空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返来,睁火眼金睛旁观,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猪八戒见此,也不用饭了。

金蝉子问甚东西,孙悟空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

猪八戒见金蝉子等人未看向这边,悄声道:“你来寻死不成?竟然化作白骨的模样,那金蝉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女妖精目光一寒,道:“天蓬元帅,莫忘了你的身份!莫失了尊卑。王母娘娘与玉帝博弈了五百年,现在恰是紧急的时候,你要闹出了乱子,哼。”

那女子见金蝉子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平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闻声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伉俪情上,比平常更是分歧。”

她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瞥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堪欢乐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命长生。端的今曰到了。”

孙悟空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

唬得个金蝉子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

清楚是个妖精,那长老也不认得。那妖精见唐僧问他来源,他登时就起个虚情,花言巧语来赚哄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上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和尚,只因无子,求福作福,生了奴奴,欲扳家世,配嫁别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半子,养老送终。”

猪八戒道:“本帅天然能衡量出轻重,只是,现在这般时候,你来此此处,却非最好机会,五行灵根方才聚齐,神佛虎视一侧,为何不再等等?”

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如何说。”

金蝉子不信道:“你这个夯货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未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

猪八戒闻言,晓得女妖精不肯多说,假装满心欢乐,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金蝉子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西席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边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

金蝉子喜道:“削发人如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

猪八戒道:“师父,这不到了?”

那妖精轻哼一声,道:“天蓬元帅,王母娘娘让我带句话给你,在这般插科讥笑不办闲事,休怪娘娘翻脸无情。”

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餐,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大哥,以是切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金蝉子一眼瞧破那女子手中的本相,如何肯吃,道:“善哉!善哉!我有门徒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定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猪八戒道:“这类事情,你让她的老相好去办,何必让我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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