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间乐事唯有此
宋神妃没有作声。
徐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头,道:“夫人有何叮咛?”
不知过了多久,宋神妃大汗淋漓的伏在郭勉身上,杏眼迷离,双颊如桃花绽放,一动也不想动。郭勉悄悄抚摩着她的玉背,道:“阿娪跟徐佑之间,到底如何?”
说来也怪,郭府这么多仙颜婢女,燕肥环瘦,应有尽有,郭勉也不是甚么品德君子,常常会对当值奉侍的婢女脱手动脚。可有一点,不管如何挑逗践踏,却未曾真的临幸过任何一人。大师都说郭勉惧内,唯恐宋神妃晓得,故而有贼心却没贼胆,暗里里传为笑谈。
说罢拂袖而去,万棋冷冷的望了宋神妃一眼,紧跟在身后去了。宋神妃噗嗤一笑,秀手掩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回身去见郭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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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文君容颜清冽,目光如水,低首道:“阿姊说这般话何为么,但是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不成?”
徐佑长身玉立,翩翩如千丈松,微微一笑,打断了詹文君的话,道:“当当时也,合则两利。我从夫人处受惠实多,谈不上甚么恩典。此去金陵,关山路远,只怕再见无期,山高水长,各自保重!”
宋神妃挪动了下螓首,趴在郭勉的身上,舒舒畅服的换了个姿式,慵懒的道:“孟行春要在扬州常驻,明玉山中这笔藏银,就算给了徐佑,他又如何瞒过黄耳犬的耳目,挖出来为己所用?”
郭勉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赤身露体的躺在床榻上闭目甜睡,不过奇特的是下身还穿戴一条及膝的丝绢裈裤。两个清丽婢女仅披着薄纱,胴体若隐若现,跪在床尾,为他揉搓着脚心和小腿的肌肤。
“雪泥,明日一早,你去见徐佑,将府中埋在山中的三万两白银赠与他。”郭勉在宋神妃的雪股上重重一拍,道:“归正这笔银子不成能运回荆州,司隶府那群黄耳犬鼻子活络的很,与其便宜了天子,不如送给徐佑,权当结一份善缘!”
自从了解以来,不管人前还是人后,詹文君一向以郎君称之,未曾逾矩,本日眼看别离期近,竟然一时情动,称起了徐佑的字。
“由他去吧!”
四个侍女从阁房中出来,撤去了遮挡在房内的布幛,詹文君眼眸中略带着一丝的哀痛,淡淡的道:“如何,阿姊这下能够放心了吧?”阁房中另有一人,鲜明是一身白衣的宋神妃!
徐佑沉默半晌,轻笑道:“江南美人地,金陵帝王州!比起荆襄等地军寇横行,烽火骚动,金陵,确切是一个好去处!”
万棋不懂男女间的情爱,不晓得徐佑为何俄然变得这般的断交,满脸茫然无措,直到他的背影消逝在院落外,才蓦地惊醒,望着青帘布幛,道:“夫人,要不要我追徐郎君返来……”
言尽于此,缘尽于此!
宋神妃款款而言,似在开导詹文君,又似在诉说本身的内心,道:“以是嫁一个夫君,实乃我们女子的甲等大事,误不得,也踌躇不得。阿姊是过来人,且听我一句劝,比及了金陵,真碰到心仪的郎君……”
“自古男儿多薄幸,mm本日算是见地了吧?”宋神妃走到近前,俏脸含笑,柔声道:“徐佑之前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起码也曲直意巴结,大有奉迎之意。可方才听到郞主失势,在钱塘已经不成能再给他供应庇护和助力,立即冷脸相向,毫不沉沦。这等人当然有些许才调,也晓得如何讨女郎的欢心,但品德差劲,切不成拜托毕生。”
从那今后,再也无人敢拿自个的身材追求进身之阶,一个个紧守本分,郭勉要脱手动脚,就由得他脱手动脚,却涓滴不敢动了别样的心机。
婢女们看到宋神妃出去,正要起家施礼,宋神妃轻嘘一声,挥了挥手,让两女悄悄退下,然后曼解罗衣,褪去裙裾,一袭白袜包裹着的小巧贵体闪现在氛围当中,前后凹凸有致,高低起伏蜿蜒,胸前嫣红如豆,股间肥腻赛雪,真是我见犹怜,迷倒众生。
詹文君缓缓起家,凝睇着门外的虚空夜月,道:“我说了,此生不二嫁!阿姊苦心,文君心领了,不过此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如许的话,不然,莫怪我不给阿姊脸面!”
郭勉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瞧他的本领了!坐拥宝山,却不能肆意华侈,想必徐七郎也头疼的很呢!”
所谓裈裤,也就是男人贴身穿的内裤,跟开裆的绔裤分歧,裈裤是一种合裆的衣物,让人们不必再接受风吹裤裆凉飕飕的难堪感。颜师古曾说“合裆谓之裈,最切身者也”,有长度及膝,也有长至脚踝的,是汉朝在开裆裤以后的文明进步的表现。
“袁青杞莹心夺目,陆半鱼香外生香,”詹文君眉心微微皱起,悄悄抽出了玉手,道:“都是江东数一数二的女郎,也只要阿姊如许的美人,才气跟二女相提并论,才是天下人最喜好的模样。我生来丑恶,性子也倔,懒得去讨男人的欢心,若老天真的要我独守清净,一定不能如许过了此生。”
郭勉点点头,道:“阿娪心性刚毅,等闲不会动情,可一旦动了情,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拉不返来。幸亏,徐佑困在钱塘,我们即将定居金陵,千里之遥,就是有情素,渐渐的也就淡了!”
詹文君低声道:“家舅多年在外,回荆州也无用武之地,何况江夏王府中派系林立,与其归去被架空,不如在金陵另起炉灶。”
这番话掷地有声,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宋神妃眸光流波,似笑非笑,挽住詹文君的手,在她面庞上游弋不去,道:“实在以mm的姿色,就是陆半鱼、袁青杞也大可一比,谁家的郎君能得mm喜爱,都是三生修来的缘分。只是人间男人多是有眼无珠的蠢物,不晓得赏识六合间至美的灵秀……”
“夫人言重了!”
他顿了顿,道:“徐七郎不是池中物,此次我能够出险,多亏他在钱塘运筹帷幄,不过酬谢功绩,财帛可也,想要以阿娪作谢,倒是千万不成的!”
厥后有个婢女叫桃夭,甚得郭勉爱好,也多次脱衣侍寝,因为没有真正的鱼水融会,自也不能从寒微的婢女变作高人一等的侍妾,心中愤激难平,常有牢骚说宋神妃妒忌众女,独擅专宠。一夜等郭勉入眠,竟仗着郞主宠溺,主动以身相就,是夜有婢女听到房内的桃夭一声大呼,状及惊骇,厥后就被宋神妃命人剜掉了眼睛,拔去了舌头,当众杖毙在院子里,抛了尸身到荒山喂了野狗。
江夏王坐镇荆州,北拒元魏,西抗姚凉,龙盘虎踞,屏藩江东,郭勉忝为亲信,既被逐离扬州,自要回到荆州去。
宋神妃点头道:“女子再嫁,是平常事,如何说的这么刺耳?阿礼既然去了,不能真的误了你的毕生。我听郞主的意义,仿佛成心在金陵为你寻一富朱紫家,不是皇室子孙,也会是门阀名流,到时候锦衣玉食,琴瑟调和,岂不比跟了徐佑一介齐民要欢愉的多?”
詹文君淡然道:“家舅想的谬了,我既无倾城之貌,也无扫眉之才,筚门圭窬,蓬户瓮牖,岂能入得皇孙名流的眼中?此去金陵,为郭氏寻得安身之根,不管千难万险,我自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至于其他,再也休提!”
“傻话!女子平生若无男人作为依托,年青时还好,有父兄为荫,有财帛傍身,如果不忌人言,寻几个面首也是平常,清闲安闲,何乐不为?可到了大哥色衰,无可依仗的时候,孤老病死,身边连个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又是多么的苦楚?”
他站起家,双手交叠,作揖施礼,道:“愿夫人此去万里鹏程,东风对劲!”说罢决然决然的转成分开,毫不沉沦。行至门口俄然听到布幛前面响起詹文君的声音,透着几分孔殷,也带着几分黯然,道:“微之……”
“郞主放心,文君即使对徐佑有些许好感,也只是因为此子智多近妖,加上危难之时,对詹氏郭氏有援手之恩,以是才暗生感激,并非牵涉到了男女情事。本日得知郞主得志扬州,徐佑更是对文君冷眼相待,这些许好感,过了彻夜,只怕也要烟消云散。”
她分开苗条的玉腿,笑盈盈的骑在郭勉腰腹,翠绿玉指伸入裈裤中抹捻十数下,感遭到了反应,娇笑一声,将裤子脱到膝下,再用部下探轻扶,秀颈猛的扬起,从喉咙中收回细若管弦的低吟,红唇紧紧咬住,黑如瀑的长发披垂肩后,映照着乌黑的肌肤,迸射出刺眼刺目标光芒。
《三国志》的后妃传记里记录,魏蜀吴三国的天子都娶过孀妇,上如同此,更别说其别人了。再到南北朝,思惟束缚发蒙,社会民风大开,比如宋主刘裕的女儿嫁过两次,北魏北齐北周的公主都寡居不久另嫁别夫。以是说从宗室王谢,到闾里百姓,女子再嫁,不但不觉得耻,反倒稀松平常,大受欢迎,跟后代理学大盛后的大要不成同日而语。
退到门外的婢女听到内里的动静,忍不住小脸绯红,心如鹿撞。她们合法妙龄,固然听的次数多了,可每次听到宋神妃的沙哑哀鸣,都会不由自主的春情萌动,欲念横流。
人间多少乐事,哪及床笫之万一?
宋神妃如同画师用工笔一笔一划描刻而来的精美容颜几近要贴到詹文君的脸颊,美人如玉,冰机胜雪,两人的呼吸交叉在一起,不知怎的,房内的氛围俄然变得含混起来。
芙蓉帐暖,被翻红浪,
“金陵?不去荆州吗?”
仿佛感遭到徐佑的冷酷,詹文君踌躇了一会,语气也趋于安静,道:“我与微之相逢于危难之时,承蒙援手,得脱窘境,此恩没齿难忘!今后如有机遇来金陵一晤,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