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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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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你在那里学得画那样的罗刹鬼。”连曜随口笑问道。

单桥远细心盯着谢睿看看,半响方道:“昨日一事,是闹剧也好,是真戏也罢,桥远并不在乎。公子此次篡夺了南安府的兵权,但如果说执掌,那还差的远了。其一,夫人执掌已久,她的人遍及营中,这些人如何措置。其二,嘿嘿,想问问公子,就是,夫人如何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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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曜听得,脸瞬时红了,额上疤痕竖起,非常狰狞,甩了荷叶,饭食四撒,“你再说一遍!”宝生却不惧,嘲笑道:“你祸害我父亲家人,对你也不必仁义。逆臣之子!逆臣之子!”连曜脸上又红又白,挥拳就要打过来,宝生也不逞强,发挥脚上轻功就让开。一个要打,一个闪避,两人隔着火塘对峙起来。

宝生心中冷哼一声,自坐了下来,拣了荷叶上尚存的洁净剩米吃了起来,便做起下一步筹算。

单桥远顿了顿又道:“郡主带领我们迁徙实属恶棍,当年溪火部横行无忌,而朝廷只想息事宁人。这些对错就不提了。只是现在抓住这机会,单桥远这辈子的心愿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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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曜感觉脖子上滴到的泪珠暖暖的,有些痒。心中失神呆滞半晌,想了想道:“你说,前次我们在李记粥品看到的那只癞皮狗会不会被人给剐了下锅子吃,那只狗甚是肥壮,如果这春季进补,啧啧。”

宝生见他冷言冷语,心中仇恨,撩了裙子就要走。连曜也不睬会,只顾着搅动着米粥,自言自语道:“这里是西峡山地界,往东二十里有集市,往西十五里有人家,如果往北,确是有秦淮河隔着,如果往南,”话未说完,却见宝生直直坐了下来。

连曜头也不抬,只是用木条拨弄着火苗,“中间有热水,就着喝两口再用吃食。”宝生见中间有大碗乘着米汤,来不及说话,端起来就咕咕喝下,喝的急了,撒了些在衣衿上。连曜见了有些皱眉,道:“你在刘府上就没学些端方,女子该如何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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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承诺了?”谢修本来觉得会费些口舌,听得儿子如此说来喜不自禁,胡子都有些颤栗。谢睿立直了腰板,更显矗立漂亮,点点头道:“此事甚大,儿子恭请太后皇上指婚。”

谢修见儿子返来,内心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坐。”谢睿先道了声谢,先入了座,“儿子还要感激父亲。”谢修点点头,叹道:“那塔是我亲手设想,亲身督工制作,只因你母亲喜好登高远眺。人也没了,毁了也就毁了吧。徒留着感慨。”

连曜反问:“我是甚么身份。”宝生不知其意,勉强答复道:“东宁卫将军。”连曜笑意更胜,道:“你是甚么身份。”宝生更不知如何作答,竟被堵得有些诺诺。

谢修来回在花厅踱步,下人观颜察色,都躲得远远地,恐怕惹了倒霉。直到掌灯时分,花厅暗淡下来,才听得说谢睿返来。

俄然听得人来报,说单桥远来见。谢睿脸上一冷,藏好了簪子到袖囊,便自去了房,却听得单桥远道:“公子就是学习汉人的东西太多,这些书毒害了公子。”谢睿点点头道:“汉人过于矫情,这也是成规。”

待朱丹臣出去,谢睿方展开这簪子,簪子只是极其浅显玉质,被火烧过,大要竟有些焦黑的裂纹。谢睿谨慎的抚摩着裂纹,裂纹刮手,粗糙的没法言语。

单桥远点头赞道:“和我想的一样,看公子已有决计,那夫人的事情就交由公子了。但其三,如安在一月后集结人马避开朝中眼线,尽力进入川西。”

宝生方想起那张画纸,黯然道:“我幼时随父母到过福州海边,见过西洋货船上的西洋海员,长相就是那般,长发卷毛,蓝眼睛,大鼻子。父亲说他们来自珐琅国。”

此话问道俄然,宝生一下子被吸引住,不过鼻涕塞住喉咙,出不来声,狠狠吸了归去,道:“你此人这般卑劣,如何能吃狗肉!”“狗肉甚是香美,那滋味你如果闻闻就能醉倒。”两人说说停停,停停说说,也不知走了多远。宝生饥饿的短长,提及吃食更撩动的神思恍忽。

宝生见样学样,只觉饭软苦涩,烤肉爽口,不知是饿的久了,竟觉是人间第一甘旨。低头感慨道:“我当时候想,若能出来,定要日日饱食。这是甚么肉,如何烤的这般焦香。”

谢睿点点头,仿佛累极,道:“丹臣,此事你知便好,万不成传给其二。现在我身边遍是眼线,你要步步谨慎。”朱丹臣为人朴重,听得此言,抱拳道:“丹臣唯公子是命。”

连曜笑了,想了想道:“我在朝中也见过来通关的大西人。今后你也带我去见地下那珐琅国人,也看看我的原型。”

暗道寥寂而悠长,连曜小赢半局心中对劲,只觉人生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万分,没有任何身份束缚,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出息旧事,没有罪孽惭愧。

谢睿听得提到母亲,不想多话,轻咳了声道:“不知父亲请儿子前来,有何事指教。”谢修赶紧肃容起来,仓猝道:“你要的事情我给了,我的事情如何办。”谢睿笑道:“我正要提及此事,之前是儿子胡涂冒昧,不知轻重主次,自发无栋梁之才,只想休闲散淡过得日子,孤负了皇上和父亲的美意。现在事事想来,都觉父亲安排的更胜一筹。圣公主贤能娟德,德言容工,能下嫁于我这无得无才之人,实在是天大的皇恩。”

宝生被一阵米饭香气唤醒来,却已是在一处破庙中,内里光芒敞亮刺得人眼晕。宝生早已满身有力,睁眼看去,见连曜已支起了火堆,用残瓦盛了黄米兑了水烧饭,瓦煲中的黄米咕嘟咕嘟,水汽氤氲四溢,中间还架了竹条,串了肉烤起。

连曜用匕首挑着肉,冷冷道:“这是这庙中的野狗,能够是之前和尚养的,没有拜别吧。我剃了毛就用井水洗净烤了。”宝生正吃得畅快,听得如是说,一口喷将出来,顺手就将荷叶甩向连曜。连曜只是悄悄一托,将荷叶稳稳接住。

连曜并不睬会宝生的话,冷冷道:“话多的很,看来也没饿坏。见你当时对我说甚么威武不能屈,还觉得是位知书达理的大义女子。可看你的吃相,还不如我府上的丫头。”

宝生刚才刚站了起家,却已饿的满身闲逛,只得盘坐在地上闭目涵养。俄然被木条捅了捅,睁眼看时,却见连曜用荷叶盛了黄米饭,饭中还裹了一大块焦黄的烤肉送来。宝生诧异之下直想一把抢过来,却又怕连曜说些刘府家教不好的恶心话,因而端了架子,清了清喉咙,冷冷道:“怕小女子的吃相屈辱了将军的眼睛。”

谢睿一起走来,下人们都两旁恭恭敬敬的垂手服侍,谢睿感到这府上氛围大不一样。

宝生有些鲜明,但不想输了面子,道:“这是在哪儿?你打些甚么主张,此次是持续找个没人的庄子囚着我,还是找你的娘子又绑了我,我是个黄毛丫头,你又整天拽着我,也不感觉寒伧。”

“想我批示万千人马,如果提及杀人,那也确切干过很多,不是很多,是杀个血流成河,也是有的。但是让我借着别人的手,杀你一介黄毛丫头的事情,若不是天大的好处,我还真做不出来如许的蠢事。如果传了出去,更是让行伍间嘲笑。”

谢睿仿佛早已胸有成竹,略微思忖便答道:“擒贼先擒王,只要节制了夫人,这些人渐渐换掉便是。夫人其人,只能攻心,不成胡来。”

宝生怒道:“你这类人如此卑劣不堪,公然是逆臣之子的操行。”

连曜愤恚之下,狠狠一脚撩了火塘回身就走了出去。瓦罐中的水滴在洋火上,噗嗤冒烟,顿时火灰四起迷了眼睛,堂内狼籍一片。宝生呆立半日听得内里马匹嘶鸣,踏踏远去。半响就没有声音,四周寂静下来。

宝生却未答话,想起父母心中难过,又想起本日远远见过谢睿的景象,竟哒哒闷声抽泣起来,又不想给连曜闻声,自是咬着嘴唇,偶尔被鼻涕堵住了鼻子,方才悄悄吸了归去。

此话说的糙人,却也像模像样,宝生一时无话可说,加上肚中饥渴万分,头晕目炫也想不了更加详细。

两人正说着,听得人来报,说谢老爷请公子归去一叙。谢睿倒笑了,道:“这台阶他都帮我铺好了。”

宝生心中悲苦,不推测连曜竟轻笑起来。这哂笑虽小,但在这暗道中回荡,万分刺耳,宝生来不及感慨,直被这笑意激愤,“你笑个甚么干劲!”

单桥远有些展颜,沉沉道:“我分开故乡整整二十年,想来当时我才是十六岁的娃儿,跟着部族就来到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年,再也没有见过雪山。我的姆妈不知还在不在。”谢睿没有作答,只是望着窗外。

“公子,塔都烧化了,现场四周都查抄过了,应当没法可寻,只要这柄簪子。”朱丹臣说着奉上柄翠绿的玉簪子。谢睿捧着这簪子,捏在手心,竟觉冰冷透心。半响方道:“你在西峡山可曾看到他们安然出去?”朱丹臣道:“瞥见黑衣人背着个女人出来,以后两人在之前的西峡寺歇息。”

连曜反倒笑了,道:“你倒是对我的话上心的很。吃吧,这几十里的处所,我也没工夫背你出去,免得鼻涕口水蹭到我脖子上肮脏。”宝生见他没有歹意,便端了荷叶,问道:“没有筷箸?”连曜也不答,用荷叶也包了米饭,用匕首割了肉放入饭中,就用手抓吃起来。

谢睿点点头,道:“避开眼线由我来安排,至于集结人马则需求你尽力亲办。现在营中各部还不平稳,乘着这个月要整饬军机,筹办粮草。夫人的亲信是信字营,这个营由我亲身点兵,其他部则由你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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