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已然好了。”品玉笑道，脸上虽另有淡淡的疤痕，但已经好多了，“都按着夫人的意义叮咛下去了，现在等的，就是萧家大哥儿返来了。”

白芷一边应了，一边看着厨娘将燕窝起了出来，盛在碗中交给品玉。品玉对此非常的对劲，转头看着白芷：“你从速来，误了细心你的皮。”又看向那俩厨娘，“本日之事我不会说，但如有下次，可不是我不给两位留颜面了。”

看着她们放了冰糖下去熬粥，品玉也是舒心了，又转头对白芷说：“夫人方才见你不在，心中还恼着呢。你从速给夫人煮一壶茶去，夫人吃了燕窝，要喝一杯茶才算是好。”

“平常？”品玉弯了嘴角，也不知是笑是怒，“正菜便有十八品，奶汁鱼片、百花鸭舌、蟹肉双笋丝、墨鱼羹、野鸡锅子……多了我也记不得了，另有好些点心。杏仁佛手、香酥苹果、翠玉豆糕……连汤菜都是用的北方无人丛林当中的松鸡做。”

白芷来得固然急，但幸亏还算是得体，除了因为小跑而神采发红以外，旁的并没有甚么不当。待反应过来，倪氏“啪”的拍着桌子，柳眉倒竖道：“你另有没有端方！在我这里也敢如许行事，如果皮痒了，趁机出去领板子！”

品玉含笑点头，又去了厨房。还没进门呢，就闻声厨娘的叫喊：“没了冰糖，夫人的燕窝粥可做不成了。”

两个厨娘当即搅动起来，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品玉则是和白芷退到门外。听着这动静，白芷笑道：“如果我，我便不会和她们如许打趣了，勿怪上面的都喜好你。”

只因燕窝粥另有些烫，倪氏搅了一会子，又端起来，缓缓吹凉了，这才往嘴中送去。只是还没送出来，门便被撞开了，主仆俩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芷出去，一时没了主张。

白芷看了品玉一眼，后者点头，端了燕窝便淋在了地板上。那燕窝本来是滋补的好东西，只是跟着汤水落下，浇在地板上，除了本身带着的热气升腾，便是地板上起了一层泡沫，零琐细碎的。

两人倒是提心吊胆的，恐怕被倪氏晓得了一点风声，又怕肥猪老爷生出甚么怨怼之心，到时候这两口儿闹起来……所谓神仙打斗小鬼遭殃，品玉和白芷二人不得被迁怒，那才是有鬼。但现在蜜斯儿出花，倪氏也得空顾及她二人，足足折腾了旬日，蜜斯儿总算是好了，又一副玉雪敬爱的模样，旁人逗一逗，笑得和朵花似的，一看就让人非常心疼。

“如何不是浪费？但夫人说了，将萧家哥儿哄好了，来日自有更多的返来。”品玉嘲笑道，“可惜夫人有这心，恰好是个女儿身。如果个男人，只怕比老爷强了十倍不止。”

白芷也只是听着：“本来这府上，还是有人敢拂逆夫人的。”品玉笑道：“她们敢拂逆，也就背后嚼嚼舌根，你若不信，看我诈她一诈。”

倪氏闻言色变，还是嘲笑道：“如何？为了不叫我治你冲撞之罪，就编出如许的大话来？白芷啊白芷，你未免蠢了太多。”

品玉只含笑称是，倪氏摸了摸本身的脸，又转头对品玉道：“你去看看白芷那丫头，如何还不返来，莫不是嘴馋了，溜到厨房去偷吃去了。”

见那厨娘愈发难堪，品玉还是掌不住笑容：“好了好了，诈你们几句，还真是当真了？”又说，“再细心找找，可有冰糖？若没有冰糖，现买也得买返来，夫人的性子，你们晓得。”

“也是没有体例的事，夫人总有些事我不附和，以是……”品玉还没说完，就闻声内里收回一声喝彩，“找到了找到了，此处另有如许多呢！”

“等他返来了，这糖衣炮弹，要不要都得收了。”倪氏笑起来，又转头看着品玉，“我们现在这大熙，早不是昔日的风景了。老爷这县官，说着是奉天子之令治辖，实则不就是这鄞县的土天子？但是没钱，要甚么天子也不成，百姓虽能榨出油水来，但如何也比不上萧家。”她一边说一边起家，“萧家那叫萧逸的大哥儿，那才是正端庄经的萧家家主呢，现在那位二老爷，我就看不上。”又对品玉努努嘴，“到时候，好吃好喝的请着，玩的也供着，我瞧他知不晓得轻重，朝我们这里挨近。”

品玉笑道：“这几时需求偷吃了？夫人只要吃燕窝，那里没有我和白芷的？只怕是被甚么事绊住了。我去找找就是了。”

“这个天然，这个天然。”为首的厨娘笑得眉不见眼的，她可晓得，比起品玉，白芷是个顶顶不好相与的。上回白芷前脚从这里出去，后脚便有老爷来了。当时候，她可看得清清楚楚！白芷这丫头在老爷跟前都敢出狠话，一看就是个冷心冷肺的，若本日犯在她手上，只怕没如许好摆脱。

品玉也说了，肥猪老爷多年被倪氏压在头上，长年没有自在，昔日又有倪氏打死他的侍妾的事，现在又有一个孩子算在内里。但凡是个男人，谁又不在乎孩子？何况多年积怨，总有一日要发作！

那厨娘脸上盗汗都要下来了，见是品玉，忙陪笑道：“品玉女人……”又见白芷跟在前面，“白芷女人也来了？”

“这些厨娘都反了不成！”倪氏立时暴怒，气得都笑了，“本来我还养了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尽数绑了，直接打死就是！”她说到此处，又看向了白芷，“本日算你救了我，我也就不治你的罪了。不但没罪，另有功呢。”又倒了一杯凉茶，托在手中睨着白芷，似笑非笑，“不过，你是如何晓得这燕窝里有毒的？我是不是能够以为，是你和她们狼狈为奸，用心在我跟前奉迎？”

白芷本来没故意机和谁打趣，谁知品玉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上去板着脸道：“好哇，夫人信你们，将这厨房交给你们打理，如何，现在就敢如许敷衍夫人了？”

品玉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今之计，也只要如许了。”又携了白芷，“现在咱俩是完整绑在一块了，多多把稳才是。”又叹了一声，这才和白芷去了。

“哦？夫人要大手笔宴请萧家那哥儿？”白芷方才出去，和品玉说了两句，便说到了萧逸要回鄞县来之时，顿时问道，“萧家也是鄞县一等一的繁华，平常只怕入不得眼。”

品玉说着便出了门，又见白芷从垂花门出去，招收让她来身边，两人干脆结伴去了厨房看燕窝是否炖好了。

白芷微微沉吟：“夫人公然大手笔，这些未免有些浪费了。”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现买也来不及，不如放些别的出来，也许夫人吃不出。”内里又一人答道。

两个厨娘忙称是，看着品玉将燕窝端了下去。白芷一叹，自言自语道：“也幸亏是品玉，如果我在她身边如许多年，只怕不等她治我，我早就被上面的嚼碎了骨头。”又清算了茶具，顺口道，“方才找不到冰糖，现在又找到了，下回可得细心。”

品玉在倪氏身边服侍多年，对倪氏的体味是白芷两辈子都比不上的。而这份担忧，连白芷都能想到，品玉天然就能想到了。

倪氏昼寝方起，又逢初夏酷热，只想吃些润的，又叮咛了人去炖了燕窝粥，这才懒洋洋的看着窗外。屋外枝头歇着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要好事！”白芷叫了一声，搁了茶具便向外去了。一起风风火火的往倪氏屋中赶，那冰糖若真是肥猪老爷送来的，又是在蜜斯儿病愈后，那毫无疑问，就是产生在红杏被打死以后。

白芷只拉住她：“现在非常期间，这两位，我们能不说就不说，免得传到耳朵里坏了事，反倒是我俩不当了。”

白芷也不答复她，只低声道：“夫人，这燕窝吃不得。”见倪氏怒意不减反倒更怒了，忙说，“这燕窝当中，怕是有毒。”

那小的被白芷吓了一跳，忙点头：“是，是老爷送来的。前几日蜜斯儿病愈，夫人因为连夜没有睡好有些上火，便说要日日吃燕窝粥滋阴润燥。老爷当场就让人送了冰糖来呢，只是当时候繁忙，也忘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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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只拉着品玉，低声道：“这事我们底子没有体例多管，独一的体例就是假装不晓得。如果不奉告夫人，来日东窗事发，咱俩难逃一死；如果现在奉告夫人，只怕本日都熬不过了。如果来日东窗事发，也许已经有了体例处理。”

品玉用心板着脸：“我们如果不来，你是不是要随便给夫人放甚么糖出来？吃不出来？那倪家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舌头灵着呢，怎会吃不出？”

见她承诺，白芷也对劲了，端了煮茶要用的东西就要走。却听另一个厨娘嘀嘀咕咕的说：“这可怨不得我们啊，老爷命人送来的……”

品玉低呼道：“公然有毒！”

白芷心中格登一声，旋即问道：“老爷送来的？”

看来，肥猪老爷是想要药杀倪氏给本身的孩子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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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雀儿叫得倒是好听极了。”因为日头大了，倪氏这些日子有点犯懒，歪在贵妃椅上，冷不丁来了如许一句，不待人接话，又说，“品玉，我叫你安排的，你可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