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大乱
樊稠与李儒回到营中,樊稠看向李儒,诘责道:“李先生,张将军究竟在青州还是左冯翊?”
郭汜面色顿变,阴晴不定,樊稠的话一下子切中了贰心中的软肋。
贰心中一沉,昂首诘责:“手札如何涂抹至此?”
不远处道旁墙剑蓦地冲出了数百弓箭手,严阵以待。
樊稠大声道:“郭多,若非李傕设席害我,我岂会杀他外甥与侄子,李傕现在大权独掌,不比董公,容不得我等,前日害我,后日便会害汝。”
郭汜气得痛骂,拔出长剑:“李傕,汝不能容忍,刺杀了樊稠,又来害吾乎?”
郭汜不傻,看到李傕揪停止札喋喋不休,很有思疑之意,不耐的道:“原书如此,我如何得知,汝自去问樊稠。”
樊稠大声道:“若李傕果不肯,便也罢了,他本不是容人之辈,想汝当初与李傕同为校尉,现在却到处落他一步,唯他之命是从,某窃为不齿。”
李儒抚须笑道:“将军不必多虑,李傕郭汜貌合神离,迟早必定分裂,诽谤之计也不过顺水推舟耳。”
右扶风,郿县北部有岐山,乃周秦发源之地,一千两百多年前,周王朝便是以凤鸣岐山为兆,结合诸侯讨伐商朝。
郭汜不顾亲卫禁止,驱马而出,大笑道:“万年侯要投诚乎?”
李儒说罢,长声而哭,泪落如雨:“董公,董公!”
这两人一人自是樊稠,另一人倒是李儒。
李儒恳声道:“吾非是投奔将军,特来劝和也。”
李儒曾为董卓部下亲信,职位远远不是李傕郭汜之流能比的,此时郭汜固然职务早在李儒之上,但也不敢过于怠慢,抱拳回礼,不过神采却颇是不善:“某听闻李先生不是去投奔张辽了?”
劈面阵中却出来两人,郭汜先是眉头一皱,随即眼睛一瞪:“李先生?”
郭汜凶暴的神情微微和缓:“本日李先生邀本侯倒是何事?莫非要投奔本侯不成?”
乱战中,箭矢射穿了李傕的耳朵,惊得李傕又惊又怒,又有箭矢射入天子刘协房中,几乎成果了天子,惊得刘协面色发白。
……
随后李傕令天子立琅琊伏氏为皇后,其父侍中伏完为执金吾,以示正统。
……
李傕眯起眼睛:“莫非是汝怕我知了详细,涂抹了不成?”
樊稠叹道:“恰是张将军昔日在新丰提示于某,某才免于死在李傕之手……若张将军在,吾岂惧李傕!”
大战连夜,终究郭汜还是被李傕和部下杨奉领兵击退,自此李傕对郿坞守备更加森严,与郭汜的对战也更加狠恶。
郭汜杀气顿消,道:“非是某不成言和,某与右将军本无过节,但右将军却杀了稚然侄子和外甥,稚然是恨之入骨。”
约莫一个时候后,李傕俄然带人来到府外,郭汜听到李傕到来,大感惊奇,出门驱逐,李傕倒是不入府门,沉着脸独自诘责:“吾听闻樊稠有信送来,欲要一观究竟,不知美阳侯肯否?”
天子刘协见地不对,在大臣的建议下,派公卿调剂李傕与郭汜的冲突。
郭汜神情一僵,李傕毫不踌躇拍马而去。
樊稠与李傕、郭汜相争得胜后,就带着五千兵马退守在这里,依托岐山一带的地形挡住了李傕和郭汜的进犯,临时立稳了脚根。
郭汜看到李傕这番气势汹汹的作派,又不肯进门,皱眉哼了声,回身便到府中取了手札出来,丢给李傕:“信便在此,汝且看说些甚么。”
那传令兵谨慎的看了郭汜一眼,低头道:“那兵马有五百人,自称是美阳侯麾下,要见天子,我等不敢放他们进入,他们便发难,杀了守门兵士,想要攻入,幸得我等谨守,未曾放入,他们又撤退了。”
李傕扼守郿坞,占有天时之势,但郭汜与李傕先前共同掌权,岂能全无手腕,他暗中策反了李傕部下将领张苞,里应外合,趁夜翻开堡坞门,竟然攻入了郿坞,四周放火。
“劝和?”郭汜眼睛一眯。
李傕和郭汜面色大变,李傕一把拎起那传令兵,急声道:“是何人来攻?有多少兵马?”
郭汜心中有些不悦,他想到了本日樊稠所说的李傕非容忍之辈,另有莫轻饮李傕酒,贰心中有几分顾忌了,当即告别,回绝了留在李府共饮。
郭汜沉默了下,抱拳道:“如此某且归去一探,究竟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樊稠呆了呆:“也罢,便依李先生先前所言,某这就写信给樊稠,却不知是否有效?”
郭汜自回府中,第二日一早,有人送来樊稠的一封信,他翻开看到内里涂涂抹抹,言语不清,他是粗人,识字未几,看不出究竟,不由一头雾水,遂将信抛在案台上。
郭汜拉来樊稠互助,李傕又拉来安西将军杨定互助,镇东将军张济出面劝止无果。
李儒点头叹道:“昔日董公被害,王允要杀吾,张将军念同袍之情将吾救出,便一向留在左冯翊,现在张将军被朝廷发去青州,不闻音信,美阳侯与池阳侯又出兵攻打左冯翊,左冯翊恐吾与二位将军暗中勾搭,便将吾打发了出来,吾无处可去,便来投右将军。”
李儒拥戴道:“恰是如此,不过李傕郭汜兵马浩繁,加上马腾韩遂,不成小觑,今还是先诽谤之,方能有克服之机。”
郭汜却没看到李傕阴沉的神采,他在郭汜军中早有细作,郭汜本日在阵前与樊稠、李儒密会,李儒又大哭的景象他早已晓得,心中便有了思疑。他不怕暴躁莽撞的郭汜,但最顾忌贾诩和李儒,现在李儒在樊稠那边,一定不会出甚么战略拉拢郭汜。
惹怒了郭汜,便要一剑砍死他,却被中郎将杨密劝止,郭汜这才罢休,却自行攻打李傕。
郭汜又与挟制的众大臣商讨攻打李傕之策,太尉杨彪怒而诘责:“群臣共斗,一人劫天子,一人质公卿,可行乎!”
李儒在顿时朝郭汜抱拳道:“美阳侯别来无恙?”
此时岐山之南,两支兵马对阵,都是凉州人,倒是樊稠下书邀战郭汜,郭汜脾气一贯暴躁,哪会遁藏,当即领兵马前来。
岐山之南,是郿县,属关中平原之地,而岐山之北,是杜阳县,横枕千山,境内山、川、塬皆有,渭、韦二水穿境而过,构成了“两山夹一川,两水分三塬”格式。
李傕嘲笑一声,大喝:“弓箭手!”
郭汜眼里闪过阴色,怒哼一声,回身而去。
“郭多!”李傕蓦地回身,看向郭汜,握住了腰间长剑:“汝欲趁我不在挟制天子乎?”
樊稠与郭汜亦不由恻然,在凉州人眼中,董卓的声望是很高的,恰是董卓带着他们走出了凉州,进入朝廷中枢。
郭汜一贯冲锋在阵前,正要擂鼓反击,却见劈面一骑奔出,大喊道:“我家将军邀美阳侯阵前一叙!”
郭汜回到郿县,先去见了李傕,言李儒和樊稠要言和之事,李傕念及外甥与侄子被樊稠殛毙,那里肯同意,反斥了郭汜两句。
这时,李儒开口道:“美阳侯,汝且归去探一探池阳侯口风,看他是否肯容樊将军言和,我等凉州人岂能自戕!”
郭汜大怒,正要回嘴,俄然一匹快马来报:“报,有兵马攻打郿坞!”
郭汜反倒把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太仆韩融、廷尉宣璠、大司农朱儁、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大臣扣在了本身营中,作为人质,朱儁愤恚而死。
李儒抚须呵呵笑道:“右将军,张将军本在青州,但关中如此大变,他自会赶来,现在想必正在途中矣。”
郭汜身子一僵,随即拍马而回,大吼:“撤!”
……
李儒慨然叹道:“想昔日董公在时,我等凉州人俱为一体,奉天子而征天下,美阳侯、池阳侯、万年侯为董公麾下三大虎将,挞伐关东,无有不堪,多么威风,不想本日却自相挞伐,凉州儿郎死伤无数,吾念及董公,地府之下亦不能瞑目矣。”
李傕接过信翻开,一看确切是樊稠的笔迹,但内里却涂抹甚多,像是墨汁洒上去的,特别是关键之处都看不清了。
李儒心机多,倒是对樊稠也防了一手,坦白了张辽的行迹,虚真假实,让樊稠也没法鉴定。
李傕面色乌青,他一听郭汜这话,便晓得郭汜对本身刺杀樊稠早有不满,此时怕要发难,当即回身上马就走。
郭汜见状,晓得二人算是分裂了,李傕一旦归去,必定会出兵,他看到李傕带兵未几,眼里上过狠厉之色,咬牙道:“李傕休走!”又朝府前兵士大吼:“上,捉了李傕!”
身后樊稠的声音又传来:“郭多,念在同袍一场的份上,且劝汝一句,莫要轻饮李傕之酒,昔日恰是有朱紫提示于某,某当日才气躲过一劫,汝也要把稳。”
兴平元年玄月中,右扶风再次大乱,既樊稠与李郭分裂以后,李傕与郭汜也俄然分裂,二人率兵相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