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谁是瘟狐狸
曾国强顺着温纯的目光望去,不由得笑了
曾国强看温纯还举棋不定,就学着游戏中的语音催促道:“快点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唉,一言难尽”温纯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棋子重重地扔在了棋盘上“刚开端我不是在县当局办公室里搞文秘吗?郭晓兰她妈不晓得有多高兴,逢人便吹他们家将来的半子在县当局办公室当秘书,多么多么有才调,有背景,有出息,归恰是吹成了一朵花,厥后我被发配到后勤办事中间打杂,我再去找郭晓兰,她妈的脸就拉得不晓得有多长,一会儿说屋子,一会儿说票子,再就是问甚么时候能升个一官半职的,冷言冷语的不晓得有多刺耳你看,郭晓兰不在家,我都不敢进她们家的门”
“那郭晓兰本身的态度呢?”
曾国强嘴里的唐书记是望城县的现任县委书记唐智民,他是几个月前从临江市委鼓吹部副部长的任上“空降”到望城县来当的县委书记“空降”的干部在宦海上遍及不受欢迎,如果不“空降”,县长高亮泉顺理成章升任县委书记,某个副县长就能扶正,某个州里长或部分科级干部就能熬成副县长,由此而下,各级干部都有往上挪一挪的机遇可就因为他一“空降”,不但挡住了县长高亮泉的升迁之路,也掐灭了底下各级干部“进步”的但愿
“温纯,你又拿我高兴,”曾国强这回没笑,而是一脸希冀地说,“我就是个浅显司机,无所谓,你就分歧啊,临江大学的高材生,公事员笔试的头名状元,可不能耐久在后勤办事中间糊里胡涂地打杂,说实话,我看好你,你小子有当官的天赋”
温纯昂首,问:“哪个胡文丽?”
“嘿嘿,你也怪不得郭晓兰她妈太势利,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谁不惦记取嫁出去以后能舒舒畅服地过一辈子”
曾国强敲打动手里的棋子,歪着头扫视了一下四周,抬高声音说:“胡文丽贴上了唐书记,传闻了吗?”
温纯不解,问:“好?好甚么好?”
“可不,她一向想当鼓吹部的副部长,尽力了好几年也没动静,这回贴上了唐书记,此次干部调剂应当有但愿了”
曾国强点头,作势悄悄地扇了本身一嘴巴:“我不就是跟你说说嘛你说的也对,在军队给首长开车的时候没这个弊端,返来开了两年中巴车,嘴就把不住门了奶奶的,甚么时候才气当上县带领的专职司机啊”这一点他深有体味,在军队给旅长开车的时候,连营长们都要高看本身一眼县当局小车队里跟带领干系好的专职司机,多少州里部分的头头都要凑趣阿谀,职位跟带领的御用秘书差不太多,很多人要追求奉迎带领,几近都得先过了司机这一关
“算了,你他妈的心机也不在棋上,再下一百盘也是输”
温纯很泄气:“这个我晓得,她妈当初恨不得让我们立马就把丧事办了,还不是想着我在县办当秘书,很快就能捞个一官半职的,现在看我被贬到后勤办事中间打杂,以是才来了个一百三十度的大转弯,只是碍于你这个先容人的面子,还没有直接翻脸就是了”
“也谈不上能够不成以,你也晓得,郭晓兰长得还不错,只不过是县病院的小护士,家里前提也普通般,没有更好的挑选之前,她是情愿和我不远不近地吊着,病院是女人成堆的处所,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没个小伙子追,面子上怕是说不畴昔”
温纯和曾国强师出同门,论棋艺旗鼓相称,只是温纯心机不在棋上,是以连下三盘,盘盘都是温纯落了下风
“快了,快了,国强,等哪天成了县带领的专职司机,你还得关照我这个老同窗啊”温纯打趣道
两人是望城一中的高中同窗毕业的时候,温纯考上了临江大学,曾国强名落孙山,在北方一个装甲旅当了三年兵,给旅长开了两年车,退役期满,旅长给在临江市当公安局副局长的战友打了个号召,曾国强进了望城县当局构造小车队当了一名司机,算起来比温纯还早一年进入县当局构造
但是,司机班里给胡文丽取的外号叫瘟狐狸,并不但单是把她名字中“文”字顺利调剂了一下,而是前几任县委县当局带领中,凡是和胡文丽密切打仗过的,几近厥后都走了霉运,以是在背后才有瘟狐狸一说,望城县土生土长起来的干部多数不敢和她多胶葛,一是胡文丽名声在外,一旦沾惹上家里的后院必定要起火,二是更怕沾上了胡文丽的霉气,坏了本身的前程
曾国强把棋盘一推,说:“靠,你小子和郭晓兰到底如何了?起初不是挺热乎的吗?”
放工从县当局构造大院出来,温纯时不时能瞥见曾国强和殷勤勾肩搭背的亲热,内心很不是滋味,本身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县当局的公事员,如何会比不上一个开中巴车的司机呢
以是,歇息日的时候,温纯又开端缠着曾国强下棋,一是有机遇找借口靠近郭晓兰,二是向曾国强请教赢取女孩子欢心的招数
“嘿嘿……”曾国强怪笑几声,靠近温纯的耳根说:“传闻,阿谁方面的欲望也很激烈”
曾国强再次对劲地笑了
温纯推开曾国强那张扭曲的脸,骂道:“靠,这个你也晓得啊”
扯到带领的绯闻,曾国强是眉飞色舞,温纯是不动声色
温纯面对着棋盘上的危局,感受后脖颈子上有冷风吹过,内心打了一个颤抖,那抓着棋子的手,已经有些凉意了他忍不住狠狠地盯了一眼劈面对劲洋洋的曾国强,心想:“你小子得瑟个屁,如果不是惦记取郭晓兰,谁肯陪着你在这里吹冷风”
“哦,”温纯嘴角边出现一丝笑容“看来胡文丽想当官的欲望很激烈嘛”
温纯是临江市望城县当局后勤办事中间的办事员,说好听点是县当局构造干部,说刺耳点就是个打杂的,当局构造里绝对的边沿人物;曾国强是县当局构造小车队的中巴车司机,与带领的专车司机比拟,也属于司机班的边沿人物
不过,现在的曾国强可没温纯这份闲心,他勾搭了一个女朋友,名字叫殷勤,是个小巧小巧的女孩子,人家两小我正处在热火朝天腻腻歪歪的飞腾期,那里偶然候陪温纯混时候,为了摆脱温纯的胶葛,他就把邻家女孩郭晓兰先容给了温纯,这两人谈了几个月,干系却从刚开端的热热乎乎,生长到现在的不冷不热
“她能有甚么态度,她说她听她妈的?”
所谓时候还早,是离郭晓兰放工的时候还早,郭晓兰在县病院当护士,周日倒班不歇息,温纯是要比及她放工回家把她约出来好好谈一谈,如许不冷不热地吊胃口,让温纯愁闷至极
以是,从唐智民到任以来,关于他的各种倒霉的流言就一向没有停歇过
“哦,阿谁瘟狐狸就叫胡文丽啊”温纯到县当局构造上班也一年多了,办公大楼里好几百号人,说到人名还确切对不上号,可说到瘟狐狸,倒总听人提起过,反倒有点印象遵循曾国强的说法,只要不是阳痿的男人,见了胡文丽,那活儿多数要翘一下这个女人温纯在办公室当秘书的时候见过一面,三十五岁结过婚的女人,可皮肤还像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般白净细嫩,腰身也小巧有致,没有像那些中年妇女套了泅水圈普通,加上又经历过男女之事,有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味,从骨子里往外放射出魅力
曾国强不屑:“另有哪个胡文丽,就是鼓吹部的阿谁长头发的闻名瘟狐狸啊”
温纯固然很情愿从曾国强这里获得些动静流言,但很看不惯他的做派,就很当真地提示道:“国强,我跟你说,你这张臭嘴要改一改,别真的假的到处胡说,不然的话,一辈子也开不上带领专车”
关于胡文丽和唐智民的含混干系,温纯固然动静闭塞,倒也从后勤办事中间副主任甘欣的嘴里听到些闲言碎语,只是直觉奉告他,触及到带领的事情,千万别探听,更不能到处张扬,这是构造职员的根基守则
“急甚么,时候还早呢”温纯抬开端,朝不远处望了望,不耐烦地说
温纯家在望城县温家岭桂花乡,曾国强家就在县城两人既是同事,又是同窗,还同属于边沿人物,干系天然靠近以是,歇息日温纯没有处所可去,就常常上曾国强家拉着他边下棋边谈天,打发无聊的时候
当然,这些话天然没有谁敢跑到唐智民的耳朵边去乱扯
“这么说,郭晓兰对你还能够”
“那你们刚开端谈的时候,好到了甚么程度?”曾国强笑眯眯地盯着温纯
“哈哈,你阅女无数,这方面是是专家,你说了算”经曾国强一提示,温纯也想起来了,胡文丽常日里的行动还真像曾国强说的那样,有股子骚劲,只是能不能像他那样遐想到阿谁方面也很激烈,温纯倒没有掌控
时价春末初夏的下午,乍暖还寒,街边的树木一片朝气
“呵呵,这话你说有个屁用,这话还是郭晓兰她妈说还差未几”温纯又埋下头盯着棋盘看
那是郭晓兰的家
“那是,”曾国强比比划划地说:“你重视过没有,胡文丽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跟县里的带领说话,嗲得肉麻,一看就晓得骚劲实足”
这就是一个构造干部与浅显司机之间的本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