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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自谣(GL)》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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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哪知棠辞闻言后轻松一笑:“精通一二。”

虽说宜阳并不将些许小伤放在心上,池良俊哪敢粗心,忙不迭地命人传唤医官。

勒马呼停,哪知马驹两条前腿忽的发软,跪倒在地,宜阳松弛之下自马背上滚落。

一枚拳头般大小的精美木球飞旋至半空,不及落地便被棠辞行列中一名急功近利之人高挥球杖将其归于己下,策马游走,犹还记得将木球传给棠辞。棠辞左手执缰绳,右手持球杖,以偃月形的球头运转木球,连马带人,身形疾如闪电,浑不似她所谓的“精通一二”。

池良俊低低地叹了声气,这实在也是为何宜阳常常小伤小病的时候,整座府邸服侍起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天不怕地不怕的宜阳殿下,竟然怕疼,还怕到了骨子里,惹得天子凡是传闻宜阳受伤抱病都得赶至她身边陪护。

自府内精兵中各挑五人,一列左手臂系蓝色布条,一列左手臂系红色布条,由池良俊与陆禾共同裁定进球判筹之事。

本想聘请棠辞在府中留用晚膳,才叮咛了庖厨,前门便有人通报,言说一名唤作渔僮的主子有急事要告与棠辞。而棠辞亦深知如此时候,渔僮莫非要事不会来寻,忙告罪拜别。

宜阳此番虽未轻敌,可终归球场瞬息万变,人来人往间极难掌控局面,目睹棠辞已近身球门,忙狠狠拍了几上马屁股,追将向前,顷刻间几近可与棠辞并辔而行。

棠辞的语气平平,并无秦延所想的忧愁心焦,他不由心中微震,眉头拧起,好久,才舒缓了面庞,忿忿道:“湖州布政使沈旭周唯恐此事传至都城,官帽不保,他与寻州布政使原俊也乃多年好友,两人遂通同起来,擅自改了河道,企图将大水引至寻州江河,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雨过晴和后向朝廷上报个小灾小难,待赈灾的银子拨下来了还能趁机贪墨!”他说到气愤处,已踱步数圈,指了指头顶,怒道,“老天哪是当真不长眼的?雨越下越大,涝灾不但没能减轻,反倒扳连了寻州几个富庶郡县一道遭了秧。整一个月!整一个月湖寻两州的受灾百姓无人过问,无人布施,路有饿殍江有浮尸,乃至想方设法地四周逃窜乞食沦为流民,更有甚者与人相食!”

略一游移,走向前几步,撩开帷幕,往上卷了卷广大的衣袖,暴露肌肤如雪的手臂,伸向前道:“殿下若不嫌弃,还是咬臣的手臂止痛罢。”

两条小腿上擦破了数道细且长的血痕,双膝青紫,实在并非大伤,可搁在如羊脂软玉般细光滑嫩的肌肤上,自但是然地令民气生顾恤。

池良俊与陆禾均不是擅骑射之人,方才也只安坐于马背沿园地边沿悄悄张望,现在慢悠悠地踱到两人身后,倒是池良俊率先开了口:“只一局,权当是松松筋骨罢了,那里能作数?光阴尚早,无妨再行几次合!”

来日……却定是再战的。

棠辞亦是一笑:“承殿下相让,是臣幸运赢过一回。”

这棠辞瞧面相本是极机警的模样,可怎地比陆禾还实诚?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浑身解数让主子丢了面子,又没甚夸奖可取。

“韩儒的弟子?”棠辞闻言耻笑,“难怪。”

又见宜阳将轻浮软嫩的唇瓣咬出了丝丝血迹,内心不由腹诽,刚才不是还说不疼不碍事么,怎地眼下疼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赢了一筹后,宜阳反倒不那么在乎胜负之分了,与棠辞你追我赶之下几近将全部偌大的球场沦为只她二人玩耍博弈的处所,方知相互于击鞠一事上实在不相伯仲。如是一来,决胜局的停止便显得尤其艰巨,多次三番的击球入门都被对方禁止下来,世人起先还会扼腕称叹,到得最后个个都闪现出疲态倦怠,□□的马匹亦是喘着大气马腿颤抖。

陆禾不走,并躬身告罪,随即趁宜阳欲发作痛斥的时候,将手臂上细白的嫩肉伸至她嘴里,任由她咬着本身。本来做好了咬牙忍痛的筹算,哪知宜阳嘴下力量非常包涵,反倒酥酥麻麻的,另有些痒。

池良俊隔着一道质地轻透的帷幕看得一阵心揪迷惑,不由和声劝道:“殿下,疼便呼出来罢,您昔日不也……”

经年不见秦延如此形状,棠辞微怔了怔,清算了思路后又问:“两州按察使司与都批示使司莫非与之沆瀣一气?不然如此大的变乱岂能瞒到本日?”

陆禾直愣愣了半晌,见池良俊那双眼睛跟抽筋似的一会儿扫扫宜阳,一会儿扫扫本身,很久,方醒过神来。

他却那里晓得,这不过是之前鞠梦白曾对陆禾使过的招数,百试百灵,是以,陆禾转刹时才这般反应。

棠辞嘴角微勾,手腕轻提,将地上安安稳稳绕着圈滚身的木球击飞,超出面前矗立的人墙,方向恰是朝着数百步之遥的球门。

待棠辞走后,闻讯而来的医官自诊脉并查验伤势,亲配了药膏后叮咛几句遂交由宫婢抹药。

因而一行人等又转战马球场。

话音刚落,本身却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寒气,惹得房内世人忍俊不由。

看这场持续了两个时候的击鞠看得两眼眯缝直打呵欠的池良俊见状,悚然一惊,忙几步跃下高台,紧随厥后的陆禾亦是一脸凝重――倘使宜阳因与棠辞击鞠摔伤了哪儿,怕是在场诸人皆难逃其责。

好轻易,宜阳一击即中,胜局拿下,却只因棠辞的坐骑早疲于驰驱,慢了几步。

棠辞本想请罪,见她笑容明朗清爽本不是气度狭小之人,面貌五官又果然与本身乃至与静慈有几分类似,再者十二年前冲弱何辜,因而也卸下心中两三分源起其父的恨意,莞尔道:“光阴方长,可来日再战。”

池良俊不由看呆了,瞪大了双眼:我的个乖乖,只是让你去说会儿话,扰乱她的心神,绕开眼下疼痛难过的风景,你竟肯独自做出如此捐躯?

殊不知宜阳本身攥紧了拳头,微仰着头偷偷觑着陆禾温润如玉的下颚,害羞暗笑。

池良俊亦是听得傻了眼,这击鞠是簪缨世族乃至皇室宗亲这等身份高贵腰缠万贯的人才爱好的玩乐把戏,棠辞退隐前不过一介商贾之子,他家殿下如此决计肠刁难人,还装得没事人似的,脸皮竟比以往厚上几分不止。

瞥了眼池良俊身侧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的陆禾,见她神情还是平淡,宜阳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自她身上收回,扔了手中残破的箭矢,又假装不甚在乎的模样:“既如此,再战一局。单只骑马射箭不免有趣沉闷,不知棠大人可会玩击鞠?”本就是不伏输的人,可贵堂堂正正受了回波折,内心失落是定然,虽此中大半源自本身的轻敌,可输了便是输了,并无抵赖回寰的余地。池良俊为本身挽回脸面而设的台阶若换作昔日,定是倨傲着不肯看一眼,现在却非常不甘心莫名丧失出风头夺眼球的机遇。

虽说君命不成违,可怪只怪这好面子的主子生着一副实在很讨人喜好很讨人垂怜的长相,现在疼得狠了,再如何忍,两弯桃花眼里业已垂垂点了些许泪光闪动。

光阴方长?

秦延抚须沉吟,长声喟叹,语重心沉:“迩来秋收,年初瑞雪兆丰年,春夏二季也几近无灾有害,本该是穰穰满家的好年初。岂知上个月接连五日的暴雨冲毁河堤,淹没农田,湖州的谷仓粮库亦是毁于一旦,数百万百姓流浪失所。”

成果近身一看,宜阳由棠辞搀扶起家,脚步微跛地走着,拍了拍棠辞的肩背,大喊痛快!

彻谈一番后,目送棠辞拜别,老婆刘氏进门奉茶,见秦延倚在门边一动不动,愁眉舒展比先前更甚的架式,忙体贴了几句。

宜阳兜马向前巡查半晌,两比拟对后,将棠辞正中红心的箭矢一一拔/出/来,观其箭痕深浅,随即看向身后半步外的棠辞,淡淡道:“是我输了。”

一时,场内世人无不断下脚步移目而望。

棠辞抚了抚身上马匹的鬃毛,昂首轻笑道:“亦可。”

语罢,棠辞本身都好笑地思疑起这话的可托度多少。

许是愈挫愈勇,自射箭与击鞠第一筹落败后,宜阳领着行列中的人马很快拿下第二筹。

许是那茶青药膏沁入伤口不免炽热刺激,宜阳咬紧下唇忍痛。

两列共十二人,十二匹马也皆乃上品马驹,场中站定后两相对峙,勒马轻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秋草马蹄轻,角弓持弦急。

眼看天幕欲黑,遂改成三局两胜制。

风吹旗动,骏马嘶鸣,你来我往之下,已于箭靶上决出胜负。

“那又与寻州何干?”

瞥了眼面前光滑白净的手臂,宜阳别过甚去,蹙眉愠怒:“谁疼了?我不疼,你瞧你浑身汗渍渍的,还不从速着去洗沐一番?”

反之,宜阳也定定望着陆禾,循着她的视野看向棠辞后内心生出几分失落与烦恼,当将与陆禾的眼神相撞时又忙调转马头,只留了个高挑纤细的背影给她。

棠辞展开秦延递给本身的奏折,缓缓念罢,留意了是谁的奏本,又弹劾何人,向秦延问道:“湖州监察御史徐良平其人在一众御史中已算得上心平气和温文尔雅,甚么事将他逼至如此境地,还参的是湖寻二州的布政使?”

待再回过神的时候,却见棠辞悄悄抖擞直追,重又挥杖带下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打着旋儿的木球跑,宜阳一队的人再想禁止,为时已晚。

俄而,一道标致的弧线如天涯流云般落入球门,铜锣声响,棠辞行列得一筹!

这贵族后辈才精通的击鞠,不料棠辞竟如此纯熟,饶是陆禾也不由在内心落了迷惑。

高台之上,比起池良俊的坐立不安和抱怨不休,陆禾显得平静很多,吃着适口的香瓜不发一言,只是视野不由定在实在球技高超深藏不露的棠辞身上,见她唐巾武袍脚蹬黑靴的立于顿时,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手臂上系着蓝色布条的精兵卫士皆众星捧月地围着她喝彩雀跃,而她只嘴角含笑自不窃喜亦不傲然,非常有番浑然天成宠辱不惊的风骨。

余下的话皆被宜阳的一记眼刀剜成零散碎片吞回腹内,再不敢言,只朝寂静张望的陆禾冒死使眼风。

秦延冷哼一声:“五年前湖寻两州河堤创新补葺,是朝廷拨款,令工部与两州三司合作,按察使与都批示使天然各自遣派了人手。几百万两白银,竟还撑不过五年,眼下三司府库藏着多少赃款贪银已是不得而知了,再者那沈旭周与云州按察使皆是武安侯韩儒的弟子,蛇鼠一窝不敷为奇。”

宜阳行列中的几人见状,也驱马追逐,非常默契地在棠辞与球门间连起了人墙。

秋夜冷风囊括,秦延望了眼巍峨皇城的方向,不由浑身一颤,浑浊的眸子中情感庞大,点头感慨道:“恐她一心复仇,早忘了本身也是大晋唐姓皇室的子孙,九州四海天下百姓皆被她抛诸脑后。”

而宜阳,倒是高欢畅兴地应了,脸上扬起的笑容似是几辈子没这么欢愉过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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