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探病

“小人仓促赶来，尚未检察，仍不知情。”

莫大夫在床前检察了一番，对裴铮道：“相爷，小公子的伤势无大碍，保养几天便可。”

小门路皱眉道：“谁的命不是命？我家主子正肚子疼呢，让莫大夫给我家主子先诊断一下。”

候在一边的侍女应了一声，便送莫大夫出门了，我仓猝往中间一躲，忽听到裴铮叹着气朝床上人说：“你这回又是偷溜出来了吗？”

我哦了一声，亦步亦趋跟在莫医存亡后朝裴铮的寝室走去。

我内心别扭着，想见裴铮又怕见到裴铮，便先不让下人去通报，莫大夫要给我评脉，我收了手淡淡道：“我没事了。”

现在看来，与我设想的却不大不异。

“莫大夫，不知裴相得了甚么病？”

“那你得跑多远啊……”我也不是真疼……

莫大夫大抵也对我的身份内心稀有了，并没有多说甚么。

我到了寝室门口停下，看到窗户开了条裂缝，便立足窗外偷看――呸！寡人看哪能叫偷看！叫光亮正大地从窗缝里看！

可这一看，我利诱了。

裴铮听了这话，似是微微松了口气，声音也轻松了很多。“有劳莫大夫了。春萝，送大夫。”

我瞪了他一眼。“寡人好得很！”

我蹲下来捂着肚子，拧着眉说：“我严峻得肚子疼……”

“很近的。”小门路朝我身后指了指，“那是帝都回春堂的马车，必然是莫大夫出诊了。”

“陛下，要不要小门路去拍门？”

“能够是……有点严峻吧……”我这还是第一次……

说来怕没人信，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丞相府。

我本觉得，裴铮府上应是珠光宝气极尽豪华，毕竟他有一辆那样令媛不换的马车，可到了处所一看，也不过稀松平常，顶多是比别处高雅一些。

去臣子府上普通只要两件事，一件是公事，如红白二事，另一件便是私事，如我想见焕卿时。

“那小门路去给您找大夫？”

“陛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畅？”小门路又来体贴我了。

小门路细眉一拧，取出腰牌在那车夫面前亮了一下，那车夫神采顿时变了，怯怯转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发颤。

裴铮？他还真病了？

这么巧……

车夫扬声道：“我们这但是要去裴相府上的！”

“陛下，先出来歇息一下吧。”小门路面露体贴，我昂首看了眼匾额，假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让小门路扶着我进府。

丞相府只住着裴铮一人，裴笙长住宫中，虽偶然过来却也不常常，是以府中下人未几，看上去显得空旷。

我有力笑了笑，听到车里传来一把衰老的声音。“既然不舒畅，就上车吧。”

一走到白衣巷口，我就蹲下了。

莫大夫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一眼，他便冷静进屋去了。

到得门口敲了门，门口小厮先是看到白发须眉的莫大夫才看到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随即反应过来便要通报，我让小门路拉住他，喝道：“不准通报！”

车夫对内里那人说道：“莫大夫，已经到丞相府了。”

背对着我站在床前的那人，一身淡色长衫，玉带束腰，外笼纱衣，黑亮长发如丝绸垂于肩后，看那身姿苗条矗立，定是裴铮无疑――他不是病了吗？站在床前做甚么？

裴铮此人，府上无红白二事，我又不待见他，是以便一向没有来过此处。

“好大胆！回春堂的车都赶拦！”车夫怒喝一声，“不晓得性命关天吗？”

我愣了下，小门路已经先我一步上去拦车了。

小门路问我去那里的时候，我还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是国师府，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三分怜悯三分佩服，想是感觉我百折不挠很有勇气。但是说要去看裴铮……我又有点说不出口。

小门路委曲道：“陛下神采看起来不大好……”

我是想看看裴铮，但是又不想让他看到我，以是只能如许做嘛……