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沙场练兵
“韩老爷让你起来回话就从速起来,哪有这么多废话。”永祥厉声道。
“得令!”永祥再次拱手行了一礼,旋即走到公案前抬起腿就是一脚:“吃熊心豹子胆了你,竟敢出言不逊,目无上官!既然你不懂端方,爷就让你长长记性……”
不等韩秀峰开口,王千里便拱手笑道:“这还能有假,石老爷,实不相瞒这差事是晚生求了韩老爷一早晨才求到的。”
“好,畴昔的事本官既往不咎,但接下来就得看你自个儿的,想不被究办就归去筹办筹办。明天一早开赴,去静海效力。”
“卑职……卑职也要去吗?”张贵如丧考妣地问。
阿精嘎不认得永祥,乃至不晓得新任都司已经到了。加上永祥没穿官服,而是跟大头一样穿戴一身盔甲,很直接地觉得只是个千总乃至把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永祥厉声问:“你又是何人,爷跟韩老爷说话,哪轮得着你插嘴!”
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这些张贵更惊骇了,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叩首一边哭丧着告饶道:“韩老爷饶命,卑职无能,卑职到任时守备署就没几个兵,刀枪棍棒等兵器也早被前几任守备和那些兵勇给卖差未几了。”
永祥不但觐见过皇上,并且觐见过好几次,想到出京前皇上的交代和荣禄的叮咛,把位置摆得很正,不但没坐到石赞清劈面,反而像侍卫普通站到公案右边,跟站在左边的大头一起像两尊门神守在韩秀峰两侧。
不等韩秀峰开口,永祥便瞪着他呵叱道:“大胆阿精嘎,见着上官还不膜拜!”
“韩老爷,您昨晚不是说就在衙署练习吗?”
阿精嘎早探听过新任都司的秘闻,早晓得永祥是宫里的侍卫,只是从未见过,顿时认识到费事大了,正筹办爬起来请罪,站在一边的王千里已经给守在门外的陈虎等人使了个眼色。
阿精嘎被打得鬼哭狼嚎,张贵听着他的惨叫声,看着他那不一会儿就被打得血肉恍惚的屁股吓得双腿瑟瑟颤栗,韩秀峰却像没事人普通翻看起他的经历。打别人板子的机遇不是每天都能赶上的,大头跃跃欲试,可韩秀峰不发话他不敢动,只能恋慕地看着陈虎打得一身劲。
韩秀峰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说:“你是都司,你看着办。”
石赞清一样没想到韩秀峰竟会派王千里领兵去静海,张贵一走便忍不住问:“志行,你真筹算让王老弟领兵去静海?”
“他们既然领了朝廷的粮饷,便是朝廷的兵,本官就问一句,他们究竟能不能上阵杀贼?”
“韩老爷恕罪,卑职这也是实属无法,如果不让家人领赋税,部下就更没几个兵了。”
想到自个儿上任前也沿着永定河走了一个多月,实地勘察过一遍,石赞清深觉得然地点点头,可想到人一去静海就得听胜保的,又问道:“志行,你让千里他们去轻易,千里他们到时候想返来如何办?”
他的背景再大还能有皇上大……
“谢韩老爷,卑职还是跪着回话吧。”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矮矮胖胖的从五品武官同昨晚见过的南岸守备张贵一道出去了,走进大堂也不膜拜,就这么笑看着端坐在堂上的韩秀峰拱手道:“协办守备阿精嘎见过韩老爷,敢问韩老爷急召我等来此有何事?”
他的这一行动让韩秀峰更确认黄钟音和吉云飞的猜测不会有错,又禁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你说呢?”韩秀峰反问了一句,随即抬起胳膊指指他身后的王千里和陈虎等人:“不过领兵的不是你张贵,而是钦赐正七品顶带王千里王老爷。王老爷曾跟本官一道死守过万福桥,跟长毛交过手,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也是位知兵的,到静海以后只要听王老爷号令,保住性命应当不难,乃至能建功立业。”
“在衙署练习的是新招的兵,你部下的那些满是老兵,前人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恰是用你们这些老将老兵的时候。”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再就是本官不会就这么让你们出征,从戎吃粮,兵戈拿饷,下午查阅点验时本官会亲身给你们发开赴的钱。”
陈虎只杀过人,向来没做过皂隶也从没行过刑,帮衬着打却忘了数究竟打了多少下,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就这么挥动着水火棍用力往阿精嘎屁股上号召,棍棍带风,直到打得阿精嘎不再嚎叫告饶了,才放下棍子气喘吁吁地说:“韩老爷,永都司,差未几五十了。”
打了阿精嘎一顿板子,就把他吓成如许,永祥鲜明发明韩老爷不消他们是有事理的,毕竟就他们如许的哪上得了阵打得了仗,正深思要不要把明天的事据实向皇上禀报,韩秀峰俄然道:“张贵,下午就要查阅点验,你部下的兵勇都调集齐了没,刀枪棍棒等兵器都找着没?”
“河营的事本官晓得一些,不会苛责于你,说诚恳话,真正在册的还剩几个兵?”
“二是我等初来乍到,负担的又是拱卫京畿之责,不能对京畿重地的地形一无所知,不然将来真有战事连去哪儿阻截都不晓得,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到时候必然会耽搁战机。以是我筹算借这个机遇让各营守备、千总、把总等武官轮番实地逛逛,让大师伙儿内心都有个数。”
陈虎等人早瞧阿精嘎不扎眼,早想找个由头清算几个刺儿头,帮韩老爷立立威,立马跨过门槛一拥而上,将阿精嘎死死摁住,脱掉阿精嘎的裤子,拿起靠在边上的水火棍,朝着阿精嘎白花花的屁股就是啪啪啪一顿大板。
永祥转头看了一眼,见韩秀峰不为所动,冷冷地说:“现在晓得错了,早干甚么去了?接着打,五十军棍一棍也不能少!”
永祥蹲下来伸脱手在阿精嘎鼻子下探了探,发明阿精嘎另有鼻息,起家道:“还没死,没死就抬出去吧,让他的家人从速找郎中帮着医治。”
永祥之前在宫里当差固然官俸不高但哪受过这气,就是王公大臣走到跟前也会喊他一声“老弟”,顿时肝火中烧,可想到来前荣禄的叮咛,仓猝躬身道:“阿精嘎目无上官,该如何措置,请韩老爷示下。”
“好,那就传他们出去吧,”韩秀峰笑看了永祥一眼,像是甚么也没猜出似的转头道。
想到这些,韩秀峰认识到面前这位看似忠诚诚恳的正四品都司不成藐视,说不定跟吴廷栋一样有上达天听的密折专奏权。再想到朝廷之以是让他韩秀峰来代理南岸厅同知,让他韩秀峰来固安练兵,那是不太放心奏请整饬河营的吴廷栋。现在再派小我来监督也在道理当中,毕竟大清宦海就是这么一个盯着一个的。
张贵大吃一惊,下认识转头看向王千里。想到韩老爷让亲信领兵去静海,张贵实在不好也不敢再说甚么,只能硬着头皮起家领命,然后恭恭敬敬地辞职。
“兵器等军资呢?”
“这么说你那些家人领了朝廷的粮饷?”
“不就是有个做副都统的叔叔吗,他的背景再大还能有皇上大!”永祥把经历往案子上一扔,拱手道:“韩老爷,这事交给卑职,他们如勇敢不从命,看卑职如何整治他们!”
张贵哪敢扯谎,吓得魂不守舍地说:“兵器等军资也未几了,就剩十二把刀,三十几杆长矛和两匹马。”
“王老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阿精嘎不敢信赖这是真的,喃喃地问:“你……你是新任都司?”
“好一个疆场练兵,从速拟折子吧,我估摸着皇上必然会恩准的!”
“服从。”王千里躬身应道。
“起来发言。”韩秀峰昂首道。
“这倒是,毕竟兵是练出来的,更是杀出来的。”石赞清微微点点头,想想又问道:“其二呢?”
“服从。”
永祥偶然中的这句话让韩秀峰蓦地想起出京前黄钟音和吉云飞说过的一件事,他这个正五品同知出京,吏部要带领引见。永祥出京代理河营都司,皇上一样会召见。可在都城时永祥却从未提过觐见的事。
“二十八个,算上卑职的家人,另有五十七个。”
面圣不但不丢人并且是件很光荣的事,他为甚么不提?
“恰是,不过你冲撞我永祥也就罢了,竟敢目无上官冲撞韩老爷,按律杖五十!”
“石叔,说句内心话,让千里去我一样舍不得,不但是担忧他的安危,并且我身边本就没几小我,他这么一走很多事真忙不过来。”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可让千里去有让千里去的好处,一是没上过阵见过血的兵,不管我们如何练习也不堪大用。以是我一向在揣摩可否派河营的官兵轮着去,哪怕只在阵前呆一个月,也比就这么在固安练习强。”
“我筹算上折子奏请皇上,让我河营遴派文武官员和兵勇轮番去静海效力,每批以一个半月为限,在静海的这一个半月归胜保大人节制,粮饷也由胜保大人那边支应。等效力期满,品级二批文武官员和兵勇到了再返来。如许既不会迟误静海那边的战事,又能练出一支上过阵见过血的精兵!”
张贵这才认识到新任同知老爷和新任都司的短长,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堂前,魂不守舍地说:“卑职张贵拜见韩老爷,拜见都司老爷。”
“韩老爷饶命,疼死我了……求求您别打了,永祥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张贵很清楚这一关没那么好过,只能硬着头皮道:“能!”
“服从,”张贵忐忑不安地爬起家,但刚才是真被吓坏了,双腿还在抖,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