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皆为汉军埋骨之地
伏泉一愣，对于他们所言此时应当规复国力，充分国库极其附和。但听到他们言鲜卑乃是小患时，内心就不欢畅了。
臧洪因停下未饮，是以重视两人说话，听到战鲜卑一事，脱口道：“鲜卑难胜，倒是小患，朝廷经接受大灾后正该是疗摄生息，与民同利之时，不积储赋税，腐败政治，怎可轻动兵戈？”其声音本就颇大，加上喝酒后亦未节制，是以一下子吵醒正于一边缓神的王朗与张纮。两人一惊，随后望来，好一会儿亦是明鹤产生何事，也皆附和臧洪之言，言道此时不该出兵也。
“流川以为若战可胜乎？”贾诩只问胜负，已是同意伏泉朝廷复提出兵谈吐。
贾诩笑道：“素闻蔡议郎书法精美，未想竟至如此境地，‘飞白书’一出，当世那个可及？”
“是也，陛下并非不肯出兵，只是国库空虚，这才作罢。想陛下常与先帝孝桓天子做比，然先帝武功武功，定灭羌乱，陛下若与其比，唯有扫灭鲜卑，才可论也，是以出兵一事必会再提。”
伏泉点头道：“是也。”不过面色不愉，似有苦衷。
酒坊楼上的雅间，王朗此时正拿着一篇帛书细细抚玩，不时大赞此书法甚妙，连喝酒之时也谨慎翼翼，恐怕耳杯酒水沾湿了丝帛，净化了帛书上的笔迹。其虽尤善经学，但于书法亦是爱好非常，想来这也是当代知识分子的通病，多数都有一种“字写不好就不美意义见人”的潜法则。
书法传出，可谓名动雒阳，天下皆惊，仿练者不知凡几，极度流行，乃至于有求蔡邕真迹者愿出令媛买之，亦无所获。王朗此书倒是真迹，其师乃是杨赐，与蔡邕订交多年，求得一篇真迹倒是不难，是以王朗煞是爱好。
一语而出，世人皆惊！
世人大惊，脸露惊奇，但皆晓得贾诩之能，是以静待下文。
这时那边车轮战已到序幕，张昭这个才来雒阳的青年已经被灌翻在地。只见其神采透红，袒胸露乳，身上披发熏人酒气，仰躺于案几之侧，头上儒冠也不知如何扯掉在地，嘴中梦话连连，不时另有小酣呼噜之声，极其风趣。
贾诩仿佛未在乎几人所言，淡淡道：“大汉若整军出塞，战之恐十战九败，胜之迷茫。”
汉族强大，都是前辈一刀一剑，披荆斩棘而建立的赫赫威名，是用外族之血感化的“明犯吾强汉，虽远必诛”。若汉人皆以为外族不值道哉，恐怕中原王朝早已被外族兼并。不过世人所言皆是此时社会支流，伏泉没法窜改，只能就此略过。
“猜想罢了。”伏泉当然不能说本身晓得汗青走势，他又不是兵家天赋，只能胡乱应对。
七月初时，爱好文学的刘宏，自写《皇羲篇》五十章，并让太学诸生善于文赋者待制鸿京都下，又命善于书法的蔡邕被命写作《圣皇篇》一文。忽一日，其去往鸿京都交所写文章，见到工匠用笤帚蘸着石灰水刷宫墙因为答帚太大，石灰水又很浓，以是刷完的墙一道黑一道白的，看上去极不舒畅。此时鸿京都正内部补葺，不予人进，大红宫门紧紧封闭。蔡邕没法进入鸿京都，只能鹄立门下，察看很久，忽有所感，便疾步回家，仿造木工刷墙，以竹子做扁形竹笔，饱蘸浓墨，运笔缓慢，刻怠练习，终缔造出一种点画中有一丝一条的露白的书体——“飞白书”。
贾诩看出伏泉似有苦衷，问道：“流川还为出兵一事烦忧？”朝堂之事向来没有奥妙可言，更何况出兵一事朝野正端庄经的大谈彻谈。
大汉此时强大不假，但雄踞草原的游牧民族绝对不是癣疥之疾的小患，而是中原王朝之大害。厥后的五胡乱华，永嘉南渡，靖康之耻，崖山之变，哪一个不是血淋淋的究竟证了然游牧民族的可骇。
然后，王朗便疾步走到臧洪身边，去与此时已经被轮番车轮战敬酒的醉酒青年持续痛饮。臧洪巴不得有人交班，好让他歇一口气，此时他神采亦是不好，明显也喝了很多。
场上只要处于角落的两人看着这出闹剧，嬉笑不语，便是伏泉和贾诩。伏泉因是心中有事不在状况，未去参与酒战。贾诩则是生性低调，世人早知，亦无他法，虽也苦劝，但其纹丝不动，只能其他三人对战张昭。
雒阳城北的酒坊里，曾经名动京都的“雒阳双琴”早已没了影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伎女不管歌伎舞伎，总丰年青标致的代替本来的名伎，社会如此，没法变动。
张纮笑道：“大兄莫要再看蔡议郎书法，本日子布大言不醉，大兄莫单独为乐也，快快与吾等一同灌醉子布，子源已到量也。”
接着便听贾诩手指案几上“舆图”，假以鲜卑人画策道：“若吾为檀石槐，得知汉军出塞，深切草原，当后撤数千里诱汉军来追，采纳清野之法，待汉军粮秣耗尽，军心不稳，士气已失，不必硬拼，只需击散便可，而后吊在厥后不断骚扰，同时策动牧民捕杀小股汉军，届时归程之数千里路，皆为汉军埋骨之地。”
“是吾之错，不过此书法甚妙，笔划中丝丝露白，如缺墨之枯笔所写，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王朗放下帛书，大笑道，表示臧洪让开，持续道：“子源速让，子布大言待让吾与他痛饮几番。”
只见贾诩持续道：“鲜卑之主檀石槐自幼勇键有智略，长大后，其‘施法禁，平曲直，无敢犯者’，被推举为大人，可见其雄主之姿。后其自同一诸部落，建立王廷以来任用逃罪逃亡汉报酬谋议，锻冶兵器、东西，俘倭人令其捕鱼以助粮食，国力蒸蒸日上，一日千里。随后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征乌孙，南寇汉国，全据匈奴故乡，山川水泽、盐池之利，尽为其有，历经二十余年景长，鲜卑国土之广、兵力之雄可谓于大汉而言，风险如高祖时冒顿之匈奴。”
“若战，恐难胜也。”
“为何？”
几人皆是点头附和，而后贾诩走到一案几上，手指沾了酒水，以指为笔，便在案几上勾画起来，伏泉望之倒是下侧书“汉”，上侧书“鲜卑”，中间以曲解之线分离，竟是一精简舆图，如同后代象棋盘上之楚银河界，不过中间之河却变成汉与鲜卑所隔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