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聚散离合

那一日，她被她所敬爱的徒弟堵住来路，迫她交出天道录。

她不是傻子，连徒弟都不顾身份来抢天道录，证明天道录绝对非同小可，她毫不会天真的觉得，交出天道录，徒弟便会饶她一命。

“总有一天，我们会归去，我将为你，让他们将你受过的痛，尝十遍，百遍。”清溪握住她微凉的纤掌，声音和顺，却隐含着一丝霸气。

以是，她挑选了抵挡，并将天道录亲手消毁，并以方才学会的天道秘术护住本身最首要的一缕魂识，遁入人界。

也明白了，聚散聚散，是人间最常见的，也最痛苦的。

她练偶然最讨厌的，便是受人勒迫，若徒弟心平气和的找她要，她必然不会藏私，定然双手奉上。

可她敬爱的徒弟，竟然拿出无垢宫的镇宫之宝来勒迫她，逼她交出天道录。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将重返天界，以他们梦寐以求的天道录，结束他们的仙途，并让他们也尝尝，神魂寂灭之痛。

清溪都雅的眉头皱起，月华下，端倪间的绝世风华仿佛凝上一层薄霜，他犹记得，初遇她时，她的灵魂很衰弱，衰弱得就像一阵风便能将她吹散，她究竟遭受了甚么？为何会被人破去仙体，只余一缕残魂？若她未习得天道秘术，那么，她难道就此消逝于六合之间？

不知练偶然是否闻声，只是那只被他紧握的手掌，悄悄颤了颤，未抽回，亦未有回应。

“你在想甚么？”不知何时，清溪竟呈现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瞻仰那片星域。

练偶然立于古树枝头，凝睇着星光光辉的夜空，一双明眸，仿佛能穿透那夜空，透过那夜空，看向九天之上的另一片六合。

徒弟常日里的慈眉善目在那一刻土崩崩溃，那张保养恰当的脸上，爬满因贪婪而扭曲的狰狞，那双常日里看似柔善的眸中，尽是杀意绵绵。

练偶然悄悄点头，眼神还是逗留在星域，仿佛真的能透过这片星域，看到那些她所悔恨的人们：“不，我要亲手，亲手送他们去天国。”

练偶然伸手，指着那片光芒灿艳的星空，道：“在那，就在那，我的仇敌们，就住在这片星空以后。”

她已经不再是畴前天真如雪，不晓世事的小仙女，她现在具有一颗人间最浅显少女最荏弱的心，她学会了喜怒哀乐，尝遍了酸甜苦辣，有了期盼，有了牵挂。

她垂垂开端明白，就算她曾活了几千年，曾经心性果断如铁，曾经清心寡欲，可此时，她却身在人间，具有一颗人间最浅显的心脏，和人间统统人一样，情意在一念之间，便能瞬息万变。

武都里的夜晚，老是很温馨，静得仿佛这里压根没有住人。

漫天星光灿烂，华月高悬，泄了一地的素净银光。

他伸手抚上左胸，向来妥当的心脏，竟然生出刺痛之感，一种没法言说的紧窒之感。

清溪点头，握着她手掌的手紧了紧，轻声道：“那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