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过问朝政
何苁苙看了她一眼，举起盏来。
她顿了一下，“只略略提过两句。”
琉璃强自平静：“不过是个……七品检校。”
“嗯。”何苁苙沉吟半晌，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时，气色便有了和缓，“你聪明机警，入得府来，你的身份终究还需大师决计，我这里顶多算一份助力，余下的也还要凭你运气。”说完抿起嘴来，仿佛无有话了。
“我以寄住的体例留下，一全了孝道，二全了大夫人的颜面，三则，现在边关交兵，老太爷曾死力主和，此番祈元帅频频得胜，何府在朝堂上的职位必受涉及，二老爷悄悄在走大夫人的父亲余右丞这条路，但是他都没有想过，安定北疆是多大的功劳，圣上一惯好大喜功，如果此次连右丞大人说话也不好使了如何办？”
何苁苙站起来，像看鬼怪般看着她，“朝廷之事，你一个孩童家，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
说这话时，琉璃也捏了一把汗。她那里认得人在中书省？不过是这位江南来的林师叔日前来京，说他曾在中书省呆过罢了，她也没有细问。以何苁苙的人脉，要递折子哪需找别人？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以此来装点一下本身谈这席话的动机罢了。如果万一何苁苙当真要她想体例找此人，她还得另想体例解困，结果委实严峻。但是话已出口，便顾不得那么多了，何苁苙早已因为余氏有娘家撑腰压他一头而心有不甘，固然平常看不出来，此时琉璃却只得拿他这个把柄为本身赌赌。
幸亏何苁苙并没有诘问。只是看了她一眼，拿起茶杯，对光去看杯里头的茶：“你所知的这些，都是你这位师叔说的？”
“老太爷不提，大老爷也可提。”
“中书省？！”何苁苙仿佛被这三个字揪住了心肝，眉头皱得极深。琉璃手指甲都将近陷进肉里去的时候，他又道：“此人叫甚么名字？”
“哪曾有人教？”琉璃无法低下头来：“府里人多，几位老爷又皆为京官，底下人群情很多了，故意人闻声，都会阐发。”
何苁苙点点头，“现在你放心过日子就是了。”移开脸，又似如有所思。
何苁苙点头，眼中仍有深深迷惑，不住地往她看。幸亏琉璃早已有筹办，不住他做甚么都带着安闲淡笑。半晌后想是也捉不住甚么蛛丝蚂迹，他才又垂垂放松下来，回到先前状况，走到桌旁坐下。
何苁苙皱眉：“老太爷一世清正，只怕不屑做这见风使舵之举。”
他似有些不耐，端起杯来：“你一个女儿家，今后休要再提这等事。不然老太爷问罪下来，我也保不得你！”
何苁苙道：“既返来了，哪有再让你出去的事理？”
琉璃道：“老爷以为是否值得一试？”
何苁苙负手走了几步，惊奇结束，又朝琉璃扫了两眼，捋须沉吟了半日，方才说道：“你这发起虽未见得非常高超，却也约摸着边。只是以你九岁年纪，能有这般观点，实在匪夷所思。不过你外祖父学问赅博，又曾经是中……”说到这里他一顿，转头看向她，不知想到了甚么，目光很有些耐人寻味，接而却道：“听你母亲说你幼年便誊写习读，想来有些成绩。”
何苁苙呆立着，半晌不自发打了个颤栗。
琉璃担忧翠莹返来好事，须得尽早从何苁苙处讨得放心丸，因而道：“老爷是否在为琉璃的身份忧愁？”
琉璃一笑，“这一层实在我也晓得。何府的私生女进府又出府，到时外头传起来就不知有多刺耳了。但是老爷又不能让琉璃认祖归宗，我持续这么住着，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何苁苙定定看着她，未能言语，许是被这席分歧春秋的话给震到了。琉璃晓得本身这剂药下得有猛，但到了此时现在，为了本身的运气，她不猛也不可。
琉璃不予理睬，转过身接着道：“依我看这个时候避开风险还不如迎难直上，火线必定不时需求征粮，这个时候，只要身为户部尚书的老太爷请命担负征粮钦差，事办好了，届时天然可获圣上欢心。当然，如果有别的近似机遇，也可尝试，只要表示出顺服于圣上的诚意，才是保身之法。”
琉璃原就没筹算他必然会帮他到底，听他这么说已知是方才那些话凑了效，当下施礼拜谢。觉得他要走，站起来，他背起手走到门口，却又问：“是了，我迩来迷上保藏书画，记得昔年你娘也曾提过一幅，可曾交与你？”
何苁苙切磋地看着她。她站起家，笑道：“翻开天窗说亮话，干脆我给老爷出个主张。事毕以后琉璃如果出不了府去，老爷便向老太爷提出当我是远房亲戚的女儿，寄养在府里罢了。”
何苁苙喝了口茶，又放下，“如此对你难道不公允？”
琉璃笑道：“这是最好不过的体例。若承认我是您女儿，其一老太爷那边过不了。老太爷平生清正，老夫人又最厌憎这些有悖礼节之事，自不会甘心认下我这个孙女。其二大夫人崇高尊敬，您认下我便即是打她的脸。即便勉强认了，今后与你我之间也定然不吝。”
琉璃点头：“我从未过过这大宅门里的日子，依我的志愿，我天然想出府去。但是大伙已晓得了我这小我，即便我想出去，老太爷也定不会放我出府丢人。我天然想入何家属谱，堂堂正正做何氏子孙，但这也做不到。我也晓得私生女卑贱，让人看不起，可我来人间一趟，也想像个正凡人一样地活着。大老爷既然赏了我生命，何不干脆再赏我一条活路？”
“这是谁教你的？！”
琉璃道：“略识外相，不敢称成绩。”
何苁苙顿住，“这是为何。”
琉璃道：“老爷不必难堪，介时势了，便送琉璃出府便是。”
琉璃见他不肯再谈，只得乖乖回原位坐下。隔半晌，却又望着氛围缓缓隧道：“何府爬到本日这位置并不轻易，老太爷刚强，莫非大老爷也甘心看着何府就如许处于优势么？二老爷避开您，不声不响改走大夫人这条线，置您颜面于何地？……传闻送茶叶的师叔在中书省有人，大老爷如果想上递折子，或答应以供应点线索也不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